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舊軍閥的幫凶

南華公司早期的招聘從10月初決定上馬武夷村造船廠就開始了，只不過，那時的招聘就局限在“技術員”和“工人”兩種人上，而且，技術員還是面向的全地球人招聘的，這個時代的華人，懂技術的很少。因此，早期的招聘效果只能說一般，平時也招不到幾個人。即便現在船廠的建設已經進行到了一半，但船廠工人的招聘卻還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不過，仇鷹卻不急。蓋因按照正常計劃開工，以及[X界]系統認定的正常運轉是有區別的。按照正常計劃開工，那是要同時上馬幾條船的，而系統認定的正常運轉，是指已經開工，並且確實能夠造出船來，只要不是過家家就行。所以，後者的規模要小得多。

南華公司新的招聘啟事一出，效果就更好了，當然，因為人才的包容性更寬了，幾乎只要是個健康人，都能在南華公司找到合適的職位。

最差的職位就是墾殖公司了，月收入大約在3－5元，但有免費住房，孩子可免費上學，女性也可參加相應工作，收入在2－4元左右，或許，收入不是特別有吸引力，但免費住房、孩子免費上學，卻是天大的福利了。

因此，一些拖家帶口的華人移民，決定留在坤甸近郊的南華公司。

只是，這些決定留下來的人，真的簽訂了協議后，才明白所謂免費住房得自己建，當然，建房期間也是有工錢可拿的。而且，建房材料是由公司出的。

突然之間，這些漂洋過海的華人，突然覺得南華公司更像天堂，似想哪，世界上哪有公司會有這樣的規定，員工給自己建房子，不但不購買材料，公司還給員工支付工資，天啊，這南華公司真是來對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還在為自己的住房而每天加班加點地干，揮汗如雨地干，而他們的孩子已經坐進了武夷村的小學，開始正二八經地上起了學堂。

當孩子背着書包回到家裏時，一家老小看着嶄新的書包和教材時，竟然激動得抱頭哭了！他們發誓，一定要好好看，不但自己要在南華公司好好乾，子孫後代都要在南華公司好好乾，一定要報答仇老闆的大恩大德。

這些新來的人，自然被教育了一番，無論是學校還是公司，或者是民團，他們的老闆只有一個，他叫仇鷹，是一個只有18歲的年輕人（又長了一歲）。

對於只是勞動力層面的員工，包括對於民團中的普通士兵，仇鷹給的待遇都不會太高，因為，作為“勞動力”的他們，這個時代是極度過剩的。原因就在於經濟沒有發展起來，包括美國在內的第三產業還沒有成氣候。只有第三產業，才是真正地容納人口的大容器。

如果一來就給得很高，對這些初級人才來說，未必是福。同樣，對於仇鷹來說，也加大了成本和管理難度。

仇鷹在趙氏人才和工程師人才的參詳下，制定了一個在後世華夏看來，極端不公平的薪酬標準。即初級員工的薪水與其他公司持平，但中級員工、高級員工卻漸漸拉開了收入的距離

對於三級員工，仇鷹是有特別定義的。所謂初級員工，即普工、雜工、學徒工，臨時工等，這種員工的特點就是對公司業務不熟悉，而自身又沒有相應的技術與本事。

譬如最簡單的保安工作，同樣有初級員工、中級員工、高級員工的區別。初級保安，手持兵器，能夠挺身而出維護公司利益，屬於普通員工範疇，但中級員工的保安就有所不同，他們能識字，能與各色人等正常交流，對安保流程熟悉，能獨擋一面或主持局部安保工作，或者，在安保方面有獨到技藝，譬如槍法如神，格鬥厲害等。

總之，你得拿出本事來，證明你比普通員工更強，而且，你的這本事又是做好工作所需要的。

至於高級安保，除了個人本事外，還得有總攬全局的本事，同時還得對公司有着一定的貢獻度，或者，公司對你有一定的認同度。譬如，你曾經是某個大人物的安保負責人等。

還別說，仇鷹馬上就遇到了大人物的安保負責人。

陳昌林，河北滄州人，祖傳國術世家，屬北派腿上功夫，但與譚腿又有所不同，總之，就是仇鷹也無法搞清楚這各門各派各家各族的武術門類到底有多少。

現年27歲的陳昌林，九年前也即1919年，國術初成的他被族人推薦到吳大帥帳下。吳大帥是誰？吳大帥就是著名的吳佩孚，首讓美國《時代》周刊雜誌封面，被認為最有可能結束軍閥混戰，一統華夏之人物。

