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沙漠中的基地

秋天是收穫的季節，農民期待有個好收成，大學畢業生期待找到一個好工作，而我期待找到一個我愛，也愛我的女孩。當然這只是我工作之餘的一個小小的念頭。在揚帆他們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沒日沒夜的從諾頓提供給我的信息流中挑選適合現階段人類發展所需的科技，這可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因為諾頓一時偷懶，一股腦的塞給我數不清的各種外星種族的科技，有些和地球水平差不多，有些領先一二百年，有些領先幾千年甚至上萬年。我也曾向諾頓要求了一些諸如“光速發動機”“空間摺疊發生器”“生物神經與碳基生命共生系統”等等航宇時代比較流行的技術，可諾頓的一席話和他舉的幾個例子讓我不得不放棄這些要求，他說“把地球文明的科技水平放到整個宇宙中比較，它只能算是剛剛起步，面對從天而降的超過他理論基礎的先進技術，不說人類無法理解，就算是強行灌輸了這些知識，也會使人類從此變的懶惰和不思進取，發展不出具有地球文明特點的技術文化，要知道，這樣是會受到所有宇宙種族歧視的。舉幾個簡單的例子，拿‘光速發動機’來說，就算主人幫助人類製造出來，那又有什麼用呢，它的用途就是安置到太空船上，但製作適合光速航行的太空船的材料主人你能也幫着造出來嗎？‘空間摺疊發生器’也是一樣的道理，至於‘生物神經與碳基生命共生系統’，在這種系統中，一根神經上有6萬個待命準備修補可能隨時出現的神經纖維破損的高智商納米機械人，人類目前能做到嗎？”諾頓侃侃而談，我的腦袋卻越來越大，最終不得不同意諾頓的觀點。當然，我現在甄別的這些技術都是領先地球一二百年的，這些技術人類還是可以理解消化的。

好不容易整理好了這些希奇古怪的外星技術，才發現今天揚帆要回來，連忙起身把辦公室整理了一下，他可是講究的人，這裏弄的亂七八糟的，沒準他要開罵了。剛整理好，揚帆就推門進來了，張口就埋怨“你怎麼也不到機場去接我？不夠意思！”我趕忙賠笑道“行行好吧，我可是為了整理某些資料徹夜未眠呀！”“你還用睡覺？別開玩笑了！”揚帆故意翻了一下白眼。“得得得，就當我什麼也沒說，北京那裏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我問。“一切順利，人招了不少，‘電子霧’公司也正式成立，王局長可是神速呀，你剛打完電話，第二天他就把所有手續辦了下來”揚帆喝了一口水說著。“行了，還有呢？別說公事，我的意思是你的私事辦的怎麼樣了？”“嘿嘿，一切順利”“那就好，聽着，你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自己支配，一個星期以後我們要深入戈壁灘……”，我看着揚帆一臉的絕望，於心不忍的說“好好珍惜這個星期吧，你想要什麼我們都盡量滿足你”說完這句話我才明白我犯了一個大錯誤，在這個星期里我是鞍前馬後的把揚帆和他女朋友伺候了個夠，直到龍哥，小虎和dingo春風滿面的回來。

我們是在一個狂風肆起的晚上到達酒泉基地的，在基地里的招待所，我們見到了王處長和基地的負責人，簡單的客套之後，我向他們介紹了由專門製作電子產品的“電子霧”分公司製造的“三維電子區域屏蔽器”，它的工作原理是把要屏蔽的一個地區的三維圖象事先儲存起來，然後再用輻射出去的電子微粒撐起一把巨大的電子傘，在距離基地三十公裡外的地方用任何電子設備向基地偵察，只能得到原來事先儲存好的信息，更別說是幾百公里上空的偵察衛星。當然這也是外星技術，不是人類研究不出來，只是時間不允許。這種設備我們帶來兩套，一套安置在酒泉，另一套我讓王處長派人安置到了國家划給我的那一片荒漠中去收集信息了。

