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大結局
於淑蘭看着德妃那被定格的驚恐表情,不由得抖了一下,伸手拉住了身邊宣雨辰的袖子,滿眼的驚恐。
想來這次德妃是真的觸及到宣逸寧的底線了,不然宣逸寧也不會這般什麼都不顧的直接處死德妃,只是一旦處死了德妃,那麼德妃身後的龐大背景又要怎麼辦?
其實不光是於淑蘭想到了,就連宣雨辰和宣月淮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畢竟當初德妃進宮,太后就是為了維繫朝政,可現在德妃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恐怕德妃那個尚書的爹爹,是不會罷休的才是。
不過宣逸寧不給任何人開口的機會,直接轉頭對着稻穀神醫開了口,“這段日子,恐怕還要勞煩稻穀神醫了才是。”
稻穀神醫笑了,像是一切都已經瞭然,“宣帝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老夫定儘力而為。”
宣逸寧聽聞,將目光再次轉向了正在安靜沉睡的年瑩喜身上,眼中的說有冰霜瞬間融化,只剩下了那解不開的村村柔情。
喜兒,再給朕一些時間,這一次,朕保證會給你一個安逸的家……
日復一日,月復一月,轉眼便是六月初夏,天氣逐漸的炎熱了起來,在這個萬物復蘇的季節,鳥兒歌唱,花兒芬芳,就連天上的太陽也顯得格外溫馨而美好。
遠在宣國城外的十里坡上,有着一座剛剛建起沒多久的廟宇,這裏沒有來來往往的和尚,有的只是一位安靜和善的老者,與一位面目俊秀卻覆滿刀疤的年輕男子。
雖然這裏沒有其他廟宇的輝煌龐大,卻每天仍舊門庭若市,到這裏上香的人可以從早上一直持續到晚上,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不過卻流傳出了兩個不一樣的傳說。
傳說一,這間廟宇受上天的庇護,來這裏祈福許願,可福澤延綿,願望成真。
傳說二,有許多未曾出閣的姑娘是奔着那個滿是刀疤的年輕男子來的,因為就算那男子傷疤猙獰,卻仍舊擋不住他那凌然一身,渾然天成的俊秀妖嬈。
無論傳說是不是真的,這裏每天都是車水馬龍,甚至有人不遠百里的坐着馬車前來,至於為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來這裏上香的人都不知道,其實在這座廟宇里,不單單隻是住着那位老者與那位年輕男子,其實還有一位曾不露面的年少女子。
又是一日的夕陽西下,年瑩喜百般無聊的坐在廟宇的后花園裏發獃,垂眼看了看自己已經大起來的肚子,眼中多了幾分的疼惜與期盼。
她知道德妃死了,從她被唐楚送出宮的那一日她便知道,但她不清楚德妃究竟是怎麼死的,因為沒有人對她提起過。
其實就算沒有人告訴她,她也能想到德妃的死因,不過既然大家都不打算告訴她,她也沒那個經歷去詢問什麼,畢竟已經是個死人,再是過多的打聽,也不過是自找沒趣。
不過,最近關於宣逸寧的消息倒是不少,她聽說德妃死了之後,德妃身後的龐大家族開始震蕩了起來,這樣的震蕩不但是影響了朝中的穩定,更是威脅到了宣逸寧身子底下的皇位。
不過宣逸寧的動作遠比這震蕩來的快,他不僅以最快的速度瓦解了德妃爹爹的勢力,更是一招將朝中支持德妃家族的餘黨全部剷除,就在整個朝堂都心驚於宣逸寧的雷厲風行時,宣逸寧則是不緊不慢的開始疏散起了宣國的後宮。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宣逸寧招收人才,擴充朝堂,遣散妃嬪,清理後宮,以德妃家族的結局的為前提之下,朝野之中無人敢再對宣逸寧說不,至此宣逸寧徹底的統一了朝政,讓宣國的後宮有史以來空無一人。
嘆了口氣,年瑩喜抬頭望了望西下的夕陽,也許這樣的心性才是宣逸寧,波瀾不驚卻有着讓人聞風喪膽的本事,他永遠都是漫不經心的像是一個過客,不過一旦他認真起來,將是所有人都承受不住的狠戾。
一陣菜色的飄香,讓年瑩喜回眸,對上正端着盤子朝着自己走來的安陽侯,笑了起來,“我是何德何能,竟然能讓鼎鼎大名的安陽侯前來送飯,當真是比神仙還要有面子啊!”
安陽侯早已習慣了她沒事拿自己取樂,倒也不在乎,將盤子放在石桌上的同時,坐在了她的對面,“我已經不是安陽侯了,現在的這裏,只有忘塵而已。”
年瑩喜嘿嘿的笑,“別忘塵啊!那麼多女子整日的為了你而來,你一個忘塵,可是要傷了多少無知少女的心啊!”
