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亡永生
慘烈到了無以復加的戰鬥，瀰漫在天地之間的死亡氣息，還有一個全身破碎只剩下脊骨和透露的骷髏，這幅情形是那麼的詭異，又是那麼的熟悉。
當這幅景象讓無名骷髏的腦海陡然閃過一個幾乎完全一樣的情形：依舊是慘烈到了極致的戰鬥，依舊是這個遍體鱗傷的犬人，依舊是遍佈死亡陰雲的世界，依舊是被打的支離破碎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脊柱和一個光禿禿的顱骨的半身骷髏。
兩個幾乎完全相同的景象疊加在一起，就好像一個無比猛烈的爆炸在無名骷髏的心頭轟鳴着，他想起來了，他知道了。
他已經知道了自己是誰，也想起了所有那些曾經的經歷。
他根本就不是道格拉斯，也不是道格拉斯的分身，他擁有獨立的生命，他有一個雖然籍籍無名卻永遠都屬於自己的名字，那是他身份的標誌。
“我是沃爾！”張開雙臂的骷髏沃爾感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從前，回到了狂暴的灰色平原，回到了和道格拉斯並肩作戰的時刻：“你是道格拉斯，我們是好朋友，生死相依的好朋友，你曾經救過我，現在輪到我救你了……”
如同一隻從高崖上起飛的鳥兒那樣舒展，骷髏沃爾極力的把雙臂張開到最大幅度，彷彿鳥兒展翅高飛的鳥兒擺脫地心引力那樣，他已經擺脫了生和死的束縛。
深陷在眼窩中的靈魂之火陡然黯淡了下去，沃爾那殘破的身軀頓時成為被抽走最重要支撐部件的積木，瞬間散落在地。
帶着金色光輝的神性和道格拉斯體內的神性遙相呼應，自然而然的飄飛過去，融入到道格拉斯的身體，進入到他的神識之海，化為一篷燦爛的金光，順着神性晶柱到達頂端。
晦明晦暗的神火陡然一爆，旋即大放光明，晶柱定點那個還殘缺六分之一的晶核頓時變得完美無瑕。
神性已經全部收集起來，殘缺的神格變得無比完整，熊熊神火照耀着神識之海，甚至還有几絲若有若無信仰之力在給他增添力量。
從這一刻開始，道格拉斯已經走上不朽的神壇，他已成為真正的神祗。
當天平的兩端處於絕對的平衡之時，哪怕是一粒最細微的粉塵粒子，也可以讓天平傾斜。
就算是神祗的力量，也不能和死亡抗衡。但是在眼前這種局面之下，沃爾主動送來的那部分神性，頓時就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死亡的氣息再也無力抗爭，如同烈日下的薄霧一般飛速消褪。
或者濃烈或者單薄的黑色氣息從道格拉斯身上滲透出來，或者說是被強大的神力和生命力逼迫出來，轉瞬之間就成為凝聚在道格拉斯頭頂的一片黑雲。
“啪”的脆響聲中，道格拉斯頭頂的荊棘形王冠頓時片片碎裂，化為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重新匯入到頭頂的那片黑色雲朵當中。
道格拉斯依舊站立在那裏，聖潔的神光遍佈全身，一切黑暗和死亡的氣息都成了落入汪洋大海的細碎火星，紛紛躲避。
滿是鮮血和死亡的戰場被聖潔的光芒籠罩，帶着血腥味道的渾濁空氣中充滿花草的方向，焦黑如同灰燼的大地重新煥發出生機，新鮮的泥土味道讓人沉醉。
道格拉斯的身上再也沒有了半點血污，連那殘破不堪的皮甲也在重塑，漸漸變成一整套完整而又威武的金色盔甲，威風凜凜威嚴浩瀚。
道格拉斯的雙眸固化着明亮的金光，莊嚴肅穆，這是真正的神靈。
殘存的戰士們已經驚呆了，尤其是來自肯特的獸人，早已經目瞪口呆，過了片刻才明白過來，臉上一片虔誠，紛紛跪拜下去：“我最貴的神啊，肯特的神。”
“請賜予我們強大的力量，讓我們戰勝死亡！”
“偉大的領主，獸人之神，請垂下你的慈悲，拯救這個世界吧！”
彷彿站在雲端俯視芸芸眾生，道格拉斯遙望着戰場，遙望着還在正在翻滾消褪的黑色死亡氣息。
道格拉斯的聲音並不大，好像是在自言自語，卻又是那麼的宏亮，起了一陣巨大的聲浪滾滾而來，讓每一個角落的生靈都聽到了的他聲音：“死亡從未真實存在，死亡只在你們的心中，摒棄所有的憎恨和恐懼，死亡就會退散……”
道格拉斯舉起了戰刀，戰刀上的光輝直衝雲霄。
道格拉斯邁步向上，在毫無依託的情況下一步一步的在虛空中上升，比山巒更高，比天空更高，片刻之間就已經站立到了那團翻滾咆哮的黑色陰雲之上：“神創造世間，但神不能摧毀世間……”
天地之間所有的聲音都已經靜止，只剩下這位嶄新的甚至那宏大無邊的喻言！
“就算你成了神，又能怎樣？”一個尖銳的女聲在半空中響起，那是死亡的代言人。
