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才？廢柴？
第一章天才？廢柴？
劉雲吃力的鑽過堵在高考考場門口的家長大軍，跑到一桿電線杆下心有餘悸的望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真不明白，考個試而已，用的着舉家來站崗嗎？這可是三伏天，最高氣溫38度啊！
“嘿嘿，羨慕人家就直說，別在那裏腹誹別人，這對你的道心很不好。”一個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哪有，誰羨慕了？”劉雲立刻在心中矢口否認：“你這個老東西，又偷看我的心思！”
“嘿嘿，不好意思，一不留神又施展了一下靈犀之瞳。”心中那個聲音乾巴巴的笑了一下。
“反正都是你，給我腦袋裏灌了那麼多藥理醫術，害得我每天都暈暈乎乎的，等把那些內容消化都高三了，一年時間能學出什麼狗屁來？這次我要能考上大學母豬都能上樹！”劉雲在心裏大肆抱怨。
心中那個聲音頗不以為然：“母豬上樹又有何難？找只母豬我讓你看它怎麼上樹。”
“你！”劉雲大怒，但又拿心底這個聲音沒有辦法，氣惱的他從上衣襯衫的口袋掏出一根手指長的暗青色袖珍尺子，看了看路邊的垃圾箱，邪惡的笑了笑，然後兩根手指捏着青尺的一頭伸入了垃圾箱中。
“靠，你幹什麼？快拿出來！本尊好歹也是洪荒十大神器之一，天下第一神尺——神農尺！怎麼能這麼對待我？”心中那個聲音氣的直跳腳。
劉雲收回手望着那袖珍尺子大為得意：“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代了？神器了不起啊？再厲害不也是給人用的？不辦實事一樣把你扔進臭水溝。”
“你，你，你這小子，氣死我了，我怎麼就選來你做主人？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心中那個聲音充滿了懊惱和悔意。
劉雲哼了一聲：“誰讓你腦袋抽筋，大半夜的飛到人家小朋友的房間，說人家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天才，還要認人家為主，你也不想想人都被你嚇了半死了，哪能不答應？你後悔？我更後悔！我都十八了我，為了消化那些狗屁藥理醫術荒廢了我大好的青春年華，到現在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呢！到頭來也沒覺得我修出了什麼門道，那所謂的長生真氣連只蒼蠅都拍不死，學來有什麼用？”
“這能怪我嗎？如今天地元氣稀薄，你這五行之體能修出真氣來已經是個奇迹了，這點真氣哪能築基？等你找到足夠的靈藥我給你煉製靈元洗髓液，保證你道基穩固，一旦築基成功你就可以修鍊長生訣第一層功法，那時真氣生生不息，對付個把流氓潑皮還不是手到擒來？你天天可以玩英雄救美。”神農尺的話直接切中要害。
劉雲滿腹牢騷不翼而飛，但還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本尊好歹也是神器，從來不說假話。”神農尺信誓旦旦的保證。
“姑且再信你一次，等忙完高考的事宜我就進山採集靈藥。”
“小雲啊，其實你的資質確實是萬中無一的修道奇才，五行之體世所罕見，人族第一代領袖盤古，第一帝皇軒轅都是五行之體，他們的修為通天徹地，成就震古爍今……”
“不用忽悠我，十二年前有個自稱來自崑崙仙山的老道說我是萬中無一的廢柴，你們倆人的話你讓我信誰？”
“他說的其實也對，如今天地元氣稀薄，你身為五行之體，體內五行平衡很難感應到天地的五行之氣，如果不是我每天釋放木行之氣為你營造修鍊環境，你根本不可能修出長生真氣。”
“那你還說我是奇才？”劉雲心中大怒。
“當然，對於我那個時代天地元氣濃郁，五行之體能夠輕易感應到天地五行之氣，修鍊自然不在話下。”
“可問題我是在這個時代！”
“這個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我的老主人神農氏留下很多提升修為的丹藥配方，只要你安下心來收集足夠的靈藥，你的修為一樣可以很快的提升上去，而且比一般人還要快的多。”
