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九 恩怨了結
“勝兒，快帶武居士離開。”那道紅光壓制住七彩華光，向羅真人逼近，才使得他發出此言。
“師傅……”公孫勝神色悲戚，已經說不下去。
“快走，回二仙山，在那裏他找不到你們。”
公孫勝望了眼幾近昏迷的武松，拿開了歃血劍，令得武松感到壓力大減，終於睜開了眼睛。
睜眼一看，看到公孫勝正欲背起自己，他雙目立刻轉到對面姜真人施法處，看到倒在地上乾屍道童，與用悲絕眼神望着自己的幽蘭，心下生出不詳之感，掙脫開公孫勝，提刀往面色猙獰的姜真人衝去。
“武大哥。”公孫勝緊跟而上。
沒有了武松血液的支持，羅真人的天罡陣越來越弱，被紅色血光牢牢壓制，眼看生死道消時機快到。
“不——”武松看着幽蘭的美眸就要閉上，一旦閉上，他簡直不敢想像。他不顧及手上的傷勢，奮力甩出手裏龍泉刀，刀的尖端對牢姜真人。
武松的力氣何其之大，寶刀帶着呼嘯聲，轉瞬而到，他也因用力過度，甩出寶刀的同時，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眼睛緊盯住寶刀，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鏗鏘。”
姜真人身旁的高廉用雙劍擋住了寶刀，刀上的力道令得他重重摔倒，刀鋒卻沒有碰到姜真人絲毫。
看到這一幕，武松掙扎着想站起來，看了眼幽蘭的面容后，終於支撐不住，一時間昏倒過去，被一臂彎抱住。
“武大哥，武大哥……”
“今日，你們都得死，誰也阻止不了我。”姜真人猙獰得大笑，哪裏半分道家風範，透出的儘是森森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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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羅真人痛苦地閉上雙目，“天意安能如此？”
忽而，那吞吐龍蛇，氣焰熊熊的血色紅光，突然一頓，竟完全消失了。姜真人臉上的笑意也突的一頓，口中喃喃道，“出了何事？”
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那道七彩華光就擊中了他的天靈蓋，他就像被雷電擊中般，發出一聲慘叫，往前走了幾步，腿忽的一軟倒在地上，雙手微微顫抖，已然奄奄一息。
羅真人正心灰意冷，聽到一聲慘叫，睜開眼竟發現師兄已經倒下，他的眼裏充滿困惑，便往姜真人倒地處走去。
武松也正好在這時驚醒過來。
“武大哥，你醒了，那賊道人的法術不知為何，竟不靈驗了。”公孫勝目光冰冷冷的，卻有無法抑制的喜悅透出。
武松站起身來，一眼就見到了幽蘭，八卦殺絕陣中的道童俱已變成乾屍，象使，儀使也都昏倒在地，一切就如同空中拋下的驚喜，讓人無法解釋為何。
但武松已經不管這些，他只要幽蘭沒事便好，快步衝到她的身旁，擁嬌體入懷，“蘭兒，我的心肝，你沒事太好了。”
幽蘭像是沒有從驚嚇中反應過來，嬌軀有些僵硬，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姐姐她也出事了。”
“你沒事就好了，蘭兒，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我的心肝。”
“原來是這樣，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無足輕重，你放開我。”懷中女子竟推開武松，尋得地上一女子，抱起她搖晃道，“幽蘭，你快醒醒。”
“幽蘭？你是幽若……姐姐。”武松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呆在原地。
羅真人來到武松身後，卻背對着他，定定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姜真人，神色變幻，嘆了口氣，終於走到躺在地上的姜真人身旁，喃喃道，“這一切難道都結束了嗎？”
忽而，倒在地上的姜真人黑髮一白，紅潤的臉也佈滿溝壑，好似一下子老了幾十歲一般，他的雙目也同時張開，雖然虛弱無比，但溫潤平和，沒有原來那種咄咄逼人的樣子。
地上的姜真人開口，“咳咳，師弟。”
“師兄！”羅真人蹲下身子，抱起了姜真人，“是你，是你，你終於不被魔道控制了。”
