第173章 怕光的泥菩薩
一回客棧，鄧霖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酒香，還夾帶着一些海鮮的味道。這裏是大漠，距離大海遠着呢，哪裏來的海鮮呢？“在馬家集沒有錢解決不了的東西。”鄧霖腦子裏突然響起了禿鷹的這句話，看來一點也沒錯。
推開自己房間的房門，鄧霖就看到了滿桌子堆起來的菜，菜的後面則是微笑着的李四海。李四海彷彿變了個樣子，神采奕奕的，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尷尬的神色。
“你來了？”李四海問的很隨意，彷彿就像是鄧霖的至交好友一般。
可是鄧霖卻顯得更隨意，他大搖大擺的走到桌子旁，居然隨手抓起了一隻雞腿直接啃了起來。李四海也沒言語，微笑着看着鄧霖狼吞虎咽的吃着。
“我吃相是不是很難看？”鄧霖終於忍不住問道。
李四海笑道：“絕對屬於文雅的。”
“這也算文雅？”鄧霖聽了差點被噎住。
“當然，至少你的雙腿沒跳到桌子上。”李四海平靜的說道。
吃了好一會後，那隻雞腿只剩下了骨頭了，可是鄧霖卻還是沒有放下。又過了一會後，他才用紙擦了擦嘴巴莫名其妙的說道：“他們終於走了。”
“他們？”李四海點了點頭問道，看上去一點也沒有吃驚。
“三個方向，三個人，其中的兩人早走了，最後一個身法不錯，剛剛離開。”鄧霖摸了摸鼻子說道。
李四海聽罷神情更是輕鬆了起來，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鄧霖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沒確認。我正等着你告訴我呢？”
李四海眉毛一揚問道：“那你就這麼相信我？”
鄧霖笑道：“你刺蒼蠅用的是槍法，烤箱上的蒼蠅排列了一個‘鄧’字。我當然知道你沒惡意了。”
“所以你知道我晚上要來找你？”李四海問道。
鄧霖點了點頭說道：“你為了保險，當然就找到了包二，正好挑唆他帶你一起來偷東西。這樣你就有了找我的借口了。”
李四海苦笑道：“沒辦法，那天城門值班的八個人里，就包二最貪了。我不找他找誰？”
鄧霖接著說道：“可是當我點了包二睡穴后，卻發現了禿鷹已經在門外了。”
李四海點頭道：“幸虧你提示了我，否則我估計早就開口了。”
鄧霖道：“我好像只是壓了壓你的手罷了。”
李四海瞪着眼睛說道：“可是你的小拇指卻指着大門。”
鄧霖說道：“所以你立刻假裝顯示出一股寧死不屈的精神來。”
李四海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我說的句句是實話，我保證出賣禿鷹的下場是生不如死。”
“可是你現在還是出賣他了。”鄧霖忍不住又摸了摸鼻子。
李四海狡黠的一笑說道：“因為我是李家的人。”
“哪個李家的人？”
“這世上還有那個李家？李家當然就是嶺南。”李四海低聲說道。
“看來我沒有猜錯，你果然是李家的人。李家為什麼派你來這裏？”鄧霖眼睛裏的笑意濃了起來。
李四海回道：“李家世代都有將軍，將軍是為了打仗，打仗就需要馬。而馬家集就有很多馬。”
鄧霖點了點頭，走了過去，拍了拍李四海的肩膀說道：“說說你知道些啥吧？”
李四海也抓了一把牛肉放進了嘴裏說道：“我只收到消息說你要來救白靈靈。”
鄧霖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李家果然名不虛傳，長樂幫查了半天都不知道靈靈的下落，可是李家卻知道。”
“那是因為我恰巧在這裏，而禿鷹又恰巧帶回來了一個女人。”李四海說道。
“好一個恰巧，你在這裏多久了？”鄧霖問道。
“三年多了。禿鷹來了后沒多久我就來了。”李四海馬上回道。
鄧霖笑了笑說道：“又是這麼巧，朝廷規定是不能私販馬匹的，你們李家又何必在此安排耳目。你又是禿鷹來了后才到的。我怎麼想都覺得你是為了監視禿鷹才來的，既然是這樣，那這個禿鷹究竟是誰？”
李四海眼睛瞪了老半天後才嘆了口氣說道：“你很聰明，我的確是為了禿鷹才來的。我不是為了瞞你，而是這本身就是個秘密。”
“確認了你是李家的人後，我就知道這個秘密了。”鄧霖笑道。
李四海似乎吃了一驚，忙問道：“你倒是說說看。”
鄧霖款款而談道：“李家的一個重要責任就是牽制住唐門。”
李四海點頭道：“這個你也知道？難道是掌門告訴你的？”
鄧霖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既然李家最大的威脅就是唐門，那這禿鷹的背後也應該是唐門的勢力。”
李四海說道：“不錯，我只知道他是唐門的人，可是禿鷹隱藏的很好，況且很多時間他是不在這裏的，所以直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究竟是誰。白靈靈身上的毒就是他種下的。”
“我不但要救出白靈靈，還要解去她身上的毒。”鄧霖嘆了口氣說道：“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那個他要求交換的東西。可是他究竟要什麼呢？”
李四海眨了眨眼睛說道：“我以為你知道？”
“我知道的話早就跟他交換了。我還用來問你？”鄧霖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李四海無奈的攤了攤手。
鄧霖瞪大着眼睛問道：“那你找上我幹嘛？”
李四海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我不知道，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那誰知道？”鄧霖問道。
“泥菩薩。”
“泥菩薩是誰？”
“泥菩薩就是泥菩薩，這裏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他什麼事都知道，我可以幫你聯繫見他一面。”
“他真的全都知道？”鄧霖驚訝的問道。
李四海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走？”鄧霖當然希望越快越好。
“你別急，見泥菩薩需要預約。”
“為什麼？”
李四海解釋道：“因為他只在半夜出現，而且只能隔着帳篷問話，每一個問題還需要一百兩銀子。這樣就能保證沒人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預約的辦法也很隱秘，他的帳篷在西北角，門口有塊破墊子，只需要在墊子下放十顆小石頭就行，然後過會去看，如果石頭只剩下三顆了，就說明約定時間在三更。”
鄧霖不禁問道：“那如果還是十顆呢？”
“那就說明今天他是沒空接見你了。”
鄧霖轉了下眼珠問道：“那如果石頭一棵不剩或者剩下來九顆呢？難道還有九更？”
“那就說明有人惡作劇。”
鄧霖摸了摸鼻子又問道：“那如果你放石頭的時候發現已經有石頭了呢？”
“那說明別人已經預約了，你只能等明天了。”李四海明顯受不了鄧霖這麼多問題，臉色一沉問道：“你還有什麼問題？”
鄧霖笑了笑答道：“那我們現在還等什麼？一定要搶在別人預約前去放石頭啊。”
“等我消息吧。”李四海咧了咧嘴，順手拿了只雞腿走了出去。
鄧霖看了一眼桌上基本沒動過的酒菜，現在居然只有他一個人了，可是他也不在乎，他篤定的坐了下來，從懷裏拿出來那把金鑰匙翻弄着。他當然知道禿鷹要的是什麼，可是為何李家的人會牽連進來呢？想着想着，他的手倒也是不慢，一杯一杯自斟自飲了起來。不一會兒，那瓶酒就見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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