“哼，你以前不是說如今天地元氣稀薄，靈藥很難生長存活嗎，這上哪找那麼多靈藥去？”
“嘿嘿，這個你大不必擔心，它們雖然很難存活但不代表真的絕跡，只要這個世上有我就能找出來。”神農尺終於找回了一點作為神器的尊嚴，有些洋洋自得。
可劉雲現在已經對這個神棍，哦不，是神尺有了很大的警惕，說的話往往問題多多，實在是不可盡信。他看了一眼天上高懸的太陽，火辣辣的日光灼的人皮膚非常難受，手中的袖珍神農尺似乎感到他的不適，盪起一團肉眼難辨的微光將他的身體包圍，接着就感到一股清涼的氣息蕩漾在他的身體四周，將毒辣的陽光阻隔在外，整個人都感到神清氣爽。劉雲微微一笑，這個神器還是不錯的，最起碼能當空調，夏天製冷，冬天制熱，更重要的是環保節能。
神農尺幸好此時沒有探測劉雲的內心，否則會被氣得直接靈魄渙散。
不遠處突然傳來噪雜聲，劉雲向那邊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倒在路邊，不用說肯定是中暑暈倒的，哎，這些家長啊，在家獃著不好嗎？非得來這裏找罪受。他搖了搖頭就要離開，但眉頭一皺就發現了不妥，怎麼這麼久了沒人上去幫忙？
由於被神農尺灌注了十年之久的身為醫者悲天憫人的精神思想，腳步就再也邁不動了，嘆了口氣向那倒着的人走去。等走到近前他就明白為什麼周圍的家長們沒反應了，因為暈倒在地上的並不是家長，而是一個撿飲料瓶的中年婦女，俗稱也即是撿破爛的。這婦人的一隻手還攥着一隻可樂瓶，身旁是一個大大的裝滿飲料瓶的袋子，她頭髮花白，側躺着露出的半邊臉上滿是風霜之色，皺紋很深，大概有五十歲左右。但劉雲知道這婦人的真實年齡絕對沒有看着這麼大，頂多也就四十歲出頭，完全是過度操勞才變成這樣的。
看着周圍家長和考生們的漠然目光，心中暗嘆了一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要上前救治，雖然他功課爛的一塌糊塗，但治病救人還真有兩手的，都是神農尺填鴨式的往他腦袋裏灌輸那些藥理醫經的功勞。
“媽！”一聲焦急的嬌呼從人群中傳來，聲音清脆悅耳，劉雲一愣，聲音竟然有些耳熟，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
一道瘦弱的身影撲到了躺在地上的婦人身旁，手中的准考證、筆、橡皮等考試工具掉了一地。
劉雲傻了眼，竟然是齊雨欣！他的同班六年的同學齊雨欣！
“媽，你怎麼了？醒醒啊，媽，您不要嚇我，我是雨欣啊。”齊雨欣抱着那婦人惶急的叫道，眼淚已經在眼中打轉。
劉雲看的心中一跳，在他的印象中齊雨欣是一個集樂觀、堅強，幹練於一身的女孩，哪裏見到對方梨花帶雨的摸樣，心中難明的竟產生了一絲酸痛。
“雨欣，她是你媽？”一個驚訝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名身着比較時尚的女生驚訝的望着齊雨欣。劉雲認識她，也是自己班上的同學，名叫李倩，跟齊雨欣的關係很要好，
齊雨欣一臉焦急，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就將注意了完全放在了地上的婦人身上，伸出白皙的手指掐着婦人的人中。
“小倩，走了，這裏熱死人了。”一名燙着捲髮打扮十分時尚的中年婦女一臉不耐的走了過來。
“媽，她是我同……”
“好了，一個臭要飯的有什麼好看的。”中年婦女一臉鄙夷拉着那李倩就走，像是在躲瘟神一樣。
“媽，你怎麼能這樣……”
遠處隱隱傳來李倩跟她母親的爭執聲，漸漸遠去消失，但周圍的議論聲卻紛紛響起，劉雲皺了皺眉，他感到這些聲音非常的刺耳，讓他非常厭惡。
齊雨欣默默的擦了一把眼淚，努力的救治自己的母親，但她只知道掐人中，又怎麼救的醒？劉雲上前兩步走了過去。
似乎感到有人接近，齊雨欣抬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後又變成了冷漠，低下頭淡淡的道：“你也來看我的笑話？”
“不，不是。”劉雲看到對方冷漠的目光心中竟刺了一下，隱隱有些痛，他有些笨拙的辯解道：“我，我能治療阿姨。”
