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密謀與算計

066章密謀與算計

從三零年二月開始，黑猴子帶着灰衣幫骨幹開始劫富濟貧，半個月內神秘地打劫了兩家爪哇富戶，綁架了其中一家的獨子，獲得現金數萬元，奠定了灰衣幫的經濟基礎，當月月底，灰衣幫骨幹幫眾達到五十餘人，全部幫眾近三百人，在巴達維亞數十個地下黑/幫中，開始小有名氣。

而這時，黑猴子的名聲，包括以前吃過的苦，開始在地下勢力中流傳。

當桑德爾與達尼尼發生衝突時，黑猴子的骨幹幫眾已經超過了兩百人，總幫眾千餘人，其中他自己的槍法出眾的衛隊人數就超過了三十人，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當然，這些人並不是招收乞丐就能湊數的，大部分幫眾，特別是骨幹幫眾，都是吞併其他幫派而得來的。

此時黑猴子的灰衣幫，其實力已經超過了桑德爾和胡圖安，無限接近達尼尼了。

因為有趙冬情報科的扶持，對於那些新加入而不聽話的幫眾，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死去。而看似問題多多的此舉，卻讓其他幫眾心服口服，黑幫主真的很厲害啊，誰與他作對，誰就活不過一個對時。但是，只要聽招呼的幫眾，黑猴子都非常照顧，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把手下當成炮灰使用；對於敢打敢拼，不怕死亡的幫眾，自然是提拔重用。

當然，非常隱蔽的，那些對華人報有同情心的幫眾，更容易得到黑猴子的關照。偶爾，黑猴子也會給幫眾大講世界，譬如荷蘭人是如何發達的，英國人是如何發達的，美國人是如何發達的？講着講着，這歷史自然就要提前，便有了四大文明古國，特別是有了華夏，而華夏，就是華人的祖國。

“他們的祖上曾經闊過？”有幫眾如此問道。

“法國的拿破崙曾說過，華夏是一頭睡獅，當他醒了的時候，世界都要震驚。所以，除非萬不得已，我們沒必要去招惹那些華人；再說，我們也不能樹敵過多是吧？”黑猴子在幫眾面前，展示着他作為首領的知識與見識。

當黑猴子打聽到桑德爾與達尼尼兩派發生衝突時，就開始構思如何利用的問題。但是，黑猴子畢竟只培訓了幾個月，見識有限，特別是對於華夏文化厚黑的部分所知更為有限，所以，他不得不冒着風險找到他的老師趙冬。

在黑猴子看來，他的老師趙冬，是無所不能的華人。

趙冬很厲害，但還說不上無所不能。趙冬聽見這個消息后，立即設置了一套連環計策，由情報人員去通告與桑德爾關係較近的華人幫派，由黑猴子物色一家印尼幫派，然後將桑德爾包圍進來。

灰衣幫勢大之後，佔據了一座破敗的佛廟作為自己的大本營，並將其修葺一新。胡圖安因為購買武器，最近與灰衣幫走得比較近。這日，他去灰衣幫時，隨意與灰衣幫的黑猴子談起了兩派的衝突。

“達尼尼與我胡圖安是世仇。”談話中，胡圖安露出驚人之語，意思是有機會，也不妨去踩達尼尼幾腳。

黑猴子找過趙冬后，心中已有方略，聽到胡圖安如此說，心中大喜，機會來了，於是，也試探着說了一句：“達尼尼確實該死，一年前我們幾個乞丐沒注意擋了他的道，當即讓他的手下將我一個朋友給打殘了，而我和另外幾人也挨了好一頓。這仇，我還記着呢。”

“要不，我們利用這個機會，打他的黑槍？”胡圖安一聽黑猴子與達尼尼有仇，心頭大喜，不過，言語卻較為清淡，以試探為主。

“達尼尼又不是傻瓜，他怎麼可能跑到一線去，打黑槍沒用。”要說軍事素質，十個胡圖安也不如一個黑猴子。

“那你說怎麼辦？”胡圖安雖然想趁渾水摸魚，但因為達尼尼背後有荷蘭人的勢力，這魚，可不是那麼好摸。

“怎麼辦？胡幫主，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我們胡亂插手，是江湖之大忌啊。”黑猴子這話並未越位，因為江湖幫派，一個是義字，另一個則是利字。義是擺在明面上說的，講給別人聽的，利是裝進包兒里自己用的。

“黑幫主，你的意思是我們師出無名？”胡圖安懂了。

“難道不是？即便你我與達尼尼有仇，有本事單挑啊！趁人之危下手，為江湖所不恥！當然，如果受邀助拳又當別論了。”黑猴子說道。

“黑幫主，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明白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胡圖安高興地跑了。

