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別同我提那賤女人,要不是她,父皇何以會對我失望到底,而我心裏真正在意的只有你,我不介意你曾委身於魏泱,只要你肯回心轉意向著我,我能給你女人最高的殊榮!」

她不屑的甩開他的手。「人說暗戀是最好的啞劇,說出來可能會變成悲劇,而你竟親口說出在意我,這真教我受寵若驚,不過,我不需要你的那令人鄙夷的在意,更瞧不上你給的殊榮!」

「你敢藐視我!」他咬牙切齒。

「是又如何?」

「你!」他氣急敗壞,伸手捏住她那柔嫩尖細的下頷。「你還盼望小老五來救你嗎?而他若真來了,你也不怕自己沒臉見他嗎?」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若回來,因你而不敢接戰,一輩子做個窩囊的人,這你高興嗎?而他若殺進宮來,發現你已是我的人,你還敢見他嗎?」他陰險的笑問。

他的話字字句句戳中她心頭的痛處,令她的臉龐慘得如同透明。

「呂又苒,你怎麼樣都只會是我魏超的!」他狂妄的說。

「不……」這個認知教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李樹,把這女人的衣服給我剝了,我今日就要享用她!」他淫惡的道,因為腳被打瘸,行動不便,便讓李樹代勞剝衣。

「是!」李樹馬上聽令要去剝呂又苒的衣物。

她大驚。「住手!」

李樹只聽命於魏超,一雙手仍是忙碌的要去脫她的衣裳,好供主子玩樂。

她又怒又急,瞥見牆上掛着魏超的弓箭,她冷不防將他猛地一堆,奔上前取下弓箭,射准李樹的身子,彈出箭矢,李樹哀嚎一聲,抱着肚子痛叫了。

魏超見狀,訝然。「你會射箭?」他記得在秋海時,她還手無縛雞之力,只能躲在魏泱身後,眼下竟提得起他的弓傷人!

「凡事學就會,並不稀奇。」她冷言。多虧前陣子丈夫悉心教她射箭,這會可派上用場了。「不過,我習箭本意是要狩獵野獸的,但你其實也是畜生一個,射死不足惜!」她將箭矢對準坐在輪椅上的他了。

他望着她那雙幽冷、不容侵犯的眸子,氣得七孔生煙。他腿瘸跑不開,也無法搶過她的弓,若連一個女人也制伏不了,再叫人進來幫忙,也只是丟自己的臉,最後只能恨恨地道:「好,我今天暫且放過你!」

夜陰沉沉地迫下,皇宮內一片死氣暗寂,兩道利落矯健的身影躍過高牆,融於暗夜之中。

「什麼人?!」黑暗中,魏單由床上驚醒,頸上被架了把劍,瞬間寒毛直豎。

「是我。」這聲音低沉。

「小老虎!」魏單暗驚,微亮的月光透進窗欞,他看清魏泱的臉了,而他身後還站着劉守中。

「二哥很吃驚嗎?」魏泱眸光逼人的問。

魏單冷汗流出。「你怎麼回得了宮中?大哥……大哥知道此事嗎?」他不安的問。

「大哥怎會知道,他若知道,我焉有命在?」

「這……你已知大哥造反了?」

「嗯,我還知是你慫恿的!」

魏單身子一僵。「我……我……」

「二哥不用急着解釋,你的心思我都明了的。」魏泱目色沉沉的說。

「那父皇也……也知……知道此事了……」魏單膽顫心驚,連語氣都顫了。這事他本不打算讓人知道的,等父皇攻進城來后,抓了魏超,自己只當被魏超脅迫,逼不得已才配合的,反正魏超聲名狼藉,父皇定會相信他是被迫的,可若父皇已經知曉是自己慫恿魏超造反的,那自己將來想脫罪已是萬無可能了,因此他才會這麼驚懼。