齊雨欣的動作一頓，但沒有抬頭輕聲道：“麻煩了。”
這回輪到劉雲奇怪了，對方怎麼這麼信任自己？記得自己在學校一直不顯山不露水，很少跟人打交道，沒道理啊。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救人要緊。
中暑是人體正氣不足或勞累過度耗傷津氣，暑熱之氣乘機侵入人體而導致的，只需推拿穴位疏通經脈，把暑熱之氣導出體外即可。這些醫理劉雲很清楚，但真做起來到是第一次，廢了半天勁才量出齊雨欣母親身上的十宣、曲澤、大椎、委中、金津、玉液等穴位，然後有些生疏的按了起來。絲絲長生真氣從指尖通過齊母的穴位流入經脈，緩緩的為其驅散暑熱之氣。現在的真氣傷人是絕對不行，但對治療傷病卻有奇效，而且自從連成了這長生真氣之後自己從來沒有再得過病。
十分鐘之後，劉雲的額頭已經見汗，體內的真氣已經告罄，但齊母還未醒來他只能努力壓榨着體內最後一絲真氣。齊母的身體已經非常糟糕，體內經脈萎縮的厲害，氣血極度匱乏，因此劉雲忍不住用真氣滋養了一下齊母的身體，但他修為實在太過淺薄，根本不足以支持這麼大的工作，因此他只能自食其果了。
“呃……”齊母終於發出了一聲呻吟，醒了過來。劉雲立刻撤身一屁股做到地上，像死狗一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雨……雨欣？我這是怎麼了？”齊母有些迷惑的問道。然後她看到了四周的景象，立刻明白了過來，臉色有些難看，掙扎着想從齊雨欣的懷裏站起，但卻被齊雨欣緊緊抱住。
齊母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不安的道：“對不起啊雨欣，我，我擔心你，所以，所以過來看看……”
齊雨欣臉色平靜的道：“媽，您是我的母親，是我唯一的母親，我不會再理會別人的眼光。”
“雨……雨欣……”齊母眼中有些濕潤，疼惜的望着自己的女兒。
齊雨欣突然莞爾一笑：“媽，我們回家。”
“好，好。”齊母一臉的欣慰，在齊雨欣的攙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劉雲已經緩過來了一口氣，他因為十年期被無良的神農尺灌注海量的信息，大腦一直處於半休克狀態，雖然每天都醒着，但對身為的一切事情都不關心，因為實在沒那個經歷，因此十年來他的精神世界基本上是處於封閉狀態，直到一年前，那些信息終於被初步消化，他才開始正常人的生活，但這一年來又忙着複習功課應付高考，所以他在為人處世這方面一直木訥的很。看着齊雨欣扶着齊母站起，他就手足無措的呆立當場，不知接着該幹什麼了。難道要功成身退？似乎有些不妥。
“笨蛋！給人家叫輛車！”神農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也別說，這老古董接受新事物的能力非常強大，如今這要是論起來，劉雲似乎更像是從遠古來的野蠻人。
“啊，對，對，我去找車。”劉雲恍然的一拍腦袋，口中忍不住念叨了出來，倒似有些神經兮兮。這裏高考剛剛散場，車並不難找，很快他便叫來了一輛計程車，然後笨手笨腳的拉開車門，請齊母上車。
齊母有些拘束的想要拒絕，但齊雨欣看着母親疲累的面容，心中有些酸楚。現在母親的身體不易再過操勞，於是沒有拒絕劉雲的好意，將齊母扶上了車。
關上後邊車門劉雲鬆了一口氣，摸了摸全身，終於摸到了身上僅剩的唯一一張百元大鈔，有些肉痛的遞給司機。
“威化家屬院，剩下多少你就找給她們。”
司機立刻眉開眼笑的接過，連連點頭，就差拍胸脯保證了。
“這，這怎麼使得？”齊母大驚，更是坐卧不安。
“沒事的阿姨，以前雨欣沒少幫過我，我幫你們一次也是應該的。”劉雲大度的說道，但心中已經疼的要命，今晚本來還打算在外面大吃一頓，看來要泡湯了，回家啃方便麵吧。
“我會還你的。”車窗合上的那一剎，齊雨欣的聲音從縫隙中傳了出來，然後不等劉雲反應，車子已經駛出路基匯入了車道。
望着計程車的背影劉雲怔怔出神，心中竟然亂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