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明覺厲
下班到了小區門口,我被老李一把抓住了自行車的貨架,老李說:“小兔崽子,你停下啊!”
我說:“老李,我真的沒錢還你那個火龍膽了啊!那是什麼啊?怎麼直接就化了啊!你是不是打算訛我啊!”
老李說:“你下來,別蹬了。”
我就在自行車上坐着,老李在後面用一雙腿夾着自行車。他從懷裏舉着一本書對我說:“你快看,咬你的一定是這怪獸。”
他舉着書喊:“異獸九尾狐,傳說中有通天之術的仙狐,狐,五十歲,能變化為婦人;百歲為美女,為神巫……能知千裡外事,善蠱魅,使人迷惑失智;千歲即與天通。五十歲時啃食嬰兒血肉,百歲時專門吸食人腦,千歲后不食人間煙火。”
“不會錯的,一定是這九尾狐。”他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了下來說:“你信我的,我能救你。”
我下車說:“老李你瘋了吧,你是不是缺錢了?你快說,是不是把誰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你等錢用?你缺錢的話就說一聲,我借給你就是了,你這裝神弄鬼的有意思嗎?……”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他打斷了我說:“我老李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什麼時候騙過人?還有,我什麼時候把女人肚子弄大過?我都是有預防措施的好不好?!你再血口噴人,信不信我對你不客氣?”
我說:“你對我客氣了嗎?你要是對我客氣,你讓我回家。”
老李哦了一聲,之後開始圍着我轉,最後他說:“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我說你管這個的?你是多管局的嗎?
老李這時候看着我一笑,隨後從懷裏摸出一個黑色的紙片說:“你女朋友不幹凈,你要是信我的,把這個貼她臉上。”
我拿起來看看,心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符咒啊!老子要是信了才是傻逼呢。順手就一扔。沒想到這符咒飛出去后竟然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砰地一聲化作了一隻火鳥,這大庭廣眾的就這樣在空中炸開了,我指着說:“老李,你剛才看到了嗎?”
周圍人也有些吃驚,都覺得是煙花。還嘀咕今天是啥日子。說實在的,這時候天剛黑,還是很顯眼的,只是大家都在低頭走路,來這麼一下也挺突然的。都得算算日子才對。
老李左右看看,直接給我一個耳刮子:“你小子,這是用來玩的嗎?”
他又從懷裏摸出一張來,塞給我說:“要是你女朋友是人,這符咒不起作用,要是不幹凈的東西,立即就會變成朱雀抱住她,燒得她渣渣都不剩。”
我一看這老李有點本事啊,剛才那一張紙條能像煙花一樣炸開就已經太了不起了,我不得不重新審視下經歷的一切了。我說:“老李,你是巫師?”
老李哼了一聲說:“巫師算什麼!”
“你是神仙?”
老李這才看着我說:“那倒不是。”
“你覺得世界上有神仙?”
“有鬼怪就有神仙。”老李說:“仙是仙,神是神,神仙可不能混為一談。”
我一聽這老李是世外高人啊!簡直是牛逼的不能再牛了。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不明覺厲。
但是他說明月是不幹凈的東西,我還是覺得可笑。也許這世界上有些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不至於有什麼妖精吧!還九尾狐,山海經里的東西也能信?我接受的教育可一直不是這樣的,我要相信科學。
人的觀念是很難改變的,除非真正的遇到顛覆性的衝擊。
我說知道了,我這就回去了。我想着要是多弄點這個符咒就好了,隨便一扔,就能出現那麼壯觀的場景,簡直是牛逼透頂了啊!我回過頭說:“老李,你這東西多麼?給我一沓有嗎?”
老李差點哭了,對我說:“你知道這一張要是拿去賣能賣多少錢嗎?”
我搖搖頭。
“至少十萬。雖然是中級符咒里的黃符咒,但怎麼也是中級的啊!”
我說:“你說的是人民幣還是日元?”
“當然是人民幣,我的符咒只能用人民幣和黃金結算,其他的貨幣一律不收。”
我心說你吹牛逼吧,你要是這麼厲害,還修自行車幹嘛啊!反正要是我有這本事,天天去旅遊,還上什麼班啊我!
回到家門前習慣性的拿鑰匙,這才想起來鑰匙給了明月了。我從包里找出了備用鑰匙開了門,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噴噴的味道。我念了一句詩:“床前明月光,……”
就看到明月圍着小圍裙從廚房出來了,我感動壞了。她笑着說:“累壞了吧,快去洗手洗臉,我們吃飯了。”
我去洗手,就聽外面明月說:“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
“嗨,別提了,門口碰上老李了,就是修自行車的那個,非說我撞邪了。”我笑着說,“不過老李好像有些本事,還給了我一個符咒呢,說你是女鬼,讓我貼你腦門上。”
明月趴在門口看着我笑着說:“那麼你看我像女鬼嗎?”
我說:“像啥啊,女鬼大白天的去我公司找我,然後拿了鑰匙回來給我做飯,要是有這事兒可真的是見鬼了。”
她咯咯笑了,小腰一擰就進了廚房,端了一盤盤的菜出來。我坐到飯桌前,看着這滿桌子的菜說:“太奢侈了,花了不少錢吧!”
“我有錢,又不要你的錢!”
我不屑地說:“你有錢還住地下室,那地方陰冷陰冷的,我看你以後就住在我這裏好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侵犯你的。”
明月瞪了我一眼說:“這我還真的信!”
吃完后我要去刷碗,明月說她去刷。我一聽那叫一個幸福啊,說實在的,這才叫幸福,比起做那事來要幸福一百倍。要是有這麼個女的一直對我好,我能幸福死。我坐在沙發里抽煙,就聽着廚房裏噼里啪啦的洗碗的聲音。
很快,她出來了,一邊擦手一邊說:“我也該去上班了,你也該休息了。”
她拎起了自己的包,整理了一下頭髮,問我:“我還行么?”
看着這身打扮,這個時間出去上班,怎麼看怎麼像是坐枱小姐。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我說:“你就不能不去嗎?”
她說:“不行的,我不上班不行的。”
“錢掙多少是個多啊!”我嘆了口氣說:“你要是真想和我好,你就別去上這個夜班了,我們換個白天的工作。你之前做過什麼我都不在乎,從今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你看好不好?”
明月低着頭,沒說話,拉開門出去了。我心裏那個不是滋味啊!上網沒心情,看電視也看不下去,最後倒在床上不停地抽煙。也不知道啥時候睡着的。
我是被開門的聲音驚醒的,我起來走到卧室門前看了下,可不是明月回來了怎麼的。她滿臉的疲憊,還一身酒氣。回來包一扔,鞋一甩就倒在了沙發里,她一動不動。
我起床,拿了被子給她蓋上,還給她拿了個枕頭,讓她躺的舒服一些。我問她:“你喝水嗎?”
她搖搖頭說:“我累了,特別累,真的不想幹這一行了。”
我沒說話,走進衛生間開始刮鬍子洗臉刷牙這些。弄好后出來,下樓買了早點回來,我叫她起來一起吃點,她說不餓,讓我自己吃。我吃完后說,你休息吧,我要去上班了。她說你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
這一天班下來就是周末了,我到了小區門口又被老李拉住了,他問我貼了我女朋友沒有。我說你有女朋友嗎?他說有是有,不過經常換。我說你貼過你女朋友嗎?他說楊落,這不可同日而語的啊!我女朋友是好人,你女朋友是妖精,你前兩天的時候陽氣都要沒了,說不準一覺睡過去就要死,但是此刻呢?你看看你生龍活虎的,火龍膽完全融入了你的血脈。這我能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