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胡奕昕醉了,又被方繼威這麼一丟,更是暈頭轉向,「該死!你這個傢伙,本世子一定會要你付出代價!」

聽到她的威脅,方繼威只是冷冷一哼。

胡奕昕試圖要拿放在衣襟里的毒粉,但是方繼威突然伸出手,在她還搞不清狀況的當下,伸手探進她的衣襟,她嚇了一跳,揚起手用力的一揮,清晰可聞的巴掌聲響起。

「哇,好痛!」方繼堯看到這一幕,在後頭有點多餘的補了一句。

方繼威的頭被打偏了一些,他銳利的目光看着胡奕昕。

胡奕昕緊抓着胸口,惡狠狠的瞪着他。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向我使毒!」他一把抓過她,要把她身上不該有的害人東西全都丟掉。

何幼安立刻上前,擋住了方繼威的手。

她的手勁令方繼威的眼神一冷,反手一推,但何幼安又是一擋,看似柔弱,不過簡單的幾個過招,就看透何幼安有功夫底子,他立刻退了一步。

何幼安見狀,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立刻爬上馬車,扶住了胡奕昕,柔聲說道:「公子,世子爺醉了,還是讓奴婢扶世子爺回府吧!」

這次方繼威沒有任何舉動,只是靜靜看着他們,他總覺得這對主僕似乎隱瞞了很多外人不知的秘密。

「大哥,他們就交給我。」方繼堯拍了拍方繼威的肩,一身酒氣的爬上了馬車,「你回龐府去辦正事吧!」

方繼威沒說話,只是向身後的青風和青雲使了個眼色,讓他們跟着一起進勤王府,畢竟他可擔不起讓方繼堯受到一絲傷害的責任。

明月高懸,幾道黑影躍入勤王府。

這勤王真是太平日子過久了,偌大的王府沒什麼警備,若是有心人,只要一夜就能毀了王府上下。

方繼威帶着兩個侍從很快的找到了被安排住在客房的方繼堯,就見他沒有之前在酒樓那副醉醺醺的模樣,反而神清氣爽,正閒情逸緻地在練字。

「你來了啊!」方繼堯沒有轉身,聽到聲響,聲音帶着笑意。

「為何執意上勤王府?」方繼威坐到了方繼堯面前,直接問道。

「你不覺得他很美嗎?」

方繼威皺起了眉頭,方繼堯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他知道他指的是勤王世子,「他是個男人。」

方繼堯一笑,放下筆,看着方繼威,「那又如何?美男子看了也是很賞心悅目的,祖母不是說過,這世上的愛情並不該只拘束於男女之愛嗎?男人喜歡男人,或是女人喜歡女人,只要不傷害彼此,都是佳話一件。」

「縱是佳話一件也與你無關,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沒忘。」方繼堯微側着身,讓他看向桌面,「你看我的字寫得如何?」

方繼威看了紙上的字,眼神閃過若有所思——願為雙飛鳥,比翼共翱翔。

「當年祖母打造的一對藥瓶上各寫上了一句話,最後還刻在大石上成了緣定石,這兩句話是世人一心嚮往的幸福美滿,你不覺得很美嗎?」

「若讓我拿回一對藥瓶,這才真是美!」

「瞧你平時還挺大方的,現在何苦跟世子計較,反正有一對,正好一人拿一個,很公平。」

「這是崔頂天從我手上騙走的。」

「誰叫你年幼可欺,怪不了人。」方繼堯的口氣不見一絲同情,「當年祖母不也出面,願賭服輸,不是嗎?」

遙想當年,方繼威是一肚子的氣,當年他真是失心瘋,一心想要跟崔頂天夫妻一般跟祖母習醫,但祖母偏偏說他不是習醫的料,反而要他學習兵法,探索人性,偏偏他對那些爾虞我詐沒半點興趣。崔頂天便跟他打了個賭,若他贏了,就替他去說情,讓祖母同意讓他跟着習醫,若輸了,他就得要把他手中的那對藥瓶送給他,最後他跟他玩撿石頭的遊戲,拿到最後一顆石頭的人就輸了,他才六歲,自然輸了這個比試。

他輸了不認賬,還被祖母訓斥了一頓,還是崔頂天的娘子出面,崔頂天拿走了其中一個,而他保留了其中一個。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上,想要再將藥瓶奪回來的心思從沒有斷過。

