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奇怪的洞
進入水中后不似上面這般方便交流,不敢繼續往下潛,用手勢問於興旺有沒有不適的感覺,於興旺拍了拍胸口,伸出小指頭,表示自己胸口出現不適,於是我們稍稍回升數米,停在原地以做適應。
我一邊休息,一邊四處觀望,水下很靜,幾乎沒什麼生物出現,也感覺不到明顯的水流跡象,仔細辨認發覺應當是由西往東,但這做不得依據,畢竟失蹤的船隻已過去了兩年多時間。我掏出鄭老師交給我的水下感應器,看是否能起到作用,據說這玩意能通過水分子感應到無線聲波或者重金屬的存在,學鄭老師之前的指示左右搗鼓了不少時間,感應器上的傳感器死靜一片,看來這附近是不大可能存在那艘科研船了。我朝東位指了指,據發回的數據報道,那邊正是船舶失事後最後一次搜集的信息。
二人往東遊去,約莫遊了二十多分鐘,見前方原本寬闊的海流逐漸縮小,並且還存在好幾小股細流,這些現象告訴我在前方不遠處一定存在某一樣障礙物,或沉積下來的冰層,或許別的什麼,由東而來的水流因為它的阻擋或者分叉而開流。只是頭上的探照燈射程有限,我得再過去一段距離或許才能看到。
我向於興旺招招手,領在前頭順着水流往東南方位遊行,不多時見到前方有一團白色的物體靜止在那裏,水流正是被它分割掉的,再靠近幾米,此時已看清它是何物了。原來眼前所見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冰山,通透晶瑩,在水下與海水融為一體,隔遠根本就不宜察覺。
原來只是冰山擋路,我大失所望,準備順着一條支流轉北游去,於興旺卻拉住我,手朝胸口指了指,又往上頭指了幾下,我明白他所指何事,怕是在水底氣壓高時間久了受不住。於是我倆摸着冰山往上回遊,遊了一程,感覺差不多了,我用手勢詢問於興旺順暢些了沒?於興旺點了點頭,我跟着問他可以繼續不?於興旺表示給他點時間休息一下就行,於是我只有陪他靠在冰山上稍作休息。
正沉凝着,於興旺靠過來拉扯我,手指前方,我順着他的手勢往前看,見不遠處在我們的上方冰山的中間居然露出一個直徑一米來寬的洞口,我急忙游近觀察,這是一個上寬下窄的洞門,四周與冰山一樣呈結凍狀,表面被水流洗刷的很是光滑,把燈光投向裏頭,除了被冰面折射輝映,根本看不清裏頭到底有多深,我試着往裏遊了一下,進出並不費力,回到外面仔細辨查,感覺裏面似乎有水在緩緩往外流,流量微小,不知原本就是里向外涌,還是外面的灌進去后再反溢出來。若是直接由里往外流的,冰山內部很可能是貫穿的,就算不是貫穿,起碼裏頭也有空氣,若是溢流的,那裏面肯定就是不通的。看了一會,我思量着不應該無端進去犯險,雖然心中充滿了好奇,但是科研畢竟不屬於我的範疇,關鍵是失蹤的船隻跟這個洞穴應該不存在關聯。
我與於興旺圍着冰洞口久久不願離去,有一點我們都很納悶,裏面的水是如何做到不被凍結的。
雖然決定不去以身犯險,那內心泛起的窺探心深深得折磨着我,見它離上方的水平面已不是很遠,猶豫了一會,最終決定順着冰山繞行一段,想測試一下它的半徑,同時也想求證一下有沒有另一個與它相連的洞口。
人就是這樣,總會為自己的好奇和無知找許多借口,說實話,吸引我的不是洞穴本身,而是怎麼可能在冰山中間存在不被解凍的水質,就算搔破頭皮也想不出理由。我與於興旺挨着冰山環遊,冰山的根基很大,大到我們感覺不出來到底轉彎了沒有,遊了十幾分鐘,我氣餒跟於興旺做手勢,折回算了。
於興旺比我執着,伸出一隻手,示意再游五分種看看,遊了五分鐘,他又跟着要了五分鐘,就這樣我們依着冰山遊了足足二十多分鐘,當於興旺又準備伸出手指時,我不答應了,我不是怕自己迷路,手上的腕錶有短距離定位數據和指南針,我只是怕過多耽擱時間,畢竟氧氣筒只夠維持我們四個小時,可現在已經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正事毫無頭緒,卻在這裏消磨了大半時間。