耶格娜好像瘋了一樣的大喊着：“吾王不可戰勝，吾王能讓諸神隕落，在死亡面前，就算是神也無能為力！”
那片黑色的氣息翻滾的更加劇烈了，咆哮着、變幻着，終於顯露出了死靈之王最真實的面目。
那是一團由憎恨、厭惡、絕望、毀滅等等所有負面情緒凝聚起來的氣息，和道格拉斯身上的神光一樣浩瀚無邊。在不斷旋轉的過程中，這團黑色的氣息越來越混沌，逐漸變成了一個中間厚邊緣薄的圓盤形狀，四條粗大如臂膀一般的“支流”從厚實的黑雲中伸展出來。因為這個圓盤形黑雲旋轉的力量實在太大，讓那四條“支流”都隨着旋轉而旋轉，成為四個巨大的旋臂。
無數破碎的靈魂在旋轉的黑雲中浮現或者隱沒，如同夜空中的點點繁星。
準確的說，每一個逝去的靈魂都是一顆星辰，因為這團死亡的陰雲所凝聚出來的形狀就是：銀河！
虛無的銀河，死亡的銀河。
一瞬間，空曠的戰場上空就出現了宇宙的*，旋轉的銀河就懸浮在頭頂，那讓人為之驚嘆的厚實和寬廣，就是死靈之王。
“死亡無處不在，但死靈之王從未存在過，所謂的死靈之王只不過是生命過程中所產生的負面情緒而已。我確實無法毀滅死亡，但死亡自己會消散……”道格拉斯前進一步，寬廣無邊的黑色銀河也在隨着他的腳步而晃動：“耶格娜是你在俗世中名字嗎？我想我還是應該喊出你的真名比較合適，死亡保姆，難道你要眼看着死亡成為遊離態而消散嗎？”
是的，死靈之王從未真實存在過，只不過是時間所有負面情緒的凝聚狀態而已。當他失去了生命的載體，就會成為遊離態，就會漸漸消散直到徹底消失。
所謂的死亡大總管，所謂的死亡代言人，其實就是死亡的保姆。
原來死亡是那麼的脆弱，還需要一個女人來守護，不得不說一個絕妙的預示。
在特定的情況下，死亡確實很弱小，但死亡是永遠是絕對的，這是宇宙運行的基本規則。
就算是神，也無法徹底消滅死亡，只能讓死亡成為遊離態，只要擁有足夠的時間和機遇，死亡就可以再次凝聚成為死靈之王。而這個宇宙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
耶格娜不是神，但她的思想早已經達到了甚至的境界，對於死亡也有非常清醒的認識。
生命和死亡，都是宇宙規則，生與死永不停歇的時間中循環，這就是宇宙的真相。
死亡是不可能被摧毀的，但遊離態的死亡凝聚起來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需要等待更好的機會。
當耶格娜走向那片瘋狂旋轉的死亡銀河之時，那個龐大無邊的銀河狀黑色圓盤飛速凝聚飛速縮小，以至於耶格娜伸出雙手就已經把浩瀚的黑色銀河攬在懷裏。
如同抱着襁褓中的嬰兒，耶格娜懷抱着這個微縮的銀河，信念所到之處，一片獨立的空間已經出現在她的腳下。
耶格娜回首看了看神威凜凜的道格拉斯，說話的語氣竟然變得無比平淡：“死亡永不消失，死亡亘古永恆，作為一個新神，我想你已經懂了。”
“是的，死亡保姆，我懂！”
“希望吾王下一次降臨的時候，你還隕落，希望我們還可以再次相逢！”
獸人之神道格拉斯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微笑的表情，他的語氣竟然和耶格娜一樣平淡：“這一點我很難保證，因為就算是神也終究會隕落。正如你說的，神也會死。所以，我不能保證死靈之王再次凝聚成型的時候我還存在着，因為神的永恆也是相對的，而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恆。但我們已經證明了，我們可以阻止死亡的降臨……”
這是生和死最直接最通透的對話，雖然有些深奧，但交談的雙方都已經心領神會。
耶格娜彷彿是一個抱着嬰兒的婦人，懷抱着銀河形態的死亡之雲轉過身去。
“喂，道格拉斯殿下，那個女人要逃跑了，快乾掉他！”說話的是一個人類的法師，他的名字叫做菲爾，道格拉斯很清楚的記着這個名字。躺在菲爾腳下的那個雄壯的戰士努力支撐起身體，繼續朝着道格拉斯大喊：“道格拉斯殿下，現在是幹掉死靈之王最好的機會，我們可以幫你幹掉那個可惡的女人。”
耶格娜懶得看菲爾和羅恩一眼，輕啟嘴唇說出兩個字：“螻蟻！”
“不，他們不是螻蟻，他們是高貴的生命，是永不屈服的生命。守護死亡讓你了解死亡，卻不了解生命，”道格拉斯目送耶格娜懷抱死亡走進那片獨立的空間：“希望你認真的了解一下被你成為螻蟻的生命，我保證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耶格娜從不想了解生命，轉身，進入那片獨立的空間，然後消失。
隨着耶格娜和死亡銀河的離去，籠罩在四面八方的黑色氣息突然消失。所有的亡靈都在崩塌、消散……
