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敵聯手怎相爭
看得步蓮華有些喉嚨發緊,這男人,可怕的妖|媚,勾人,她真怕自己沉淪。
他的雙眸,璀璨明亮得駭人,一寸寸接近她。
感覺到那溫熱的呼吸噴上自己的鼻尖,知道躲不過,步蓮華猶豫了下,緩緩閉上眼睛。
四片唇終於黏合到一處,兩個人都被那軟|綿甜美的滋味所征服,同時低嘆一聲。
“真甜呢……”
他模模糊糊地讚歎着,一遍遍用舌尖刷着她美好的唇形,將她的唇掃得濕濕的。
汗濕的大手,再也忍不住一般,往胸前探去。
“咦?這是什麼,怪硬的,不咯得難受么?”
男人忽然驚奇一聲,頓住動作。
好奇地往外一拽,方方正正的小冊子“啪”一聲摔出來,跌在二人懷中。
“《閨房手札》……這是……”
待看清是什麼,羋閑鶴笑眯了一雙狐狸眼,故意問道,還翻了翻,果然,裏面圖文並茂,生動詳細,儘是一對對痴纏的男女,演繹着各種姿勢。
燕飛、龍纏、魚合,翅振……
名目眾多,新奇古怪,看上一遍,就真的讓人大開眼界。
步蓮華習得媚|術,對這個倒是不甚陌生,只是在新婚的夫君面前看春|宮,畢竟有些放不開,伸手欲奪。
“娘子真的是精通閨房之樂呀,看來為夫真的是有福了……”
合上小冊子,男人開始侵擾起她軟|綿綿的胸|部來,故意隔着絲滑的褻|衣,加重她的感覺。
羋閑鶴的心思,有些複雜,他自然知道,她不只他一個男人,可是,過了今夜,不管她之前有過多少男人,以後,便只能有他,只有他一個人,能長|驅|直|入她,在最深處給她皇家尊貴的種子!
一想到她來孕育他的子嗣,他便興奮得輕|顫起來,一口含|住她,牙齒不斷輕|咬。
嬌|喘響起,一聲疊着一聲。
他忽然覺得體內,有着不同尋常的熱流,燒得自己有些哆嗦。
那酒里,有古怪……
他終於反應過來。
其實,是玉笙煙過於擔心了。
她唯恐步蓮華少不更事,不懂得取|悅羋閑鶴,這才特意配了一副無毒無害,又能強身健體的葯。
這葯若是用水服下,只是有保健養身的功用,可若是以酒調和,便有些類似春|葯。
“羋閑鶴?夫君?”
他的樣子,也令步蓮華擔憂起來,羋閑鶴床笫之上,除了發怒,倒也極少用強,現在這樣子,不對勁兒。
搭上他的左手腕,聽了片刻,她便明了,這男人被下|葯了。
糾纏的男女,沒有注意到,門口有了一絲輕微響動,而那燃得正旺的紅燭,搖搖晃晃了幾下。
“娘子……”
“娘子……”
陰冷的聲音遙遙傳來,一遍一遍。
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的步蓮華,聽見了那聲音,卻是啞然失笑——
這羋閑鶴,真是好黏人,她都在他身下,還一遍遍喊什麼,怕她跑了不成?!
只是,片刻后——
不對!
羋閑鶴正壓在自己身上,用力地舔|舐着她的肌膚,雙|唇根本沒離開過,不可能發出聲音!
難道有人進來了?
是……
她嚇得劇烈一抖,伏在她胸前的男人也感受到了,抬起燃着熊熊欲|火的眸子,啞聲道:“怎麼了,受不住了?”
步蓮華答不出,只是大睜着眼,不停地四下打量着婚房之內各個角落。
察覺出她的異樣,羋閑鶴撐起身子,轉過她的肩膀,焦急道:“怎麼了,娘子?”
一聲悶|哼乍響。
這一次,羋閑鶴也聽見了!
黑眸眯起,他暗自運氣,護住一旁的小女人,拖過一床大紅錦被,飛快地包裹住半|裸的她。
一個渾身透着冰冷的身影,從暗處緩緩踱出來。
“就憑你,也敢叫她‘娘子’?”
來人臉上凈是寒意,聲音夾雜着隱隱怒火。
俊秀的面,籠着薄冰一般,如火的眸,死盯着床|上的一雙纏|綿的男女。
他的目光愈發暗沉,徑直走向床鋪。
步蓮華怔怔地看着他,迎着那複雜多變,隱忍傷痛的目光。
掐着羋閑鶴的手,隱隱用了幾分力氣,似乎唯有那樣,才能壓下心頭的悸動!
是他,是他!
羋閑鶴略揚起下頜,不愧是皇子,這樣緊迫的情勢下,他竟沒有絲毫的慌亂,眼神中只有凜冽。
“原來是你。”
一抬手,抓過紅色的袍子,罩在自己身上,並未束緊腰帶,任由那蜜色的結實胸膛裸|露着,他沖步蓮華露出個安撫的微笑,下床站直,與來人平視起來。
“你不在道觀里煉丹修道,跑到我這來做什麼,難不成雲翳道長也動了凡心,要到這紅塵里翻滾一番不成?!”
