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阮喜失蹤
翠釵丫頭說完荷包后,夏初的臉色便有點不好看,“你確定沒看錯?”
“沒有呀。茶奉上工的時候誰掛荷包啊!怪礙事的。所以我才注意了一下。”
“怎麼了?”蔣熙元看着夏初的臉色,覺出了不對勁。
“沒什麼……”夏初忽然覺得渾身有點沒力氣,輕聲地說:“我沒什麼要問的了,大人呢?”
“我也沒什麼要問的了。”蔣熙元看了看夏初,沉默着走了出去。
夏初走了一段后一屁股坐在了游廊里,有點失神。
蔣熙元停下腳步迴轉到夏初身邊,撂了衣擺也坐下來,“你不舒服?”
夏初低下頭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沉默不語。她知道這裏面還有許多關節連不上,她想要分析,想要把線索都理出來,腦子卻不聽使喚。
又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夏初站起身來。
“你幹什麼去?”蔣熙元問她。
“去洗個澡。我冷。”夏初頭也不回地說。
浴室里空蕩蕩的,有點冷,霧氣從大木桶里冒出來,氤氳進潮呼呼的牆壁,很快沒了蹤影。
夏初從大木桶里鑽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氣,垂下頭看着水面。頭髮上的水沿着發梢滑下凝成珠,落下去,發出一點點靜靜的聲響。
那個荷包,那是李二平親手繡的荷包,甚至出事的那天晚上夏初還曾用它打趣過李二平。
是阮喜,翠釵丫頭所說的那個茶奉就是阮喜。蒔花館裏沒有第二個茶奉帶着荷包。
“怎麼會是二平?怎麼會是李二平?”阮喜煞白的臉和驚慌的表情過電影般地從夏初眼前閃過。夏初低頭看着水面,冷然一笑。
那晚,在所有人都沒聽清楚前院的嘈雜時,是阮喜先聽出是‘殺人了’,現在看來,那是因為他早就知道會殺人。可是他沒想到,從前院過來的人所說的兇犯,竟是李二平,所以他才會那樣問。
怎麼會是二平?
夏初也想問,怎麼會是二平。那樣無辜的撞進了一起預謀殺人的案子,被生生用作了替罪羊,送了命。
案發時阮喜不在現場,證明他不是一個人作案,他只是利用自己的便利為真正行兇者創造條件。但他明明知道兇手是誰,明明可以說出來救李二平一命,他為什麼不說?!
他事後有那麼多的機會,卻選擇沉默不語,甚至拋出個劉五年的事來轉移她的視線。
夏初能理解人性中的自私和怯弱,能設想阮喜可能是受到了兇手的脅迫。可蒙冤的是李二平啊!是他青梅竹馬,是他信誓旦旦要共度一聲的李二平啊!
怎麼可以這樣?
相比於那個持刀行兇者,夏初更恨阮喜。
她呼地一聲把頭又埋進了水裏,眼淚溶進水中,誰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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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他們將目標鎖定在阮喜身上,可阮喜卻不見了蹤影。
蔣熙元派人去了他的家裏,他那個貧窮的家被李二平的父親砸了個亂七八糟,阮喜的家人也在哭,卻唯獨不見阮喜。
與此同時,也在焦頭爛額的還有吳宗淮,他氣急敗壞地指着馮步雲,臉色鐵青卻說不出話來。
馮步雲一頭是汗,顫巍巍地解釋道:“吳,吳大人,那不過是個窮苦村民,翻不出浪來的,大不了給些銀子。我出,我出。”
“放屁!”吳宗淮也顧不得斯文了,狠狠地一拍桌子,“誰讓你殺人的!誰讓你殺人的!”
“您……,您說要擦乾淨的啊。”
“你就這麼給我擦乾淨!啊?!這叫乾淨嗎?!”吳宗淮氣的胸口直疼,“我讓你把卷宗做利索,別讓刑部抓着漏洞!誰讓你殺人了!”
馮步雲擦了擦汗,“那人不死,刑部怎麼都能抓到漏洞,蔣熙元那邊盯着呢,我聽說他們已經去找肖坦問過這案子了。我,我這不也是怕他們日後重審嗎?這……這也不是沒有做過,我也沒想到這次鬧的這麼大。”
“昏官!蠢貨!”吳宗淮捂着胸口長嘆一聲。
那李二平如果活着,就算將來翻出是冤判他也有機會彌補,畢竟衙門裏所有的案子都是清案也是不可能的,最多他吳宗淮就算個用人不察,讓馮步雲頂上這黑鍋他也能照應一二。
可現在倒好,冤案一冤到底!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蔣熙元那邊抓不住真兇,如果他吳宗淮現在知道真兇是誰,定會一不做二不休的把人除了。
吳宗淮又悔又恨,後悔自己提拔了馮步雲這麼個同鄉,恨這他頭腦糊塗;後悔自己當初圖一時清靜縱容了龔元和,恨那他不知收斂;後悔自己怎麼就娶了那樣一個兇悍的老婆,更恨她的蠻不講理。
這件事嚴格來說本與他並無太大幹系,相反他家還算個間接受害者家屬,只是事情到了眼下這樣一步,蘇縝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來打擊他。
大風大浪不懼,居然陰溝翻船。
用人不察、任人唯親、縱容屬下行兇製造冤獄、枉顧法理,吳宗淮完全能想像蘇縝要給他什麼罪名,只多不少。
他這官職,怕是保不住了。
說:
晚上八點,為C大花鑽石加更~
誰猜的出另一個人是誰呀~^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