魏泱神情變得幽深可怕。「我來就是告訴你父皇的事。」

「父……父皇連我也惱了嗎?」魏單忐忑的問。

「父皇駕崩了!」魏泱諱莫如深的說。

「什麼?!」魏單倏地大驚失色。

「父皇是怒急攻心、腦門充血而辭世的。」魏泱冷肅而哀傷的告訴他。

魏單萬沒想到父皇會因此而崩殂,不禁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面無血色,無法置信。

「父皇是教我與大哥……氣死的?」

魏泱架在他頸項上的劍力道加深了幾許,在他頸上壓出了一道血痕。「你可知自己罪孽深重了?」思及父皇,魏泱抑制不住內心的悲憤。

「你……要替父皇報仇殺了我嗎?」他驚恐的問。

「殺你父皇就能安息了嗎?」魏泱悲痛的問。

他面如土色。「我只想大哥亡,沒想到亡的竟是父皇,我不過是貪圖那一瞬的野心,想為自己的前程爭上一回,不讓自己老是讓人踩在腳底下,而這就讓我背負了逆子弒父之名,我……我……」他啜泣起來,淚流滿面。

劉守中見了,只能感嘆這皇家的親情險惡,一步錯,步步錯,甚至隨時可能毀己滅國。

魏泱一臉的沉痛,見他痛哭悔恨的樣子,曉得他對父皇還有孝心,不像大哥,早為權勢喪失了人性。「我理解你長期受到大哥的打壓,內心有多不甘,但父皇的死,你脫不了干係,而今我能給你的是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將……將功贖罪?」

「沒錯,你若願意,就聽我一言……」

半個時辰后,魏泱與劉守中走出魏單的處所,一陣琴音繚繞上來,他胸中立即一緊,是又苒,他的妻,他的女人!

不住閉上眼,聽這起伏不定的音調,這琴聲透露着她的抑鬱悲傷,以及她的肝腸寸斷!

他內心激動,提腳要往興福宮去。

「您去不得!」劉守中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他低聲喝。

「不讓!」

「你好大的膽子!」

「臣隨您來這趟,防的不是別的,就是怕您剋制不住去送死!」劉守中面不改色的說。

魏泱一愣,怒氣漸息,喟然一嘆。

他進宮見魏單已是冒險至極的事,而興福宮必有重兵看守,他若靠近便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那裏絕對去不得。

劉守中怕他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才跟來,而自己果然耐不住想去見她。

然而她就近在咫尺,自己卻不能相救,他起了椎心之痛。

「咱們走吧,若二皇子幫得上忙,您會救出娘娘的,您夫妻二人,還會有團聚之日的。」劉守中明了他的心痛,慨然的說。

魏泱悵然的點首,明白劉守中忠心的苦勸,再聽一會這悲痛的琴聲,終究忍痛的轉身離去了。

「你說什麼?!魏泱回來了,而且人就在離京五十里處了?那、那父皇呢?!」魏超吃驚,算算時間,御駕車隊還要五天後才會回來,怎麼提早歸來了?

「聽說父皇身體不適,人還留在聖山峰靜養,讓小老虎先行回來。」魏單說。

魏超皺眉。「讓魏泱先回來,這是為什麼?」

魏單臉一沉。「父皇已知咱們乾的事了,這是派小老虎提前回來收拾咱們的!」

魏超倏然變色。「這麼說來,魏泱已知咱們造反了!這可壞了我的計謀,我本來想等父皇與魏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踏進京城后,出奇不意的拿下他們,我再逼父皇退位,可眼下這招是行不通了,可惡,這京城內外的消息都教咱們封死了,是誰向父皇和魏泱通風報信的!是你嗎?!」魏超怒視向魏單,懷疑是他報的訊。

「我與你是一路,怎可能是我!」魏單立即否認。

「那就是老三和老四了,我殺了這兩個人!」魏超怒氣沖沖提着劍要去宰人。

「他們老早教你軟禁起來,怎會是他們!」魏單將人攔下說。

「不是他們,難道是母后?」魏超疑心病泛濫了。

「這……母后一心向著你,你不該懷疑她的。」

「那會是誰!」魏超臉紅筋暴。

「這京城多的是小老虎的眼線,自會有人得隙去通報的,現在追究這個無濟於事,重要的是,小老虎就在城外,他手握重兵,只要登高一呼,少說能再調來京營五萬以上的兵馬,更遑論他曾帶兵出征金兵,在邊疆至少還有二十萬大軍可供他調遣,而咱們手中僅只有京卒一萬,寡不敵眾的情形下,大哥打算怎麼應對?」魏單問。

「怕什麼?我手上有呂又苒,魏泱對這女人寵愛有加,他不會置之不理,我只要挾持這女人就能教他退兵!」

「大哥真有把握小老虎會為一個女人放棄攻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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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虎入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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