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平地波瀾
冬末受傷留院觀察,把知道她受襲的崔福海和小童等人都嚇地夠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但還是輪流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奇怪的卻是她在醫院裏住了一夜,夏初竟一直聯繫不上,打手機關機,打寢室的電話,同學卻說他在風鳴畫廊,打到風鳴畫廊,畫廊的工作人員卻說沒有看到他。
冬末知道夏初的生活一向規律,基本上除了一個社團活動都沒有什麼事要外出的,連晚上也不回寢室實在奇怪,雖說他現在舉辦畫展,屬於非常時期,但整個人突然聯繫不上,也太出人意料了。
她心中一想,便覺得不妥,有些睡不安穩。小童忍不住取笑她:“末姐,也就一個晚上,難道你擔心他出去打野食?放心啦放心啦,小童是個乖寶寶,絕不會出軌的。”
“你瞎說什麼。”冬末一枕頭將她砸得閉上了嘴,自己卻忍不住皺眉。但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夏初可能是因為自己舉辦了畫展,所以急着向父母兄長表現,所以告訴了父母兄長,在陪他們,忘了開機。
小童見她擔心,趕緊把手機貢獻出來:“末姐,你先用我的手機把s*m卡裝上吧,沒準等一下小夏就打電話過來了。”
冬末已經做了自我安慰,瞟了她一眼,搖頭拒絕了:“你一向交際廣,找你的人多,沒有手機不行。我也沒有什麼要緊事,還是明天再買手機好了。”
醫院裏有消毒水和一股特殊的陰寒之氣,冬末雖然有小童陪着,這晚也沒怎麼睡好,次日大清早就醒了,只覺得心裏慌慌的,十分不安。
小童察覺她的臉色有異,嚇了一跳,問道:“末姐,你到底哪裏不舒服?要不要我們還找醫生做一次全身檢查?”
冬末胸悶得難受,也怕自己是昨天受襲還有什麼後遺症沒有查出來,趕緊跟着小童去拿單檢查,折騰了兩個多小時,除了昨天已經確診的外傷,什麼病也沒查出來,心裏卻更慌了。
才走進住院大樓,迎面便有人喊了她一聲?“舒冬末!”
冬末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看,現喊她的人竟是夏祺,頓時大吃一驚,心裏的不安無限倍的擴大,問道:“夏先生,生什麼事了?”
夏祺的眼睛在她臉上打了個轉,又四下里張望了一下,問道:“小弟呢?”
冬末早料到夏祺必是有要事才回來找她,再聽他問一聲“小弟”,頓時想到了夏初的夜不歸宿,一個激靈:“他不在我這裏,昨天晚上我打他的手機時他已經關機,同學說是去了風鳴畫廊,可是風鳴畫廊的工作人員說沒有看到他。”
“他真不在這裏?”
“確實不在。”
夏祺昨晚找不到弟弟,也是誤會他來找冬末了,所以雖然心裏不滿,但也不是很着急,只是打了兩人的手機,都沒開機,才會找上門來,此時確定夏初不在冬末這裏,才真正的心驚起來。
兩人得知夏初昨夜當真一夜未歸,臉色齊變,他們都清楚一件事,夏初實在是個作息時間規律,乖得不能再乖的孩子,無緣無故絕不會夜不歸宿。
何況他突然之間就沒了音訊,這預兆也實在太過不詳。
冬末驚慌失色,問道:“昨晚夏初不是和你一起?”
“沒有,昨天上午他就不見了,也沒告訴我和你媽一聲。”
夏祺臉色鐵青,立即拿出電話托關係查夏初的手機通訊記錄。冬末則趕緊翻出自己的手機卡,把小童的手機借來用,只是她手機被毀,光是一張手機卡,卻沒有辦法存儲什麼信息,除了被動的等待夏初會突然打電話過來,起不了別的作用。
夏祺也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十分鐘不到,就查到了弟弟的通訊記錄,臉色鐵青的回頭瞪着冬末:“他昨天最後一個通話記錄,是你的!”
“這不可能!”冬末直覺的否認,昨天她去見洪春,而後受襲,其間並沒有接過夏初的電話,怎麼可能有通話記錄?
而且她受襲之後,手機被毀,連通知崔福海過來給她付醫藥費,都是借用了醫務人員的電話,夏初更沒有機會跟她通話了。
她否定了夏祺的話,卻又想起一種可能來,驚問:“通訊記錄是什麼時間的?”
“就是昨天上午十點三十七分,通話時間為六秒。”
昨天上午十點多,那不正是她受襲手機踩毀了的時間嗎?總不會是夏初正好在她受襲的時候打了她的電話,恰好在混亂中不知怎麼的被接通了,而後幾秒鐘手機被毀,他剛好聽到了她受襲擊的動靜,因而跑了出來吧?
如果夏初真的是因為那萬分之一的幾率打了她的電話,聽出她有危險,因而跑了出來,他會跑到哪裏去?他不知道她的行蹤,更缺少對危險的判斷力啊!
這種設想讓冬末剎時傻了一下,驚跳起來,對夏祺大嚷:“你明知他不懂事,怎麼不看住他!”