不怒自威,羋閑鶴周身同樣散發著危險。
兩個人,誰也不退縮,互相怒視着,不退卻分毫。
雲翳冷笑,目光含|着濃郁的寒氣。
“小王爺,當日小仙女為了救你,差點被那妖人害死。不管你之前如何對她有恩,這份情,她早就報答完了,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還是安心做你的王爺吧。”
依舊風雅脫塵的男子,說話間,負手立着,長身如玉。
明亮的燭火,似乎也感知了男人間可怕的暗涌,兀自跳了幾下,搖搖欲滅。
“呵,橋歸橋,路歸路?”
故意重複着雲翳的話,羋閑鶴嘴角一勾,笑得狂妄。
“你是瞎了還是聾了,竟看不到我們今日成親么?如今,我才是她堂堂正正的男人!”
月色如水,紅燭烈烈。
一瞬間的安靜,似乎在醞釀等待着可怕的風暴。
果然,電光石火間,羋閑鶴和雲翳動起手來!
羋閑鶴幼年起,便拜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瘋丐”為師,瘋子師父傾其一身武藝,毫無保留,又將一生研習的各種武功路數傳授於愛徒,加之羋閑鶴武功天賦極高,故而他雖身在皇城,然而武功卻不在話下,若是實打實地在武林大會上比試,定要摘取前十不可。
而雲翳,因為身為西域教主之子,可怕的遺傳令他在出生之時,體內便有不凡的真氣,竟比尋常人二十年修為還要高出一截,如今他已徹底認祖歸宗,這似邪非邪的功力,與自身原本的武藝融會貫通,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竟使他到達了可怕的高度。
這是真正的,高手對決。
眨眼之間,原本隔着幾步遠的兩個人,已經拆過十餘招。
快得根本叫人看不清,而且,是在兩人都沒有佩劍的情況下。
“你們!”
坐在床|上的步蓮華萬分着急,可是……
羋閑鶴下床之前,快速地出手,點了她的穴|道——此刻,她再焦急,也動彈不得。
也許,他是怕她令自己分心;也許,他是怕她偏袒雲翳。
他,還是不自信——遇上這樣的女人,怕是任何男人,也自信不起來。
濃重的殺氣,從他和他的身上,同時傳來。
一句“小心”還來不及喊出,只見兩人的掌風所到之處,紅燭俱滅!
霎時,觸眼所及都是喜慶紅色的房間,陷入可怕的靜謐的黑暗。
因為怕有人來打攪,玉笙煙早就將山莊的人都一一叮囑過,今晚誰也不許接近婚房,巡夜的家丁更是包括在內。
誰知,這樣一來,即使是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響徹別院,也沒有人聽見。
突然,雲翳的眸色一深,退開一步,手撫上自己腰間。
像是有一條金色的蛇飛舞出來,原來,是一條佈滿倒刺的金鞭!
雲翳用鞭?
步蓮華驚訝,她怎麼不知道——他先前並未常用武器,頂多是一柄普通的精鋼長劍。
像是一條吐着毒芯子的蛇,那鞭,飛快地舞動起來。
氣勢如鴻,幻影凌波。
男人用鞭,似乎有些蹊蹺少見,然而,雲翳甩動鞭尾,配上那森然的面孔,就彷佛是從地獄裏攀爬出的魔——招招致命!
從道墮入魔,也不過是一息之念罷了。
深夜,悄悄起了霧。
金光如點點碎屑,在那樣迫人的攻擊之下,饒是羋閑鶴武功高強,在黑暗中,也只能勉強躲開,不住後退。
“還不認輸么?”
雲翳唇邊勾勒出淡淡的弧度,卻沒有半分笑意。
鞭子一掃,牆壁上原本掛着一柄長劍,那是之前宋規致求高人為羋閑鶴打造的一柄佩劍。
揚起那劍身,直直投入羋閑鶴的懷中。
“接着,你手無寸鐵,免得你輸了,說我勝之不武!”
羋閑鶴接過劍,步蓮華眼前跟着一花,鏗鏘之聲已在耳邊響起,聲聲刺耳。
銀光和金光交錯,那是羋閑鶴的劍,和雲翳的金鞭纏在一處,膠着不分。
“你帶不走她的!”
“呵,你錯了,我今夜一定帶得走!”
兩個人步步緊逼,手中兵器相抵,互不相讓。
臉色,是同樣的凝重和陰沉;嗓音,是相似的沙啞和決絕。
心裏好痛,步蓮華流下兩行清淚——
她真的不要再看下去了!
原來,看見自己關心的人在互相殘殺,是這樣痛苦的一件事!
視線漸漸模糊,她好像就在這一刻死去,永不超生,永墮黑暗!
身下忽然有“軋軋”的聲音響起,低低的,像是機杼聲響。
睜開眼,淚眼婆娑的步蓮華以為自己聽錯了,側耳細聽。
很快,那聲音,再次響起來,而且更清晰了,像是索道滑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