雖然黑猴子很想衝上前去與達尼尼，或者反過來與桑德爾大殺四方，但是，得師出有名啊，再說，能當黃雀誰還願意去當螳螂呢？因此胡圖安的介入，實在是個意外之喜。

喜什麼呢？當然喜了。因為，胡圖安可並不是爪哇人的幫派，而是蘇門答臘人的幫派，有了胡圖安的介入，爪哇人，蘇門答臘人，荷蘭人，這三方打起來才會真的熱鬧起來。如果只是爪哇人與荷蘭人對立，就沒那麼好玩了。

至此，自然看出了，趙冬與黑猴子們，打壓土著的心思是一定有的，但更重要的，卻是將荷蘭人與土著的關係對立起來，最好讓他們殺得個天翻地覆。

因為幾百年來的荷蘭人，就一直在挑撥華人與土著的關係，以便維護荷蘭人的殖民統治地位。現在，是該華人反擊的時候了。

其實，這個策略並不難理解。仇鷹前期發展，包括驅逐土著，離不開荷蘭人的支持，這是明面上的，華人與荷蘭人要近可能親近，以便仇鷹積蓄更大的力量；但同時，挑撥土著與荷蘭人的關係，挑起他們的爭端，以此轉移荷蘭人的視線，這也是極為重要的手段。如果能夠讓荷蘭人對土著大打出手，以削弱雙方的力量，那就更有利了。

但這類操作，仇鷹一來可能想不到，因為仇鷹畢竟不是搞陰謀詭計的人，二來即便想到了，也沒精力去做。而趙冬，就是天然做這些事情的人。

其實，在此次巴達維亞的大槍戰中，要按既定策略，灰衣幫最好是與達尼尼站在一條線上，與荷蘭人並肩作戰，將桑德爾這一股土著勢力消滅掉。因為與達尼尼相比，桑德爾顯然是更加危險的敵人，而達尼尼，卻只是一個喜怒於形色，稍為有點殘暴的傢伙罷了。這樣的人勢力愈大，對土著的傷害也會愈大。要將其滅掉，分分鐘的事。

而桑德爾這樣老練的人，知道輕重厲害，輕易不會做出傷害土著根本的事來。所以，桑德爾才是黑猴子真正的敵人！

只是，幫哪邊不幫哪邊，並不能由黑猴子選擇，有時，對手也是上天註定的。

有胡圖安牽線搭橋，桑德爾很快就與黑猴子見了面。桑德爾首先說了有一個漢人幫派願意提供100支五四式手槍和1萬發子彈的事，向黑猴子討主意。實際上，桑德爾就是一個擅長於拿主意的人，他如此說，帶有考驗黑猴子的意思。黑猴子年輕啊，才21歲，屬於江湖後輩。

“我沒意見，原因是我等並不擅長於經營之道，但是，那塊地確實是塊好地盤，價格一定要拿夠。”聽到胡圖安另要了華人幫派5萬元現金后，黑猴子沒任何反對意見。

就在幾方密謀之時，爭議地盤再次爆發大規模械鬥，桑德爾手下傷亡上百人，達尼尼手下也沒得到任何好處。

這次械鬥后，談判進程終於快了起來，當桑德爾拿到100支手槍時，胡圖安也從黑猴子這兒另外拿到了80支手槍，但是，此前有可能參戰的華人幫派表示退出戰鬥，原因是他們想要獲得的利益，已經支付了足夠的錢。

胡圖安瞪大了眼，華人幫派說得有道理啊，他們的條件是100支槍1萬發子彈並與桑德爾綁到一起，可是，胡圖安卻提出多要5萬塊錢，別人連槍帶錢一起帶來了，自然不會再參戰了，因為再參戰就得再分好處，胡圖安有好處么，因為黑猴子、桑德爾、胡圖安三人已經將未來的好處瓜分完畢。

這時，胡圖安才發現自己好心辦了一件錯事。

沒有了華人幫派加入，讓胡圖安心頭略有不安。因為與爪哇人相比，蘇門答臘人與華人在巴達維亞的份量都差不多，現在一個上了另一個不上，形勢似乎有點奇怪啊。

其實，華人幫派是不可能派人介入槍戰的，如果胡圖安沒說加價出售土地的事，黑猴子也要提這個條件，而且還會將其作為必要條件。總之，一定要把華人幫派從械鬥中摘開。

仇鷹、趙冬近期所做的種種努力，都意在提高華人印尼比例，增加華人絕對數量，怎麼可能讓華人輕易犧牲呢，即便要對付土著，也會有專業的保安公司或軍隊嘛。

專業的保安公司或軍隊，自然是有的。在巴達維亞，在去年3月，仇鷹就派出了自己的貼身警衛李忠毅以及南華軍的9名班長。

由趙冬策劃的這一事件，怎麼少得了李忠毅等人的參加？

當然，李忠毅因為是南華（巴達維亞）實業公司的安全總監，副總級的公眾人物，自然不可能親自衝鋒在槍戰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