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財權到手
另一處，房間裏。
“瑪恩。”夜坐在窗台上面輕聲叫道，兩隻腳不停地搖擺，瑪恩便也陪他坐在了上面，聽到夜的叫喚，瑪恩不在意的回了一聲：“幹嘛！”
“你後悔嗎？後悔和我一起回家，後悔和我簽訂契約嗎？”夜的語氣有些思索，有些無奈，還有一點，落寞。
看到此時的夜，瑪恩沒有來的生出一種心疼來，這時的瑪恩就像是能感受到夜的心情一樣，那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就像，他不屬於這裏，不屬於，這個世界。
瑪恩有些踟躕，這個惡魔般的小孩，讓他感受到了有生以來最為挫敗的感覺，但挫敗的同時，又有些激動和興奮，興奮他找到了自己的夥伴，至少在瑪恩看來，這個惡魔般的少年，和他是同一種人。瑪恩從小聰慧過人，但大人們都嫌棄他太小，而什麼都不相信他，無奈之下行了那偷雞摸狗的事，才勉強存活至今，但夜的出現，像是把他帶進了地獄，但又像是成為了他的救贖，從他進入城主府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再也無法和這個叫夜·恩斯的貴族少年分開了，因為月的契約，也因為，夜是自己這一生中，最重要的知己，一個在同年齡，唯一的知己。
所以，瑪恩沒有回答夜的這個問題，而是看着夜，溫和的笑了笑，夜看着瑪恩的笑，什麼都沒說，抬頭望向天空的圓月，眼中似有些霧氣，模糊了雙眼。
有時，男人之間，什麼都不需要說，這句話用在兩個聰慧的男孩身上，也同樣的適用。
兩個小孩，同樣的睿智，不同的身份，此刻卻都安靜了，安靜的能聽見風的蕭索，葉的悲傷。
次日
“娘,你說他們多久會來？”夜微笑的看着月，輕聲道。
月婉爾一笑，笑道：“再過兩個時辰，天就黑了，若他來了，幾大家族也就會跟來，他一個人壓不住我，幾大家族便會被他借名，美其名曰：‘我不熟悉情況，有他們代為打理，’實則‘收買民心，架空權力。’雷蒙此人性情堅韌，心狠手辣，倒是個人才。”月頓了頓，又道：“只是性格太過毒辣，手段狠毒，不能為我所用。”
“那夫人的意思是？”
“殺？”瑪恩在脖子上做了個刀的姿勢。輕聲問道。
“是，也不是，是不可留，不過，不是現在，我們現在手上還沒有實權，雷蒙也不會給我們太大的實權，我們要一點點的挪，就得留着他。”月輕描淡寫的說道，泯了一口清茶，繼續說道：“幾大家族倒是好說，畢竟民不與官斗，這是至理名言，所以幾大家族今日前來，必定是雷蒙安排的，他多年紮根在這裏，勢力根深蒂固，幾大家族還不敢與他斗，而幾大家族前來的目的，必定是來看我們的態度，他們是商人，隨時會跟官府打交道，他們只信奉誰能給他們利益，至於誰是他們的頂頭的，他們其實並不在意，所以我們第一步要掌握的就是財政，而雷蒙要阻止我們的，就是財政。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放在哪都是至理名言。”月面色沉重的說道。
“那母親可有對策？”夜問道。
月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出一個方法讓雷蒙放手，來這之前，我相信你也看了關於雷蒙的資料，此人性情極為固執，在他的領轄範圍內，幾乎是他的一言，想要從他手上拿到財政，難！很難！”
“若是如此，那孩兒倒是有些建議。”夜勾了勾嘴角，笑說道。
月眼神一亮，“說來聽聽。”夜每次說這些話的時候，都代表他有解決的方法了。
“娘，其實，你走入了一個誤區。”夜緩緩開口說道。
“誤區？”月有些疑惑。
“是的，誤區。娘，你之所以沒有辦法，是因為你一直想到的是帝都的那位,也就是我的父親，他不會給你實權，所以雷蒙的干涉便是父親的干涉，你本能的不想或者說是不願去抗拒父親的安排，這是其一。”夜看着月的眼睛，眼神充滿了威嚴和不可抗拒，月看着此時的夜，沉默的低下了頭。
“娘，你一直強調要得到行省的財政，因為一個行省最重要的幾樣，一：財政，二：軍隊，三：就是人才。因為軍隊是需要一個領導者，而這個領導者在這支軍隊成立初期時說不定就產生了，而軍隊是最難征服的，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中堅力量，所以你果斷的選擇了放棄，而人才也是很難通過權力交接就能夠駕馭的，所以，你又放棄了人才的管理，而相比較的第一個，財政，比前兩個和人打交道要容易控制的多，所以，娘，你就選擇了第一個，財政。”夜站了起來，手背背後，自信的說道。