第二天一早大批工程兵乘着軍車浩浩蕩蕩的開來，隨同過來的還有各種大型機械。王處長樂呵呵的說“‘代言人’先生，下面就要看你如何把沙漠變成綠洲了！”幾個從我們身邊走過的士兵聽到王處長的話用聽見了笑話的眼神看了看我們，遠遠的走開了。我看着他們漸漸走遠，不禁想起諾頓給我的那種液體，以及製造出這種神奇液體的生命，說實在的我也希望看看那種液體帶來的奇迹……“那是一個沒有侵略性的種族，是一種單純的植物生命體，為了追求更多的生存空間，他們也開始向外星擴張；沒有龐大的艦隊，沒有絢目的科技，他們用他們獨特的方式在宇宙中旅行，那是一種巨大的孢子，他被母星上強壯有力的觸手甩進太空，利用微弱的宇宙射線提供的能量，堅強的遨遊於漆黑的外太空，直到找到適合生存的星球；然後孢子在向星球下落的過程中爆炸，讓裏面的種子噴射到那個星球的各個角落，慢慢生根發芽，他們不去破壞土著植物，對於他們來說，那是和自己一樣的兄弟姐妹，相反他們會與土著植物融洽的相處。突然有一天，母星的植物體收到來自某個殖民星發來的帶有求救信息的孢子，原來那個星球不知什麼原因變異了一種龐大的食草動物，他對植物的破壞力非常可怕，儘管植物生命盡了最大努力去阻止，可是卻失敗了，星球開始整體沙漠化，萬般無奈之下，植物生命只有奪取殘存土著植物的能量，進化出發射孢子用的觸手，發射了那個信息孢子。母星植物體根據信息獲知那種動物是生存在地下兩米的沙土中，於是迅速培植了一種帶有有限攻擊力只針對那種動物的新型孢子，把它成群的發射到那個星球；孢子在已經是一片荒漠的星球上空炸開，裏面的綠色液體像暴雨一樣傾落，剎那間高大的植物群落拔地而起，銳利的長達四五米的根一下子洞穿了那種變異生物的身體，不久之後星球又恢復了冉冉生機…………”諾頓當時一直用帶着感情的語調給我描述，所以我對這個文明一直記憶猶新。

“‘代言人’先生？‘代言人’先生…………？”王處長在一旁拍着我的肩膀，把我從回憶中拍醒。

“噢，王處長，對不起，剛才走神了，什麼事？”

“王局長剛才來了電話，說飛機已經從甘肅的鼎新機場起飛了，預計半個小時到達指定地點”

“好級了，‘三維電子屏蔽器’工作了嗎？”

“已經開始運行了”

“那就好，現在就等着飛機去噴洒藥劑了”說完，我扭頭望去，上萬的工程兵戰士，列成一個個的方隊，靜靜的肅立在我們的後方。

“綠洲一號呼叫總部，我們已經到達指定區域，高度三千米，天氣良好，無風，請指示下一步行動，完畢”一架飛行在高空中的運輸機發出了電波。

“綠洲一號，下降高度至500米后，開始投放‘種子炸彈’，完畢”

“綠洲一號明白，馬上執行，完畢。”

駕駛艙里，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年輕飛行員向正在調整高度的機長說“你知道我們這次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空投些什麼東西？”

“誰知道？……哎，我不是說過嗎？干我們這行的別說，別問，執行好我們的任務就行了，記住了你，小心捅婁子！”

“我只是好奇，你說國防部是不是要在這裏搞什麼秘密工程？你聽聽機艙里那幾個大傢伙的名字‘種子炸彈’，呵呵夠嚇人的”

“……準備空投程序，十秒后打開艙門”機長沒有理他，只是迅速下達了命令；年輕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剛才嬉皮笑臉的樣子被嚴肅認真的表情取代。“開始”隨着機長一聲令下，年輕人按動按鈕；機身後的艙門打開了，那幾個被叫做“種子炸彈”的大罐子，魚貫而出，急速向下落去。

機長正要調整飛行姿態準備返航時，突然聽見遠處空中傳來幾聲悶響，他用詢問的眼神向年輕人看去，發現對方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猶豫了一下，在年輕人鼓勵與請求的眼光中，終於抵擋不住人類特有的好奇心，使飛機劃了一個弧線，掉了頭。“天那，簡直不可思議，這是，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機長喃喃道。在飛機的前下方，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代替了在剛才還在他們口中是：“鳥不生蛋”的荒漠，在森林的周邊不時有參天的樹木拔地而起。