我不再理睬於興旺的要求,轉身往回遊,遊了一小截,回頭一看,這傢伙竟然不跟過來,停留在原地一手搭在冰山上,一手向我招手,我也反身向他招手,並且做手勢告訴你別浪費時間了,於興旺見狀,搖了搖手,把十字交叉,這也是我們預設的手勢,表示有新的發現,或者急事的意思。
一看這個手勢,我無奈的游回去,游到他身邊,伸出食指做了個問號的標識,於興旺把我拉到冰山跟前,指着冰牆,我貼近細看,不看還罷,一看震了一下。
在冰牆上我看到一排痕迹,貼近辨認,極像是字體,還是漢字結構的那種,字跡本身應當是鑿的很深,但隨着海水流動,與冰水複合,如今已經模糊不清了,如不細看,很難發現。
於興旺從腰包里取出鑿冰錐,在上面輕輕的摳冰,試了一會,效果並不理想,我摸着冰牆又在附近尋到一片字跡,可是情況跟前面相差無幾,一個字都辨認不出來。當我尋到第三片字跡時,我已經信服這些字全是有人刻意鑿上去的。
中國人自來流行兩種習俗,一種是不管去哪裏,只要看到洞眼或圖騰類的地方就會撒錢祈福,這不奇怪,有錢能使鬼推磨,一貫信奉錢是萬能的國人,當然也相信錢能通天地。另一種就是文人騷客的習俗了,古時候出來探山覓景的多為心頭有點墨汁的文人,流行在石壁或者名人墓碑上寫詩提賦,以示後人。現代人已經不流行作詩吟賦,來到一個地方更直接,揮下“某某到此一游”,只要留下提名便是心滿意足。
我相信沒人無聊到在北極冰下鑿字留名,一連尋了幾處,字跡全已模糊不清,但是我確信冰上幾字是漢字結構,若我的判斷無錯,那就不得不引人深思,是誰在這種地方花費精力鑿字,在鑿字時他應該想的到在這種地方留字,根本就不可能保存的下來,那幹嘛還要鑿一堆堆的字,想在上面留下什麼信息?帶着疑問,我與於興旺繼續環山而游,可是除了之前幾處出現字跡,沒別的地方再出現過這樣的字跡。
二人尋思着,決定先按原路返回,做這樣的決定,一來我們深知在水底潛行最怕的便是遭遇海豹、北極熊、鯨魚之類的北極生物,遠離熟悉水域危險性會陡然增加。二來,想再去之前的冰洞口附近看看,是不是也有類似字體這樣的圖案。可是我們今天的運氣實在有點糟糕,應了一句人算不如天算。眼看就要到冰洞口了,我無意間看到在我們頭頂不遠處居然有一頭肥胖圓潤的北極熊朝我們這邊偷偷潛行過來,若非他身子龐大,否則在海底視線受阻還真不易發現。
北極熊是很狡猾的食肉動物,尤其它捕獵時,在水中滑行的動作不僅悄然無聲,而且一旦接進獵物在衝擊的一霎那,速度絲毫不弱於陸地上。眼下我們所遭遇北極熊明顯正處壯年時間,剛才若不是我無意朝上看了一眼,憑現在跟它之間的距離,要不了幾分鐘可能就被這傢伙偷襲成功。我在慶幸之餘,更多的是頭皮發麻,眼下的情形對我們極其不利,這點自知者明還是有的,在水底,就憑我跟於興旺手上的匕首,根本無法與這龐然大物搏鬥,不誇張的說,與它交鋒存屬自尋死路。
可如今,北極熊由上而下,上方的出路儼然已被堵死,水下我們又游不過它。
北極熊原本遊行的速度緩慢輕悄,它可能想着用出其不意的方式輕鬆偷襲我倆,此刻被我發現,它先是一怔,停下腳步,猶豫了數秒,突然猛速朝我倆衝過來,潔白皮毛甚是耀眼,加上肥胖的身軀,宛若粗壯的利箭出弓,憨厚可掬的面容此時顯得格外的猙獰,。
“快閃。”我連忙戳了戳於興旺,用手勢招呼他。自己卻身在原地,不知該往哪邊逃竄。
於興旺亦是手足無措,舉足不定,我左右環顧了一下,只怪自己對北極熊習性所知甚少,不知道這傢伙可以在水下屏住呼吸多久,也不知道它可以往下潛行多深,但是我很清楚,以我們現在與它之間的距離,要不了幾分鐘我們必定被它追趕上,現在還不是求證北極熊水下性能的時候,因為那是拿着二人性命做賭博,我腦子裏想到一個去處,隱隱覺得不是很妥當,不過此時此險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拉起於興旺就往前游,游到了冰洞口,目測了下洞口大小,又回頭看了一下的身軀,心頭比量一番,覺得它應該是擠不進來,至此寬慰了不少,拉着於興旺趕緊朝里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