是時，吳大帥手下的兵正在急劇增多，吳大帥的勢力也在急劇膨脹，僅僅到1920年12月，馮國璋病死，曹琨和吳佩孚便成了直系老大，而此後，吳佩孚便成了事實上的直系軍事第一人。

阿昌林加入吳大帥手下，先是成了吳大帥手下警衛連一兵，後由於功夫出眾，再加上身家清白，被推薦為吳佩孚貼身警衛之一。

1923年，吳大帥警衛部隊擴編，由連變團，陳昌林搖身一邊成了吳大帥手下警衛團1連連長，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北伐戰爭。

1926年，吳大帥的部隊先後在汀四橋、賀勝橋戰敗，自此一蹶不振，1928年初，吳佩孚率殘部逃至雲霧山笠竹寺，是年5月鄧錫侯部下師長羅澤洲包圍笠竹寺，吳佩孚殘部被繳械，陳昌林等人被繳械后，只得只得揮淚辭別大帥，帶着十多個兄弟輾轉上海另覓生路。

只是，因為打上了吳大帥的烙印，陳昌林等人在上海並不受歡迎，蔣民黨的新派軍人斥責他們是“舊軍閥之幫凶”，連工廠里的工人都看不起他們，說他們是軍閥混戰的元兇……於是，才有眾兄弟13人一起聯袂闖南洋的事情發生。

在這個時代，作吳大帥手下的兵，算是幸事或不幸之事，難有人說清。因為華夏眾人均知吳大帥著名的“四不原則”：第一，不納妾；第二，不積金錢；第三，不留洋；第四，不走租界。

解釋起來，不納妾是指吳大帥提倡新生活新理念並以身作則；不積金錢，表示吳大帥正直不含鄙，不留洋是指不崇洋媚外，不走租界是指即便自己失勢，也決不託庇在外國人的保護下生活。這四不原則，堪稱華夏軍人之第一，即便是民黨的所謂政治家、軍事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因為攤着這樣一個上官，所以陳昌林等人雖然還保持着軍人的本色，但卻沒有什麼資財供養自己及其家人。

陳昌林等人的本意並不是留在坤甸，而是要去雅加達或者新加坡城。只是，他們在坤甸逗留期間看到了南華公司的招聘啟事。“安保”一詞算是新詞，但字面意義亦不難理解。

於是，有一名兄弟便提議問問，萬一這家南華公懷招人比較多，而待遇又比較好，兄弟們也不一定遠走他方，就在坤甸也不錯。重要的一點，十三名兄弟能在一家公司工作，也算彼此有個照顧。而完全可以說，去其他公司，想要讓別人一次性接下十三個人，似乎也比較難。

去南華公司留下的地址，自然是眾兄弟一起去的。只是，到了南華公司之後，負責接待的人員簡單地詢問了這十三兄弟的情況后，就將其帶入了一間密室。

接待的人說：“鑒於你們的特殊情況，我們有兩種職業供各位選擇，一種是加入四村民團，完全由華人組成的民團，可以繼續享受戰場生活，可以殺倭人殺土著；另外，則是你們在外面看到的招聘啟事，我們也正在大量招人，你們要進入公司擔任安保也完全可行。只是，我看各位年輕彪悍，故有此推薦。”

“不知這四村民團是什麼組織，有多少人？”陳昌林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

接待的人看了一眼陳昌林，“這位兄弟，一看你就是軍官出身。這四村民團，是剛剛獲得坤甸市政府批文的合法民團組織，目前編製是兩百人，但因為四村的工業企業以及南華公司正在快速發展，所以這民團的規模，肯定是要擴大的。”

負責接待的人，正好是趙屠猴，以他的身份本來是用不着做這些的。只是，趙屠猴正在招聘部視察工作，見十幾個有條有型的大漢走了起來，心頭實然浮起了一種願望：一定要把這些人留下，說不定長官最需要他們呢。

“兩百人，能打退多少土著啊？”有一位兄弟似乎有點嫌棄民團的規模。

“兩百人，確實不能打退多少土著。但是，僅憑我們團長一人，就一次殲滅了112名土著，當然，其中有10人屬於倭國浪人。”

“你們團長那麼厲害？”眾人在上海呆過一段時間，也沒少與倭國浪人發生衝突，自然知道這10名浪人的實力。

“算是吧。反正，這個民團，最初就是靠我們團長一人撐起來的。”趙屠猴故意平淡地說道。

“我們可不可以先去看看你們民團，然後再見見你們團長？”陳昌林想了想，說道。最青春的年華在戰火硝煙里度過，他知道身邊的這些兄弟，其實難以回到正常生活的人群中去，除了戰爭和殺人的本領外，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願意學，萬一這個民團，正是兄弟們所希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