只是怎麼也沒料到,崔頂天竟然把藥瓶轉贈給胡奕昕,看來他是真心看中這個徒兒。但既然讓他遇上,他就要拿回來。

「其實勤王世子在酒樓說的話也很有道理,」方繼堯輕笑說道:「藥瓶本來就該屬於行醫者,你硬是要搶,除了這是祖母留下來的東西之外,最主要不過只是一口氣吞不下去,這麼多年的老事還牢記心頭,未免太過孩子氣。」

「若論孩子氣,還比不上你!你進勤王府到底想要做什麼?」

「只是玩玩!畢竟這個勤王世子貌美更勝女子也就算了,就連身旁的丫頭也是個大美女。」

方繼威一哼,「勤王世子再美也是男人,至於那個丫頭,是他的女人!」

「我知道。」方繼堯點頭,「可是主僕都美!別瞪我,我又沒說我想做什麼,這世上美人何其多,欣賞便是。」方繼堯好笑的瞄了他一眼,「你別每次只要遇上我的事都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我有分寸。」

「現在京里肯定為了你的失蹤而亂成一團,我看勤王進京,八成也是為了你的事,你還真有興緻待在他的府里胡作非為。」

「若說胡作非為,那也是勤王世子自己起的頭,是他主動送上門,難道你不好奇這勤王世子為何要放着榮華富貴不要,偏要遁世而逃?」

「我縱使好奇,也有辦法追查,不需要你進勤王府來攪和,給自己惹麻煩。」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畢竟有你在,你一定會保我平安的,從小到大,哪一次不是這樣?!」

方繼威不客氣的伸出手,用力的捶向他的傷口,「平安——真是平安!」

方繼堯縮着身子,痛得快要流淚,「我的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你不怕這一打讓我傷口裂開嗎?」

「裂開不更好,胡奕昕就會來看你的傷口了。」

「說的也是。」方繼堯的眼睛一亮,「不如——你再多打幾拳!」

「你真是無可救藥了。」

「出身帝王之家,我們認真過了這麼多年,難得喘口氣,你別這麼正經八百成嗎?」

「你可是當今太子!」

「那又如何?」方繼堯回得理所當然,「我父皇都能微服出巡,難不成我不行?」

「你自然可以,只要你別跟着我。」

「可是我只想跟着你!反正只要你一天不跟我回京城,我就一天不回去。想到將來朝堂之上的日子,沒有你在一旁,我就覺得索然無趣。」他竟然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不管你跟我父皇私下有了什麼協議,那是你與我父皇的事,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就是要你留在我身邊。」

「你已老大不小,怎麼如此任性?」

「要說任性,你不也一樣,你才不過幾歲,就說什麼生無樂趣,要隱姓埋名到民間過平民老百姓的日子,你怎麼有臉跟我說任性?」

方繼威沒好氣的瞪着他。他們是堂兄弟,他虛長了方繼堯一歲,兩個人從小感情甚篤的成長,但是祖母過世之後,方繼威頓覺生活失去了依靠,偏偏過沒多久他的父王平寧王也因病撒手人寰,他不單是皇上倚重的輔佐大臣,更在一夕之間,成了平寧王,朝堂之上眾人尊崇卻令他更覺煩躁。

一心想要遠離京城的心思從未停止,在與當今聖上交心的懇談一夜,兩人立下協議,他離京來到祖母的出生地,只要他完成最後一件事,就可以去過他想過的日子,誰知他前腳才離開,這個太子爺後腳跟着來,而且一來都城就上青樓,還弄得自己受了傷,小命差點沒了。

「總之我就是打定了主意,不論是你或是那個勤王世子——他不單長得好看,做起事來也很機靈,我沒打算放他這麼一個可用之人去過什麼閑雲野鶴的生活,所以你們全都得留在我身邊幫我。」

「別自以為凡事都能如你所願。」

「我這個性可全是跟你學的!若你看不順眼,也只能怪你自己。」方繼堯對他嘻皮笑臉的道:「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不插手你與世子之間的恩怨,你要跟他搶藥瓶還是搶什麼東西,我都不管,你就讓我再任性幾天,這樣行吧?」

「就算我說不行,你會回京去嗎?」

「不會。」方繼堯搖頭。

「那你何必說一堆的廢話?」方繼威沒好氣的站起身。

「人哥,」方繼威露出委屈的神情,「我可是太子,你這種口氣太不尊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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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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