“報告總部，我們發現…………”年輕人激動的拿起話機，張口就要把他們看到的景象說出去。“什麼也不要說，一切等你們回來之後再談，現在馬上返航”對方用嚴厲的毋庸質疑的口氣說道。“綠洲一號明白，現在返航”年輕人不情願的回答。隨後飛機戀戀不捨的又繞着這片突然出現的森林飛了一圈，向遠方急速飛去。在它上方几百公裡外的寂靜空間，一個印有五星紅旗的氣象衛星伸出了精密的攝相頭對着那片起了巨大變化的區域調整了焦距…………

“王局長說任務完成了，衛星顯示一切正常，我們是不是也該行動了？”王處長把電話放好之後對我說，我點點頭表示同意。不一會，基地響起了震天的集合號聲，在原地待命的部隊迅速起立，浩浩蕩蕩的向沙漠深處開去。

2006年7月的某一天，戈壁灘的某處，幾個人影在艱難的跋涉着，他們是在沙漠中旅行時迷失了方向的外國遊客。幾天幾夜的缺水讓他們感到無比的絕望，他們似乎已經放棄了求生的願望，然而一個老年遊客突然發現了天空中飛翔而過的一隻鳥，多年的旅行經驗告訴他，這種鳥只會出現在有水的地方，所以當他把這個消息告訴眾人以後，所有在等死的人又恢復了一線希望，他們跟着那個上了年紀的遊客艱難的向飛鳥消失的方向走去…………。然而沙子還是滾燙，天氣依然悶熱，希望過後絕望猙獰的撲上來…………，一座沙丘接着一座沙丘，他們不知已經翻過了幾座，終於他們再也走不動了，面對前方那個像小山的沙丘，他們再無氣力去攀爬了，他們決定放棄…………。他們就像一隻只狗一樣躺在沙子上，誰也沒有力氣去責怪那個老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人歉意的向人們笑笑，然後面對着蔚藍的天空開始了禱告，就在他即將閉上雙眼等死的時候，又有一大群那種飛鳥從他頭頂飛過，飛過那座擋在他們前面的沙丘，老人不知那裏來的力氣，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費力的向那沙丘的頂端爬去；在他爬到頂端的那一刻，他知道他肯定能活下去了，就在沙丘的前方，一個面積巨大的綠洲屹立在他的眼裏，這不能稱作綠洲，簡直是森林，森林邊上有一片很大的湖，湖水藍的就像是天空，更讓他吃驚的是在森林的正中央，一座圓錐形的高大建築聳立入雲，森林裏的高大的樹木在那建築物的面前就像是小草一樣。但能活下去的喜悅讓他沒有細細思考，他回頭喚了一聲自己曾經共患難的旅伴，就匆匆沖向了那片彷彿上帝專門為他們建造的聖地。

這些從死亡陰影里走出來的遊客經過一翻惡飲后，才開始認真思考：為什麼荒漠中會出現面積如此龐大的森林，那個森林中間巨大的建築物是什麼，是什麼人建造了它？但他們想了無數種理由卻忘記了他們身處於中華人民共和國的領土。終於有個清醒的人說“這，不會是中國人的傑作吧？”他的這個想法被人們一致推翻了，他們嘲笑道“你昏了頭了吧？中國人？中國人有把沙漠化為綠洲的技術嗎，中國人能建造出那高達天際的建築嗎？這種只有神話世界才有的環境中國人能造出來嗎？中國人連自己都喂不飽！”正在他們爭論不休時，一陣腳步聲傳如他們的耳里。不一會，十幾個明顯是軍人，身穿厚重的奇怪的軍服的人默不作聲的朝他們走過來，並且把原本持在手裏的武器收了起來。因為他們的頭盔是全封閉的，所以遊客們不知道他們的面目，老人看出來他們沒有惡意所以壯起膽子問了一句“請告訴我們這是哪裏？”“這裏是‘女媧基地’也叫‘女媧’城”一個士兵用熟練的英語回答，並問道“你們是怎麼來的，來這裏幹什麼？”“哦，我們是在沙漠裏迷失方向的英國遊客，請問你們是從哪個星球來的？”遊客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姑娘說。士兵們聽完她的話，就開始哈哈大笑起來，剛才那個士兵說“什麼從哪個星球來呀？我們是中國人，好了，我代表中國政府歡迎你們的到來，現在請跟我們走吧！”眾遊客一起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ohmy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