落日的餘暉潑灑下來，照耀着被鮮血滋潤的乾涸之地。激烈的戰鬥和毀天滅地的魔法改變了這裏的地形，讓奔流洶湧的格里芬河改道流向正東。無數個深坑遍佈曾經的河灘，恍若遍佈隕石坑的月球表面。千百個大大小小的山丘隆起，讓平坦的格里芬平原成為一片丘陵地帶。
以這片爆發最激烈戰鬥的區域為核心，方圓幾十里的範圍之內，整個地面好像被犁了無數遍，累計起來的屍骨和亡靈碎片厚達尺余，一度堵塞了格里芬河。一條狹窄的通道劈開了厚厚的亡靈殘片，筆直的延伸到遠方，那是千萬個來自不同種族擁有不同信仰的生命在亡靈大軍中殺出的血肉通道。
沿着這條鮮血染成的通道，這個世界的強者才有幾乎靠近恐怖可怕的死靈之王，才有機會和死靈之王決一死戰，這個世界才得以保存。
天空中的道格拉斯揮手灑出一片金光，那是神級的治療術。
沐浴在金光中的傷者發出舒暢的呻吟聲，用不多少時間，他們就會痊癒。戰場上殘存的這些生靈，已是這個世界最後的精銳戰士。
可惜的是，重甲戰士羅恩的手臂和他那柄沉重的武器已經永遠的消散是虛無當中了，無論什麼樣的治療術都無法找回。羅恩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手臂，不過是一條手臂而已，丟了就丟了，至少保住了性命，他已經很滿意了。
最讓人滿意的是，能夠和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強者一起戰鬥，一起殺退恐怖的死靈之王，已經足以讓人在榮耀和驕傲中度過後半生了。尤其是能夠親眼目睹一位神祗的誕生，已經讓羅恩興奮的渾身發抖語無倫次了。
憨厚樸實的羅恩仰着頭，大聲對着天空中的神祗高喊：“喂，道格拉斯閣下……不，是道格拉斯殿下，我是不是應該對你頂禮膜拜？或者我是不是應該表現的更加謙遜一些呢？”
“不，你不必膜拜我，因為我不是你的神，我只屬於獸人。你也不必刻意謙遜，因為你和我一樣高貴，而且謙遜也不是你的本性。”
能夠和神祗平等對話，羅恩都不知道怎樣才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不過他還是在糾結一件事情，以至於讓人的語氣顯得有些不禮貌，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位神祗，而是一個非常熟悉的老朋友：“就算那個女人擁有操控時間和空間的能力，難道你還打不過她嗎？”
“單純的以戰鬥力而言，她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為什麼不幹掉那個可惡的女人？我……我們三個給過你一張捲軸，那玩意兒是專門對付那個女人的法寶，你忘記了嗎？”
旁邊的女牧師用力拽了拽羅恩，小聲提醒道：“愚笨的傢伙，注意你的言辭，你在對一位神祗講話……”
不等羅恩開口，道格拉斯就已經笑了，他的笑容讓天地之間充滿了祥和的氣氛：“不，安琪兒，我知道羅恩的秉性，我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你們還不明白死亡是什麼，其實死亡是真正的永恆，是不可能被消滅的，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只要我們心中沒有了那些負面的情緒，只要生命可以坦然面對，其實死亡根本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死亡是宇宙的真相之一，這已經是神的範疇了，希望你們可以理解。”
道格拉斯的語氣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當他伸出手的時候，一個小小魔法捲軸已經出現在他的手心當中：“我當然不會忘記這個捲軸，但我不想使用它，因為留住死亡的守護者沒有意義，就好像留住我這個生命的守護者一樣，對於生命而言也毫無意義。死亡會回到死亡之地，就好像我也終究會回到神國一樣，你懂了嗎？”
法師菲爾和牧師安琪兒的臉上一片茫然，卻使勁的點着頭，不約而同的說道：“感謝道格拉斯殿下的教誨，我們已經懂了。”
“你們懂個屁呀，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呢？”
憨厚的羅恩讓道格拉斯又笑了，微微揚手，手心中的那個捲軸就已經自動飛了起來，一直飛到了羅恩的手中：“這是你們送給我的捲軸，現在，我把他作為一個紀念品送給你，希望你們永遠記得今天，永遠記得和你們並肩作戰的戰友，不論來自那個種族，不管信仰哪位神祗，所有的生命都應該和睦相處。”
