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四 梁山來人
朱武獰笑一聲,走入後堂,片刻後走出,手裏拎着什麼,圓滾滾的,被布條裹住。
他跨了幾步,來到桌旁,手一甩,那物什落到桌上,眾目睽睽之下,滾了幾個咕嚕,卷開布匹,露出了真容。
眾人細看,頓時有人訝聲喊道,“朱……朱……老爺,這是城西朱老爺的腦袋。”
“沒錯,這人便是城西朱老爺,也是華州城的佣農大戶,可此人為富不仁,為一畝薄田地租,逼死多少百姓,不殺此人,難泄我心頭之恨。”武松如狼般的眼神環掃過座下眾人,令他們心裏不由打了個寒顫。
徐清水僵硬地笑了笑,朝武松一拱手道,“武幫主真是嫉惡如仇,此協議我徐清水願第一個簽。”
“我也願意……”
武松點了點頭,嘴角一抹括弧,“好,我相信各位也是聰明之人,既然如此,給七位老爺上筆墨吧。”
半晌,七位富商大家如逃離狼窩般走出劉府。
武松站在議事廳門口,望着七人離去的背影,向一旁的朱武問道,“朱大哥,剛才我見你眉間不快,兄弟這事有何不對的,你都指正出來吧。”
“指正不敢,只是我對幫主此舉心存疑惑。”朱武在江湖上人稱神機軍師,智謀也只是比吳用遜色半分,心思縝密非常人能及,他緩緩說道,“這些富商都是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傢伙,何不殺光他們,搶了他們家財做山資。”
“搶光他們?朱大哥,他們再是富有,能與劉徹這巨貪相比嗎?”
“幫主,可螞蚱再小它也是肉,也比平白放過這些奸商要好得多。”
“朱大哥,現在我等雖是佔了華州,任我等作為,但不需多少時間,大名府定會派新的知州下任,屆時,華州又會形成官商民寇四股勢力的平衡。
官軍定是與我等勢不兩立,民心也定是向著我等,但惟獨這股商家勢力,既可以為官軍所用,也可為我等所用,這幾張協議,至少可以保證短期內他們護着我等,只要熬過了最先的時間,那後面官軍會如何,不消我說,朱大哥也知道會如何了吧。”
“幫主遠見。”朱武敬佩地望着武松道,“我少華山與官軍鬥了多年,虎頭蛇尾,那是這些沒氣力官軍最愛乾的事了。”
武松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正要說告辭的話,去見某個倩影佳人。
不料朱武又問道,“幫主,我還有一問題?”
“什麼問題?”武松心裏雖有些不耐,但還是平靜作答。
“幫主剛剛殺雞儆猴,為何挑的是這最窮的朱老爺,他家搜出來的儘是些筒車之類的無用耕具,米面都沒有多少?”
“朱大哥可別小看了這些耕具,這點兄弟日後就會知曉,對了,朱大哥可別忘了那些佣農,若是他們肯與我等一同回少華山,那便同意罷,而且要多多益善。”
“是。”朱武心裏雖犯嘀咕,但還是遵命道。
“好了,朱大哥,你去外面看看,我這還有些事。”
“是。”
武松支開了朱武,終於向著劉府後院一偏僻靜院走去,剛至院中門口,就見一俏麗倩影。
武松輕輕走到她身後,忽的抱住她,懷中女子大驚,正欲喊出聲,武松忙掩住她的檀口,湊近她耳旁輕聲道,“玉珠,是我。”
說這話時,眼神卻是望着房內。
玉珠轉過嬌軀,鬆了口氣道,“公子,下回可別同我開這樣的玩笑了,你瞧,若不是你說的及時,那簪子可要插入你腰間了。”
玉珠重新將手裏的簪子插回頭上。
武松看了看銳利的簪尖,吸了口寒氣道,“玉珠,你這是哪裏學的,可真夠狠的。”
“公子,這是小姐說的,她說要是有男子敢欺侮我們女子,就是用讓他們知道什麼叫痛,而且還用往最要害處攻擊。”
武松心想,笑笑姐可真是夠狠,夠毒,夠有個性,夠合我胃口。這麼一想,雖是抱着玉珠小佳人,眼神卻不住往房內張望,心中一片火熱。
玉珠看着武松一副吃着碗裏看着鍋里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錘着武松的胸膛道,“公子你快進去看小姐吧,你遲遲不來,她可是生你氣了。”
武松揉了揉她鼓脹的胸脯,惹得麗人眉間的幽怨散去,才推門入室,來到嘯笑笑的香閨。
透過香閨內的帷幕,俏麗身影隱約浮現,休迅飛鳧,翩若驚鴻。