而月聽到這一點，急速的點了點頭，道：“我的確是這樣想的，難道有什麼錯嗎？”月疑惑的問道。
夜看向月，道：“沒錯，按照道理來說，這麼想的確是對的，但是，娘，你卻忘記了你被派到科瑞斯特是幹什麼的，你是來掌管科瑞斯特的，換言之，這裏的一切，包括財政，軍隊，大小官員，都是歸你來監管的，主動權在你手上，你只要說出只先掌管財權，就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雷蒙再控制，也不會什麼權利都不放的，只要掌握了其中那一項，就能夠自己建造自己的班底了。此乃其二。”
“還有……”
“還有？”月驚訝道，夜緩緩的點了點頭。
月當時就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當機了，自己居然犯了這麼多錯，而且1還是被自己的兒子指出來的，自己在兒子面前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聽自己兒子的教誨，這，這他媽的叫什麼事啊！此時的月已經有些爆粗口的衝動了，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道：“繼續。”
“還有就是幾大家族，娘，你也說了，幾大家族重視利益，而雷蒙也說過，這些老牌家族影響力很大，在地方上勢力根深蒂固，只要娘你拋出橄欖枝，幾大家族不是沒腦袋的人，至少明面上，不會和我們僵化。”夜一說完，月就陷入了沉思。
夜反身轉了過去，看着一臉目瞪口呆的瑪恩，嘴角邪邪的笑道：“走了瑪恩，我的貼身侍衛，你該練武了。”夜邊說便走出了大廳，瑪恩收起了剛才一臉驚訝的樣子，沖夜做了個鬼臉，也跟在了後面。
夜走了，是因為他相信他的母親知道該怎麼做，他還是個孩子，這些重大的事情以後必須以他母親的名義去做，而母親以後的露面機會也會越來越多，他不能每次都去給月出謀劃策，他是要拿下這個城池，但卻是要送給他母親的，為了，那侯爵府中的人。
路上，“唉，我要怎麼學武啊！夫人還沒給我找師傅呢？”瑪恩疑惑的問道。
夜一聽到此，微笑的轉過頭來，笑容可愛至極，但對於小瑪恩看到這個笑容，背後不禁冒出一股冷風，瑪恩不自覺的拉了拉衣服，’這丫的就是一惡魔，他不會整死我吧？’瑪恩嚇的忙後退兩步。
“你往後退幹嘛，還要練武呢。”夜甜甜的說道。
“瑪恩背上一股冷汗，然後強作鎮定的問道：“怎……怎麼練？”
大廳中，雷蒙已經帶着幾大家族的人開始和月談判了。
“雷蒙大人，我已經說過了，正因為不熟悉情況，所以只先管理財政，軍隊方面就先交給你打理，難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月的語氣夾雜着隱忍的怒氣，讓這位雷蒙大人也感覺到，今天他要是不鬆口，這位月夫人絕對會和自己死磕到底。
這時的雷蒙也無限的委屈，侯爵早就飛鴿傳書告誡自己不要放權，並且說這位夫人不會糾纏太久，媽的，這叫不會糾纏太久？誰來給老子說說這位夫人何時變得這麼精明了，帝都不是傳她不喜爭權奪利嗎？
媽的，一進門，就當著四大家族的人不卑不亢的說道以後會和幾大家族好好的把這科瑞斯特行省建設的富強起來，這不是擺明了說，只要你不幫雷蒙，以後少不了你們的好處嗎？而這位月夫人還以退為進，說自己不要軍隊，先掌管財政，媽的，軍隊你管理的了嗎？但這位夫人卻死死的抓住自己放棄了一些權力，你總不能什麼都不讓我管吧。
看着這位夫人戲謔的表情，雷蒙卻偏偏什麼都說不出來，這滋味，給誰誰憋屈，無奈，雷蒙知道，這財政，今天是保不住了。
雷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到月面前，艱難地說道：“是，臣，馬上，辦理，權利，交接，手續。望夫人，好，好，打，理。”
月甜美一笑，道：“雷蒙大人放心，本夫人會好好打理的，至於怎麼打理嘛？”月媚眼如煙的看向雷蒙，眼中閃過一絲戲謔，道：“就不勞大人操心了。”
雷蒙強忍住要爆發的怒氣，說道：“那麼，臣告退。”
“不送。”月冷哼道
說罷雷蒙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他再也不想來到這裏了，他今天已經夠丟臉了，還得回去向侯爵大人稟告，一想到這裏，雷蒙的頭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