神祗贈送的禮物，那是不是附加了神力的神器？這個最世俗的念頭讓無敵三角的傭兵們沉浸在激動和興奮當中，根本就沒有聽明白道格拉斯的話語，只是一個勁的拚命點着頭。
羅恩小聲的對自己的兩個同伴說道：“我猜道格拉斯殿下一定在捲軸上附加了神力，作為禮物回贈給我們，用來紀念我們的友情。這樣的捲軸一定可以賣很多個金幣吧？或許可以讓我們成為一個……不，是三個，這是神的禮物啊，一定可以讓我們成為三個富翁的！”
“金幣？富翁？”安琪兒的嘴巴張的和菲爾一樣大，用一種看到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生死袍澤：“怪不得我們一直都是沒有任何前途的小傭兵，就是因為有你這個蠢貨拖累我們兩個，這是神的禮物，我們應該世代相傳，怎麼會拿去換金幣呢？”
道格拉斯那宏亮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在天地之間回蕩：“你們確實是傭兵，但從來就不是沒有前途的小小傭兵，我已經看到了你們的未來，你們的成就將會超過你們的想像！”
這句話讓無敵三角的三個小傭兵神色一呆，旋即爆發出瘋狂的大笑聲。
哈哈的大笑聲中，三個傭兵一起語無倫次了：“古板的菲爾，還有蠢貨羅恩，我早就說過傭兵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業，你們從來就不相信我的話，現在神祗已經說我們會有很大的成就了，你們還會懷疑我的話嗎？”
“那句話是我說的好不好？真不知道那個一直都在叫嚷着要回家繼承老爹雜貨鋪傢伙是誰……”
“肯定不是，我一直看好傭兵這個職業的，而且我從來都是我們這個團體當中最敬業的那個……”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從天而降，將半空中的道格拉斯完全籠罩其中，凜凜神威鋪天蓋地，那個魁梧的金色身影竟然恍若頂天立地的巨人。
“領主大人……偉大的道格拉斯殿下，您要升入天國了嗎？”渾身浴血的莫洛斯淚眼婆娑的望着這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用顫抖的聲音說道：“您要離開我們了嗎？”
“不，我最英勇的戰士，我不會離開你們，我會在神國關注着你，關注着你們，關注着肯特荒原和獸人帝國。”
和萬分激動的莫洛斯相比，斯潘諾里斯顯得沉穩很多，單膝跪倒在地，發出洪亮的聲音：“我的神，我們的肯特之神，願您的榮光永遠照耀着我們，照耀着我們的肯特荒原。”
“監督和守護將成為我的神職，我永遠與你們同在。”
恆定的金色光柱中，道格拉斯的身影已經十分模糊了，也許只需要一個瞬間，他就會升入神國。
柳遠藤凝視着道格拉斯那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幾次張口，卻有欲言又止，終於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看着。
“我的精靈兄弟，你失去了很多，但你將會得到更多。你為精靈一族開闢了一個嶄新的時代，當你的存在不再是一種必要的時候，人們會稱你為父神！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點上，我們會再次相逢，祝福你我的精靈兄弟……”
因為把全部的神性都融入到了道格拉斯的身體當中，柳遠藤永遠的失去了走上神壇的機會，精靈族也永遠失去了獨有的神祗，這是損失是巨大的，卻又是值得的，因為還有一個嶄新的時代在等待着這個古來的種族。
“碧葉絲，我想對你說的是……”宏亮無極的神語當中，一條巨大的金龍已經騰空而起，金龍身上的那個半精靈似乎對金色光柱中的神祗毫無興趣，只是很隨意的擺了擺手：“有什麼話還是留到以後再說吧，如果我有時間而且愛格莉斯也有興趣的話，我們會去你的神國參觀一下。不過在這之前，我們要去某個好玩的外層位面去旅行了，這是我早就答應過愛格莉斯的承諾！”
金色的光柱猛然一收，道格拉斯的身影已經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天空中響過一聲清亮的龍吟，地面上的獸人正眼含熱淚的膜拜着……
西邊的夕陽火一般鮮紅，照耀着這個世界，照耀着這個世界的所有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