“師弟，如果任何時候我傷害了你，那都不是我故意的，明明我是不想這樣乾的，但我的身體卻不由我控制，我——”
“師兄，我都知道，所以我一直都不怪你，這都是天意啊。”
“如此，我便放心了。”姜真人握着羅真人的手一松，雙目終於閉上，全身也都同分解似的，變成了漫天的粉塵，只留下羅真人手裏的一套道服，道服里滾出一塊玉石，帶着鮮紅，如斑斑血跡，壓倒在漫漫的黃沙之上。
羅真人用憤恨的目光，瞥了天罡玉一眼，隨即輕輕收起道服，俄而才撿起地上的天罡玉，放入懷中。
“真人，你快救救蘭兒。”武松抱着幽蘭的嬌軀，身旁是一臉冰冷的幽若。
羅真人轉過身，看了眼武松懷中的幽蘭道，“武居士莫急，先讓我仔細看看。”
他探到幽蘭的手腕，仔細號了號脈搏道，“居士放心，這位女居士無甚大礙，只是沾染了些許魔氣，待會兒我與她開一方葯，只是其中一味葯須得回二仙山取，有些麻煩。”
武松一聽如此，便松下心來。
此時，公孫勝用鐵鏈拎着高廉，來到武松等人身旁，武松想起他似乎是殺柴進的兇手，便讓石頭待會兒將他帶給柴立處置。
公孫勝看了眼地上的昏迷道人與乾屍，向羅真人問道，“師傅，這到底是何陣法，竟會如此血腥？而這血腥道法最後為何會突然失效？”
羅真人解釋道，“勝兒，這是那書上的一禁法，名字喚作‘八卦殺絕陣’，以修習兩儀，四象劍法道人為核心，輔之以八卦純陽道童子。此陣不僅要求道人精通兩儀，四象劍法，而且須得守身如玉。至於何處出了紕漏，為師就不知道了。”
羅真人說此話時，幽若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美眸望向武松，見他緊盯着幽蘭，又目光冰冷地轉開。
“柳林河？守宮砂？”武松想起往昔在柳林河上與幽蘭的交集，眉間閃過疑惑，但他想起剛才認錯人的那一幕，目光盯住了幽若，走到她身旁，猶豫了片刻，扯開她藕臂上的道袍。
幽若一時沒反應過來，出聲威脅道，“你這登徒子，快放開我，不然我殺了你。”
武松卻依舊扯着道袍往上挽，香氣如芷如蘭，一段精美藕臂露出，光潔白皙，如玉石般純潔。
“幽若姐姐，你……我……”武松一時間呆住了，顯然對這個結果也難以接受。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幽若俏臉冰寒，轉身時才露出眼裏的委屈。
“幽若姐姐，若兒。”武松捂着臉，追了幾步，卻聽得身前女道人喝道，“站住，不要跟着我。”
但她走了幾步，也停住了腳步。
谷口突然湧出大批明盔亮甲的官軍，手持長槍，步伐整齊，如水流般擁入谷內，密密麻麻站滿谷口。
官軍正中央，走出一戎裝女子，盔甲掩蓋不了他迷人的嬌軀，她身後還跟着一青年將領，二人緊緊盯着武松這處，快步趕來，其他軍士早已衝過來圍住了眾人。
武松上前一步，將幽若護在懷裏，不料她反手又是一巴掌，卻被武松握在手裏，武松強制將她摟在懷裏，她苦苦掙脫不開，只能委屈地被他摟着。
武松盯着來的幾人，心中卻沒有半點驚慌。
戎裝女子來到武松身前，環視眾人一眼，輕蔑地瞪了武松一眼，“果然是個登徒子，我問你，姜真人那道人現在何處？”
頤氣指使，口氣威嚴異常。
“李柔姑娘。”武松看着眼前得女子，二龍山下，史家莊裏，他與此女皆有不淺交情，甚至一次還救了她性命，故見到她並沒有心慌，反而出口調笑，“你可是出落的越發艷麗了，但終歸沒有我的若兒動人。”
他說著，在幽若的臉頰上香了一口，讓的她嬌軀一顫，雖說她有過一次男女經驗，但對於男女之事依舊敏感。武松藉機用力一摟，幽若倒在他懷裏，一聲嚶嚀，到好似二人真的與人前親昵般。
“無恥。”“李柔”狠狠地瞪了一眼武松。
這時，高廉見到官兵，聽到“李柔”問起姜真人的事，心裏湧起希望，大喊道，“姜真人被這伙逆賊殺了，我是高唐州知州，將軍快來救我等。”
武松卻暗暗嗤笑，別人不知，他在二龍山下曾救過這位“李柔”小姐，她當時被精武衛囚禁，與姜真人定是勢同水火，“李柔”既然說她是李綱之女，李綱何人，末代忠義，定與姜真人扯不到一塊去。
李柔一聽此言，俏臉一黯道，“什麼，他被殺了，不可能？”
武松與她眼中見到了悲傷，暗道他莫非有什麼求姜真人的，便出口解釋道，“李柔姑娘，姜真人入了魔道，被他的師弟羅道人殺死，他的道法可並不遜於姜道人。”
果然，聽聞此言，李柔眼裏閃過一道亮色，視線轉移到了羅真人身上，見他一副道家模樣，眼神恭平正和，不由信了七八分，冷哼了武松一聲，往羅真人處走去。
幽若掙脫開武松懷抱，俏臉冰寒，但又沒好氣地問道，“這女子是誰？是否又是你沾花惹草來的？”語氣中，透着絲絲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