“若不是因為你,他一直乖得很,怎麼會突然連爸媽兄長的話都不聽?”夏祺看到冬末的反應,也感覺到危險,他本是十分冷靜自持的人,極少失態,但此時關心則亂,竟也忍不住沖冬末吼了一聲。
好在他的失控也只是一瞬,立即分清了輕重緩急,退到角落裏動關係尋人。冬末則再往夏初寢室打電話,詢問他的同寢室同學他有沒有回來,得到否定的消息以後,失望之餘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問道:“請問一下,阿漢在不在?”
“阿漢呀?昨晚上好像回來了一下,不過又出去了。”
“阿漢昨天有沒有個夏初在一起?”
“夏初昨天一早就被他哥哥接去了風鳴畫廊,阿漢沒有畫參展,不太可能會去畫廊的。”
“是嗎?”
“嗯。”
對方肯定的回答,冬末趕在他掛電話之前又問:“阿漢是不是經常夜不歸宿啊?”
“是啊,他的床基本上就只午休用。”
冬末沒有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不禁皺眉:“阿漢最近手頭緊不緊?”
電話那頭忍不住訕笑,回答:“阿漢這傢伙花錢沒數又好賭,我就沒見他有手頭寬裕過的時候。”
夏祺已經調動了關係全面梳理昨天風鳴畫廊的情況,排除夏初可能離去的方向,見冬末存了個電話以後再掛電話,便問:“你想到了什麼?”
冬末存的電話號碼正是剛問到的阿漢的題,她一時也不好回答,頓了頓才說:“等我先打個電話問問再說。”
可是阿漢的手機不在服務區,她連打了好幾個,也沒有接通。
“到底怎樣?”
冬末怔了怔,方吁了口氣嘆道:“夏初有個要好的同學,叫阿漢,這人人品很不好,對夏初很有歹意,現在,他的電話,打不通。”
夏祺對弟弟的同學也經過了一番了解,知道有這麼個人,聽冬末一說,立即打電話吩咐人把重點放在他身上,然後再問:“你覺得他有問題?”
冬末用指尖揉了揉眉頭,喃道:“我不希望他有問題,但是綜合情況而言,夏初身邊最危險的一個‘朋友’就是他。”
但是如果夏初昨天是聽到她有危險,就什麼也不顧,胡亂跑了出來找她呢?
不,應該不會,夏初受的家庭教育嚴密,聽到她有危險的一件事,應該是打電話報警,然後才是跑出來找她。現在他的通訊錄里沒有報警電話,手機卻已經關機,可見他身邊一定有異常情況,讓他沒有報警。
這個異常情況,會不會是有人從“人情世故”方向誘導他,讓他不報警,自己跑出來找人呢?
夏祺對冬末很有成見,但對她此次的判斷,卻還是相信,一揚眉,森然道:“小弟最好沒事,否則……”
他沒再說下去,但臉上戾色大作,卻真的露出一股殺氣。
冬末雖然久歷風雨,又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回來,但仍被他的懾人的神態一驚,只是心驚之後,想到夏祺對弟弟的一片關愛之心,有他在側,夏初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得到強有力的支援,卻又鬆了口氣。
夏祺一怒之後,拔腿要走,轉念之間卻又回頭對冬末說:“家父家母昨晚不見小弟,我只說他是和你在一起,他們對你很是好奇,所以一早派我來接你和小弟同去會面。現在事有意外,如果他們打電話過來找你,你切不可泄露出小弟失蹤的消息來,明白嗎?”
冬末很是討厭夏祺這種語調,雖然聽出他話里沒有惡意,但也沒有好氣,哼了一聲。夏祺有些厭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知為什麼,居然還是多了一句解釋:“尋找小弟,我會主持,不用驚動家父家母。他們年事已高,能少受點驚嚇也是好的。”
冬幕對她這樣的態度愕然,躊躇了一下才道:“我明白了。”
這時崔福海提着早餐來看夏初和小童,一眼看見夏祺,怔了怔,神色一肅,道:“夏先生早。”
夏祺卻顯然對他並非熟悉,又心急幼弟的安危,當下回了他一句早安,微一頷,大步離去,把冬末、崔福海、小童扔在原地。
小童在他走後,才拍了拍胸口吁道:“嘖,着就是小夏的兄長?跟小夏根本就不是同一種屬的嘛,好凶,像霸王龍!”
崔福海對小童一向寵溺,此時卻輕輕在她額頭彈了一指,道:“別胡說,這是位值得尊重的人。”
小童好奇的呀了一聲,問道:“難得你居然說這個人值得尊重呢!他很有錢有勢?”
“有錢有勢的人多了,值得尊重的可沒幾個。”
“說得這麼神奇,他到底是誰呀?”
“他的父親夏老先生,是我國頭一個把商品房產業化提出來,並且為了創建這個行業辭去中央的高職,充當實驗石的人,而夏先生自己,則一直致力於百姓的經濟適用房建設以及低端市場開,他們父子兩代,不像時下的房地產商,純粹為了賺錢而做生意,而是這個行業的先鋒和真正在做基礎建設的人。”
崔福海對夏初居然是夏祺的弟弟一事,顯然也十分吃驚,看了看冬末,再看看夏祺離去的方向,無奈的苦笑:“冬末,怎麼夏初竟冒出這麼赫人的家世來了?你和他,這可真是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