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肖鵬眼神微黯,將她懷裏的玫瑰花一手抓住,拉到身側,一手攬住她的後腦杓,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本來今天想要放過你的……這下可怪不了我了。」話音一落,她隨即吻上她的唇。
他不顧兩人身處公司門口,低頭就是猛烈的掠奪,毫不保留的吸吮着她檀口裏的蜜津。
她漲紅了臉,發出唔唔嗯嗯的淺哼,頭向後仰着,露出精緻細膩的頸間和鎖骨,如果不是她正好被夾在車子和他的懷抱之中,她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因為腿軟而滑坐到地上。
肖鵬在結束這個深吻之前,還纏綿的用舌尖輕輕舔過她的唇瓣,讓兩人的唇分開的時候,還勾出淫靡的銀絲。
丁小瑜眼神迷濛的望着他,讓他身子一熱,恨不得直接將她塞回車裏,直奔可以讓他與她忘情糾纏的地方,不過即使這樣的想法很誘人,但是他很明白她還沒真正接受他,他只能先暫時忍耐對她的渴望。
他輕嘆了口氣,將手覆蓋在她的眼睛片刻后又收回,不去看那雙讓他無比衝動的眼眸,將玫瑰花再次放回她懷裏,將她扶着站好,又替她理了理剛剛被他揉亂的髮絲,才柔聲說道:「別再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否則我可不能保證自己是不是還能忍得住。」
她直到他開車離去,才回過神來,這也才明白他的意思,潮紅還未褪去的臉蛋更加緋紅,如同她懷裏鮮艷的玫瑰,似乎都剛承受了晨露的滋潤。
「可惡!難道是我先勾引他的嗎,根本就是倒打一耙!」丁小瑜恨恨的低咒,看着懷裏的玫瑰花,惱怒得想奶掉,但最後還是捨不得,只得踩着重重的步伐往公司里走去。
一路上許多指指點點的目光,她全都假裝沒看見,只是她臉皮再厚也還是有極限,隨着跟在後方的人越來越多,她索性停下腳步,回過頭的同時輕撥了下頭髮,用無比高傲的女王姿態說:「沒看過送花收花還有當街接吻是不是?還不快去工作,等着我發錢啊!」
一群人一聽,連忙一窩蜂的散去,丁小瑜終於鬆了口氣,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里,然後砰的一聲關門落鎖。
這世界終於安靜了,可是她的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如果丁小瑜以為那天早上肖鵬突然出現只是心血來潮,那她就太過天真了。
因為從那天起,他無論風雨都會接送她上下班,如果他在忙沒空,就會讓唐助理開車,他則是一邊看文件一邊送她。
她幾次都很想跟他說,他要是在忙就不用特地過來了,她一點都不想享受這樣的待遇,可是每次一看見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很孬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且她在四和廣告公司的名聲,也從那一天開始,就一直排在八卦排行榜的第一位,居高不下,她的身分也從小老闆的小三變成腳踏兩條船的高級小三,公司同事甚至還開了賭盤,賭兩方人馬攤牌的那一天,誰才是最後贏家。
撇去那些紛紛擾擾不說,丁小瑜除了煩心肖鵬特意安排的巧遇和偶遇外,更擔心的就是哥哥和大嫂的感情問題。
自從她強迫丁子帆每天一下班就要回家后,他們爭吵的頻率好像變少了,但是之前被她警告過的王詩詩或許是太久沒有受到她的關照,這陣子似乎又開始作怪,讓她在公司累了一天後,回到家見到的不是夫妻倆的冷戰模式,就是他們明明前一秒還在吵架,下一秒見到她之後,一個窩到主卧房,一個鑽進書房,甩上房門不理人。
丁小瑜實在很想嘆氣,這對夫妻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既然如此,當初何必要結婚?
