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278.我假裝不愛你,你假裝不知道我愛你(1)
夏茗風到京里時已經是十月末的深秋了,天格外冷了起來,來接機的黃科長小心翼翼的從他手裏接過行李放到車上,把這個傳說中十分冷酷且脾氣不怎麼好的佛爺送到了希爾頓大酒店的總統套房。
然而這個從易州來的大總裁卻似乎與傳言中的並不相符,他不苛刻,甚至很好相處,他成熟、沉穩、內斂,相貌不凡,話不多,舉手投足之間是渾然天成的貴氣。
到酒店門口他眯眸看了看北京灰濛濛的天,對他極清淡的一句,“我不住酒店!”
黃科長一直很緊張,加上忙活了一會兒,身上有了些汗意,忙回頭看着他,“夏總您放心,這兒的總統套房保準兒是全京城最好的,包您滿意!”
他就笑了,黑眸中光芒淺淺,“不用了,我去香山別墅!芑”
黃科長頓了頓神,只得聽他的,叫司機一路往香山別墅開去。
可櫻打來電話是下午三點半,太陽已經沒了影子,天依舊陰沉沉的。
“可把我們夏總給盼來了!”電話那頭她咯咯笑着蝟。
夏茗風皺眉,“宗澤呢?”
上次去加拿大他們亦成了好友,沙林回去之後嚴宗澤和可櫻計劃着回國,把半山別墅空了出來。
沒想到這兩人剛踩到香港的地面嚴宗澤他老頭子就把他安排到京城來了,可櫻卻是皇城根兒下土生土長的,早些年就纏着嚴宗澤回來了,這下正好。
嚴宗澤那傢伙雖不同意,卻不好拂逆他家老頭子,更不好拒絕自己疼在心尖兒上的美嬌娘。
可櫻懶懶的道,“楊參謀長找他有事兒,剛出門兒不久,你呢?在幹嘛?丫只知道問宗澤哪兒去了也不問問我,大老爺們兒的不興這麼搞基!”
楊參謀長?是了,楊曉曼的父親,倒從未聽說過他與嚴家也有交情。
夏茗風笑笑,“放心,我不喜歡男人!”
可櫻在那邊也笑了,“你是不是想問我楊曉曼那事兒,你要想問就直說,我興許會考慮給你透透風,你要不問我就當不知道!”她笑的無比幸災樂禍的樣子。
夏茗風撇撇嘴,“沒空跟你扯東扯西,遠東這次把京里一個案子交給我,挺忙的,小爺我顧不上談戀愛!”
可櫻在那邊大喊他死鴨子嘴硬,末了不忘了交代他,“楊老爺子叫你去他家一趟,你儘早兒的哈!”他眉尖一顫,掛了電話。
來北京確實是他跟父親要求的,易州那邊暫時交給夏一言,叫他時不時幫他處理些公司事務,他在這邊做個遠程,到時候等着回家大把大把的數鈔票也就是了。
他沒想到楊曉曼父親會叫他去他家,本來還在想着怎麼見她一面,如今理由倒省了,正好。
到志達熟悉了下情況,他挑了些禮物,徑直開車往楊曉曼家去。
下午見到可櫻她還笑話他,說媳婦兒還沒個譜老丈人家倒是熟門熟路了,不問她這個皇城根兒腳下的姑娘路該怎麼走,自己就能找上門去,精神可嘉。
要當年嚴宗澤有他追楊曉曼一半的勁兒,她早就哭了。
夏茗風說她嘴貧,點點她的腦袋笑的一臉欠抽的樣子。
翡翠湖半山的別墅里,楊曉曼懶懶的起了身,已經是傍晚,天漸漸暗了下來,極少見到落霞,今日仍舊是灰濛濛的天。
曾經她是光華滿身的翡翠湖接-班人,與高官富賈之家的子弟們南北晃蕩,無一人可比她的自由瀟洒,她父親唯一的寶貝女兒,捧在手心的明珠。
而今她靠在落地窗旁遙望着着某個方向,是那樣的心事重重。
管家敲了好幾下門,見她沒應逕自走了上來,“小姐,來貴客了,老爺叫您下樓!”
她收回思緒,微卷的長發散在肩頭,美目顧盼之間愁容漸斂。
“天冷了,把我的冬櫻搬到卧室來吧!”
俞俊以喜歡冬櫻,她養了兩盆,養着養着也就習慣了,養着養着,也就忘記了自己的喜好。
這冬櫻一養就養了許多年,此花畏寒,本不適宜在京里養,奈何搬家的時候她格外囑咐了父親要搬過來,所以就從易州挪來了。
她穿着寬鬆的秋裙,長及腳踝,拖着薄薄的拖鞋進了前廳,楊老一抬頭見她這幅樣子擰了擰眉,最終還是笑了,“曉曼,茗風來看你了!”
夏茗風也抬頭對她笑,一如記憶里的模樣。
“是你叫茗風來的吧爸!”她抿唇在沙發里坐下來,逕自給自己倒了杯茶。
楊老一時無言,夏茗風倒不生她的氣,臉上始終帶着溫暖的笑意,有禮到讓人無法拒絕,他起身道,“楊老,遠東還有些事務需要處理,我就不在這兒多叨擾了,告辭!”
楊曉曼放下茶杯對着他已經走出兩步的背影道,“這剛來就要走啊,天暗了,你慢着點兒!”
楊老一時有些生氣,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眼看着他從別墅里退去。
夏茗風走後他這才板著臉道,“這許久也沒少安排你相親,你這個不喜歡那個不喜歡,你到底喜歡什麼樣兒的,夏茗風是易州新貴,又有他舅舅家的大勢力,他本家也是富貴之家,哪兒點配不上你!”
楊曉曼皺眉,若說身份,他倒是絲毫不遜於她,只是這情愛之事,豈是般配就可以的。
“我晚上有事,不用等我吃飯了!”她也不答老頭子的話,起身就要往自己房間走。
楊老叫住了她,把她拉回沙發里握着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你媽死得早,我對你的關心也不夠,你都這個歲數了,還不想着找個人把自己的終身託付出去,百年之後我到地下也沒臉去見你媽媽呀,你這傻孩子,俞俊以就那麼好嗎?叫你惦念了這麼多年!”
楊曉曼垂下眸去沒答話,楊老接着道,“他爸這次調任,他都沒到北京來,也沒留在易州,他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他喜歡的是夏一諾,無論夏一諾結婚了,為人母了,他都喜歡她。他是帶着絕望走的,你給不了他希望,你也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曉曼呀,你就是再等他也是沒有用的。”
“我只是還沒有習慣去愛上另外一個人,爸爸你就別操心了,等我媽忌日的時候我會自己告訴她,是我不想嫁人,跟您半毛錢關係沒有!”說著她鬆開手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