想起玉珠這丫頭說的,武松小心上前道,“笑笑姐,其實我——”
“禽獸,你可真是架子大,姐姐我等了你如此久,既然來了,就別干站着了。”嘯笑笑臉上浮現俏麗笑容,無絲毫慍色,還伸出玉指,朝他勾了勾,絕美的容顏嫵媚盡露,說不盡的誘人。
武松心裏一松,也懶得解釋,雙目火熱地掃過她的嬌軀,白皙嫩滑的肌膚,掩蓋在輕紗的籠罩下,受不了了,又是這種媚態。
武松暗嘆把持不住,邁了幾步,離那誘人嬌體也更近幾步。
不料腳下一滑,重心不穩,他竟摔倒在地,模樣甚是狼狽。
“咯咯”的輕笑聲響起,嘯笑笑胸前的波浪,隨着她的輕笑聲起伏不斷,讓摔倒在地的武松眼神瞪地直直的。
“禽獸,叫你不把我的話放在耳里,摔死你這色胚子。”嘯笑笑玉手掩在胸間,卻根本遮不住大好春光。
武鬆起身,可是剛站起沒有片刻,眉間一皺,眩暈着要摔倒。嘯笑笑笑容盡失,翹臀離開香床,玉手欲攬住武松。
此刻,“昏倒”的武松奇迹般站了起來,動若閃電,隨着佳人的嬌呼聲,二人已經相擁滾倒在床上。
武松的眼力極准,抓住香床上的一襲雲錦合歡被,二人一滾,便都包在了暖和的被窩裏。
嘯笑笑被武鬆緊摟在懷抱中,胸前兩團柔軟,壓出偌大弧度,猶可感受到那兩逐漸發硬的紅相思。
二人四目相對,嘯笑笑的香息全噴到武松臉上,她的櫻唇也可隨意摘取,從肩膀,腰間,踝,腿,幾乎每一處肌膚都緊緊相貼,雖是隔着滾雪細紗,但隨着嘯笑笑嬌體的不斷扭動,每一處肌膚都在摩挲着,這種感覺簡直讓武松爽到骨子裏。
武鬆緊摟佳人,吻上那日思夜想,誘惑動人的櫻唇,與那條小香舌糾纏環繞,須臾分開,在她耳旁細道,“笑笑姐,這次你可逃不掉了吧。”
嘯笑笑嚶嚀幾聲,雖不見光線,但武松料想她此時臉上必然嫵媚異常,她郝然道,“禽獸,你先放開我。”
“不放。”武松哪裏會放過這種機會,“姐姐履行了那日在山洞裏的承諾,我才會放手。”
武松的色手已經游過玉背,解開了她腰間的絲帶,雪白細嫩的肌膚,觸手可摸。
嘯笑笑想起那日情景,霞飛雙頰,情愫暗生,玉手撫上他臉頰。
武松知道她已經默認,身子一滾,雲錦被鋪開,得見佳人羞態,豐潤絕美的嘯笑笑,此時如動情女子般伏倒在武松胸前,俏目迷離。
想起她的另一個身份,武鬆手上的動作盡顯輕柔。隨着武鬆手上動作的深入,嘯笑笑嬌軀越發滾燙,身子不自覺顫抖起來,哪有之前那副嬌傲模樣。
忽的,門外傳來玉珠聲音,“公子,那叫石頭的頭陀,說有要事見你。”
還有比箭在弦上不可發更痛苦的事嗎,武鬆手一松,懷裏的佳人離開他的懷抱,系好了腰間絲帶,背對着武松,正在系抹胸的扣子。
望着裸露的玉背,武松大為意動,從背後摟住佳人,吻上她光潔的臉頰,雙手又不老實起來。
“討厭,快滾出姐姐的房間,否則有你好看的。”嘯笑笑威脅着笑罵道。
武松最後揩了把油,只的離開佳人香閨。
在玉珠領路下,他來到房外一亭中,石凳石桌。石頭站在亭口,見自己上前,忙着行禮。
他的身後,是林沖,也朝他點頭示意。林沖身後,竟是他認識的一熟人,梁山的黑旋風李逵。
這黑炭頭身旁,還坐着一身着錦服,頭戴金花的青年漢子,朗目星眉,面如冠玉,頗有幾分瀟洒公子味道,年齡與鄆哥兒相仿,未及弱冠,坐在石凳上,雙目傲然,眉間些許着急。
卻讓武松想不起這是誰來。
武松走上前去,石頭迫不及待說道,“大哥,梁山來人催咱了,還有李逵兄弟也來了。”
武松當然知道李逵來了,他又不是沒長眼睛,看把你這頭陀樂的。
他正要詢問李逵身旁之人身份時,那青年公子站起身子,朝他喊了聲“武二哥”,讓的武松如墜入雲霧中,自己什麼時候成這青年的二哥了,莫不是武松除了大郎這位哥哥,還有個小弟不成。
那貴公子站起身,李逵伸手去扶,卻被他一手擋開,惡眼相瞪道,“誰要你這粗漢來扶了。”李逵竟低眉順眼地退開,臉上無半分慍色。
天,這還是大板斧剁人,一言不合就砍你全家的李逵,似乎梁山上只有宋江才能讓他如此聽話,莫不是這小子是宋江易容的。
武松盯着青年公子的脖子,如果是易容,定會在這裏看出個究竟,這是公孫勝教給他的經驗。
可脖頸上沒有一點痕迹,不似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