“我說年瑩喜,你這沒心沒肺德行還真是改不了。”安陽侯無奈,將飯菜朝着她的面前推了推,“趁熱吃,涼了對胎兒不好。”
年瑩喜無奈的拿起筷子,看着滿眼的齋飯,無奈嘆氣,“白緋繞,你最近越來越像個當爹的了,好墨跡。”
安陽侯聽聞,好笑的嘆氣,“年瑩喜,你這話可要悠着點,被某人聽見了,沒準我這座廟就不保了。”
“切!”年瑩喜嗤鼻,“那個某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他聽不見的。”
安陽侯點了點頭,正要開口說著什麼,忽然看見在年瑩喜的身後,走來了一群的人,看着那群人越來越近,安陽侯卻不曾表露,只是輕輕的咳了一下,“那麼如果某人不來接你的話,你打算怎麼辦?”
年瑩喜揚眉,拎着手中的筷子驚訝了一下,“白緋繞,沒看出來你也有八卦的潛質啊!”她說著,掂了掂手裏的筷子,想了許久,又道,“如果某人敢不來接我,等我生下了孩子……”
“一把火燒了朕的後宮是么?”
沒等年瑩喜把話說完,突然從她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帶着低笑的調侃,隨着這聲調侃的落下,周圍陷入了一陣竊竊私語的歡笑聲。
年瑩喜聽聞,僵硬的轉過了身子,直勾勾的目光一一掃過,宣雨辰,於淑蘭,唐楚,宣月淮,紫蝶等人,最後終是落在了那個站在人群中間,正負手看着自己微笑的面頰上。
幾個月不見,他還是老樣子,讓人鬱悶的皮膚還是那麼的光潔,五官還是那麼的完美。
“女人,你還真是一孕傻三年?怎麼現在連話都不知道說了?”仍舊是一身紅袍的唐楚看着年瑩喜呆楞的模樣,嗤了一聲。
“要我說啊,皇嫂嫂是太開心了,所以忘記該說什麼了。”宣月淮笑着攬住身邊的紫蝶,一雙月牙的眼睛盯着年瑩喜開懷。
“看樣子,皇嫂這段日子在這裏住的還不錯。”宣雨辰笑着拉住於淑蘭的手,安慰的朝着她看了去。
他早就說過年瑩喜這個是個隨遇而安的女人,偏偏於淑蘭就是不相信,整日整日的擔心不說,天天吵着要來看年瑩喜的近況。
“皇嬸嬸,我想死你了……!”早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平安忽然一聲大喊,抬腿就要奔着年瑩喜而來,不過他才邁出一步,便感覺自己邁步出去第二步了,抬眼一看,只見宣月淮不知道什麼時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領。
“小叔叔,你幹嘛?”平安嘟嘴,好不容見才見到年瑩喜的,幹嘛不讓他抱抱?
“哪裏都有你,要抱回宮抱,現在輪不到你。”宣月淮說著,將目光朝着另一處轉了去。
平安詫異的跟着一看,笑了起來,賊賊的露出了一顆虎牙,“原來皇叔叔比我的動作快啊!”
年瑩喜看着此刻正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來的男子,心中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好像細細的算起來,她和他總是在不停的分離着,又不停的找回著,就像是兩條本不應該擦出火花的平行線一樣,逆着天意的不斷掙脫着本來屬於自己的命運。
“你是來接我回家的么?”逆着夕陽,她目光幽若的看着他站定在自己的面前,輕悠悠的開了口,問出了心中最為期盼的那個問題。
家,她從來沒想過,因為無論在哪一世,她都是與家無緣的那個人,但是和他的相識,讓她第一次對家產生了期盼,只因她清楚,有家的地方,才有他……
宣逸寧似乎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沉澱的雙眸極其快速的閃過了一抹的詫異之後,很快便是勾唇笑了出來。
伸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轉身在面對大家的時候,微笑點頭,“將你這麼個虎妻放在外面,朕着實心有不安,為了朕已經空缺出來的後宮着想,朕還是接你回去的好,也算是填充個寂寞。”
“宣逸寧,你……”你大爺啊!年瑩喜聽聞,登時豎起了眼睛,有沒有搞錯,她深情的時候,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的無動於衷啊?她究竟是找了個什麼樣的老公啊?
所有人見此,均是忍俊不禁,轉身三三兩兩的朝着來時的路邁出了腳步,既然現在女主人已經接到了,那麼他們也該打道回府了。
宣逸寧一邊抱着年瑩喜慢悠悠的走着,一邊垂眸朝着懷裏的她看了去,當看見她難得的孩子氣時,是終是狠不下心的笑了。
“年瑩喜。”
“什麼?”
“朕這句話,只說一次。”
“你其實可以選擇不說。”
“沒有你的後宮,讓朕寂寞的發慌,所以娘子,乖乖的待在為夫身邊一輩子吧……”
“……”
“怎麼不說話了?太感動了?”
“毛線……我說宣逸寧你能不能走快點?我餓了。”
稻穀神醫聽聞着那越來越遠的溫馨對話,不言而喻的笑了,安陽侯抬眼看了看天上還遲遲不肯落下去的夕陽,輕輕的閉上了眼睛,薄薄的唇角上揚,是比春意還要暖人心肺的微笑。
這一刻,歲月平靜,這一刻,陽光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