這天晚上,丁小瑜正忙着把之前的案子做最後收尾的工作,好不容易和兩個助理確定一切都沒問題了,才匆匆換上早上帶來公司的貼身魚尾晚禮服,搭上肖鵬派來的車,前往參加一場慈善晚宴。
等到了現場,受邀的賓客大部分都已經到了,她面無表情的往裏頭走去,突然覺得頭有點暈,不知道是因為最近太過忙碌,還是這幾天在外奔波的時候吹到冷風,可能感冒了。
比起那些大方展露事業線的女人,她的現身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目,或許是因為她的穿着太過簡單,乳白色的貼身魚尾禮服,除了勾勒出她完美的線條外,並沒有太多的爆點。
如果不是被丁子帆強迫着要來露個臉,她根本就不想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雖說是慈善晚會,但大家把心思放在慈善上頭的時間,大概不到整場宴會的十分之一。
她坐在角落,手裏拿着一杯香檳,還拿了幾個一口大小的咸點,思考着自己大概要待到什麼時候才能夠離開。
幾天的睡眠不足,讓她這幾天就算是跟肖鵬坐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會忍不住在他身邊打起瞌睡來。
丁小瑜昏昏沉沉的發著呆,而會場已經清空了一塊區域當做舞池,隨着小型交響樂團的演奏,已經有許多人攜手到舞池跳舞。
她眼神有些迷濛的看着舞池裏的人一曲跳過一曲,有熟悉的樂曲,也有不怎麼熟悉的,她的手指在椅子上輕敲,高跟鞋輕點着地板,像是也在心裏隨着音樂起舞。
「是「porunacabeza」啊!原來這個世界裏也有這首名曲呢。」丁小瑜放鬆了身體,看着舞池裏驟減的人數,想着這樂團可能有些傻了,怎麼會在這樣的晚宴上演奏這樣的探戈樂曲呢!
她一邊放開思維的想着,一邊看着舞池,一時間居然沒注意到自己的眼前不少人都讓開了路,讓一個穿着暗紋色正裝燕尾服的男人,暢通無阻的朝她靠近。
肖鵬在一進入會場的時候,目光就已經鎖定在躲在角落傻傻發愣的她身上,他不疾不徐的朝她走去,完全不理會一路上許多想和他寒暄的男男女女,他的眼裏只有她一個人。
等走到她的面前時,看着她手指輕敲着探戈樂曲的節拍,他彎下了腰,紳士風度十足的向她邀舞。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杯香檳下肚,丁小瑜覺得頭更暈了,再加上宴會廳里浪漫的黃色燈光打在眼前的男人身上,她莫名覺得他不苟言笑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她站起身,讓他牽着她的手往舞池走去,他的一隻大掌撫上她的腰,她的手則是一隻輕輕搭着他的肩,另一隻和他相握,兩人靠得好近好近,近得彷佛每一次呼吸,她都能感受到他頸項規律的跳動。
樂團在停頓了一秒后,從B段的地方繼續演奏。
前進、後退,兩人的臉幾乎緊緊相貼,然後幾個快步,分離,又重新牽手,她在他的手間旋轉,又回到了他的懷中,她側身倒向他,小腿輕勾,讓魚尾裙擺散開成一小朵乳白色的花,接着又俏皮的離開,旋轉又貼近,就如同這首歌的歌詞——
就這麼一步之差,從那充滿情挑、歡愉的女人身上瞬間爆發的愛。
她的身上彷佛除了微笑與愛之外,一絲不掛,讓我所有的愛都猛烈地燃燒起來。
悠揚的小提琴旋律回蕩在會場,許多私下低語的賓客,在兩人開舞之後都不自覺的閉上了嘴,所有人都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們優雅的旋轉擁抱,就像是情人在互相調情,讓看的人都不免有些臉紅心跳。
當樂曲停下的時候,丁小瑜馬上放開他的手,快速離開舞池,甚至不敢看向他炙熱的雙眼,就怕下一秒他會發現她其實也被他勾引得臉紅心跳。
肖鵬沒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往洗手間方向的轉角處,他深吸了口氣,平息着因為這一曲短舞而引起的心中火熱,直到下一首樂曲響起,他才走進一旁男人的群聚小團體,開始了交際寒暄。
丁小瑜到洗手間裏用冷水輕擦眉眼,讓自己可以稍微冷靜一點,只是一抬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那帶着春意的眉梢眼角,怎麼看都是一副動情的模樣,讓她有些羞惱的忍不住咬着唇。
「可惡……我差點當真了……」剛剛有幾個瞬間,她真的以為他會就這麼吻了她,讓她差點想閉上眼睛就這麼倒在他的懷裏。
她輕撫着唇,她今天塗的是他送她的那支唇膏,是如同玫瑰一樣鮮亮的大紅色,這般鮮艷的顏色,跟他調戲她的話一樣讓人印象深刻,起碼後來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說過要細細品嘗這支唇膏的味道。
丁小瑜不是不識情滋味的小女孩,如果一開始是因為害怕而忽略了自身的反應,但是經過今天這樣的小插曲,她若還想要再繼續欺騙自己,那就不太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