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妖婆(5)
?韓擒虎一聽這話,心道:這倆人倒真是絕配,一個不要臉,一個不知羞,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月娘吃吃一笑,隨後嗲聲嗲氣的答道:“你都抱了那麼久了,難道還沒有覺得煩啊?”
湯俊臣連忙應道:“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路,但是熟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況且我倆耳鬢廝磨何止一日啊?假如你能把我救了去,我情願一生一世都抱着你。”
韓擒虎身上立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心中驚呼:在這樣下去,我可真受不住了。
可就在這時,月娘忽然收住笑容,嘆道:“雖然你沒覺着煩,但老娘可早就煩了,你的真精元氣早就被老娘吸收的一乾二淨,剩下的也只是一副沒用的皮囊而已,唉,沒想到你直到現在也沒有覺察出來,真是夠愚蠢的了。”
湯俊臣身子一僵,詫異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月娘看了一眼韓擒虎,隨後瞧着被他壓在馬背上的湯俊臣,輕蔑的說道:“反正都是死人,說了也無所謂。”
韓擒虎明顯感到她說這話的時候,周遭竟是湧起一陣殺氣,不由得心中一凜,更是加起了小心。
月娘接着對湯俊臣說道:“其實老娘又怎會看上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也是鍊氣之士,身體內又從沒有釋放過真陽,老娘才懶得與你這才貌無一入流的傢伙行房呢?”
湯俊臣顫聲道:“原來你與我歡好,並非是郎情妾意,而是包藏禍心,看中了我的元陽啊!”
緊接着他忽然怒道:“我說是怎麼回事呢?這兩年雖然武功並未耽擱,但不僅毫無進展,相反的卻是有些退步,原來禍根出在你這裏啊,該死的婆娘,你太狠毒了。”
月娘不屑的答道:“現在你恨老娘了,可是在床榻上,我可記着你風流快活着呢,那時倒不見你說我狠毒。”
湯俊臣剛才是怒火攻心,此刻見她這麼一說,立刻想起自己還在韓擒虎手上,雖然不至於有**之險,但到頭了卻不能一準兒保住性命,於是,趕緊改了語氣,說道:“是極,是極,想那些時候,我和你是何等的風流快活,你快把我救了,咱倆好重溫舊夢!”
月娘卻不再往倆人床第上的事情搭茬,而是嘆道:“你怎知道我可以把你救了,難道你就不怕我也不是韓擒虎的對手嗎?”
韓擒虎一怔,暗道:她是怎麼知道我的姓名的?
隨後他隱約猜到,月娘也許是一直在跟着他,所以才偷聽了他的姓名。
想到這一點,他更是有點冷颼颼的,不由在腦袋裏飛快的忖道:這妖婆表面上嘻嘻哈哈,實際上做事卻是滴水不漏,有她這個喪門星藏在旁邊,想想也讓人不自在,看來今夜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妖婆除掉,否則日後睡覺時都會心裏不安生。
湯俊臣似乎想從馬背上掙紮下來,卻遭到了韓擒虎的大力壓制,他不得已之下,只好安靜了下來,隨即回答月娘的話,有點不耐煩的說道:“哪有什麼奇怪的,韓擒虎之前便是你捉給我的,你再捉他一次自然是手到擒來,哎呦,好人啊,你就快點動手吧,我若再讓他這麼折磨下去,只怕離死也就不遠了。”
他之所以發出“哎呦”一聲,是因為韓擒虎聽了他的話感到生氣,用劍柄重重的打了他一下,然而他如今已對月娘生出救命稻草的感覺,拼着再次挨打的危險,硬是把話說了下去。
面對湯俊臣的苦苦哀求,月娘似乎顯得無動於衷,她不再搭理他,而是朝着韓擒虎笑道:“你在一旁是不是聽得很愜意啊?”
韓擒虎鄙視的搖了搖頭,嘆道:“狐媚之言,平白污濁了你家小爺的耳朵。”
月娘忽然離開樹榦,逼近了幾步,一時間殺氣四溢,使得韓擒虎頓時把真氣再次提到了極致,緊握着長劍,盯着她蓄勢而待。
不料月娘止住步子,曼妙回身,重新來到樹榦旁邊,依身而靠,輕柔的說道:“你怎知道我叫胡玫?
韓擒虎心中好一陣糊塗,暗道:她究竟想幹什麼?剛才還氣勢洶洶,現在卻如同閑話家常,難道她在拖延時間?
想到此處,他不禁一驚,因為他已然察覺到剛才已經非常充盈的護身真氣,竟突然在月娘返身之後,似乎減弱了幾分。
他靈機一動,想起了一句話: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句話本是春秋時魯國的兵法家曹劌說的,意思便是做事要一氣呵成,如果接延誤時機,斷斷續續,必會因此而折損了士氣。
武學之道也是這樣,當一個人的精氣神已經膨脹到極致的時候,無論什麼原因,只要受到了接二連三的壓制,那麼,最終它便會被耗損掉一些,從而達不到了最初的狀態。
韓擒虎深明兵法,也熟諳這個武學的道理,當他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立時決定不再猶豫,馬上採取攻勢,硬闖月娘這一關。
然而,他萬沒想到,月娘之所以和他一直東扯西拉,其實也是在等這個時機,當她看到韓擒虎眼神一變,知道再不出手,原先的心機便白費了,於是她毫無徵兆的嬌吒一聲,像一片葉子似的一下子飄到了韓擒虎的坐騎旁邊。
她晧臂輕舒,先是使了一式“靈狐拜月”,接着五指如鉤,用的卻是“摘星手”的功夫,直取韓擒虎咽喉。
韓擒虎雖然不識月娘的武功路數,但他臨敵經驗豐富,只是在舉手投足之間,已然驚覺月娘的武功並不在他之下。
因為月娘的速度太快,韓擒虎來不及拔出右手中的長劍,於是急中生智,身子後仰,背部緊貼在馬臀上,同時真氣迸發,右手的劍柄直戳月娘胸口。
月娘見到他躲閃的恰到好處,心中也是吃了一驚,不過,由於那把劍柄來的極是突然,她顧不得細想,竟也來了個鐵板橋,只不過身子不停,倏然一下子從馬腹下鑽到了對側,然後她想也不想,單足支撐着身子,另一隻腳一下子便踹在了馬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