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 悅 的 堅 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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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悅的堅守

——淺談方遠和他的小說創作

劉玉棟

第一次讀到方遠的小說,是在十多年前的《鐘山》雜誌上,小說的名字叫《隔牆有耳》。當時,方遠這個名字對於我來說還是陌生的,但這個中篇小說給我的印象卻特別深刻,寫的是濟南人的生存境遇和情感狀態。真實、準確、生動,讀罷令人讚歎。當時,我有兩個朋友住的正是方遠小說中所描敘的那種連房,我的那些朋友跟小說中的主人公一樣,煩惱着、痛苦着、戀愛着、生活着。

《隔牆有耳》讓我記住了方遠。後來,我又在《大家》、《長城》、《小說家》等刊物上讀到了方遠的幾部中篇小說。無一例外,方遠的小說不僅都是城市題材,並且故事背景大都放在濟南。在山東,能夠一如既往地堅持城市題材創作,並且執着地把一座城市作為描敘對象的作品,肯定屬於“另類”,而這個“另類”當屬方遠。

方遠也是一位新聞人,城市變革的影響和自身生活的積累,除了給作家提供素材,無疑對他的創作傾向產生了強烈的影響和啟迪。在城市和空間的不同轉換中,方遠用他的經驗和作品,喚起了人們對於感情的纏綿,讓我們又一次審視自己所忽視的日常生活。在這裏,我想強調一點,我們都知道,山東有着豐厚的文化傳統和文化積澱,山東作家的特點是厚重、大氣,注重思想深度,尤其是農村題材的創作,在全國文壇上有其顯著的位置。而現代都市題材的創作卻顯得薄弱,但同時,隨着城市化進程的發展,一座城市需要自己的城市文化,城市文學在裏面應該扮演重要角色,它是一座城市的“軟實力”。方遠的小說創作,不管是小說集《尋找情人》,還是長篇小說《移情別戀》及《誰來愛我》,背景都是濟南這座城市,寫的都是濟南人的情感、境況和現實生活。不管是新聞人、廣告人、欄目製片人、醫務工作者,還是暴發戶,方遠對他們的內心情感世界都進行了真實的描述,他寫的是這個城市人的愛恨情仇、理想和追求、夢想和失落、頑強和懦弱,這正是方遠的可貴和獨特之處。他總是目光炯炯,飽含深情地凝望着這座城市的深處。

後來認識了方遠,並且漸漸熟悉起來,我對方遠有了更深的了解。方遠率真、性情、詼諧,性格上屬於外向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在話下,但惟獨對文學,方遠始終抱着一顆真誠而謙恭的心。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塊屬於自己的空地,在那裏,他的心靈可以得到放鬆、舒展、凈化,那是一塊真正屬於他個人的地方。我曾經跟朋友說過,方遠是一個真正低調的人,這種低調來自於他對文學的虔誠。多少年來,不管從事什麼工作,也不管文壇自身的潮起潮落,方遠始終在默默地創作着。他的目光深切地關注着都市中的男男女女。紅塵滾滾,滄海桑田,在物質、**面前,他把人性像剝玉米似的展示在讀者面前。他的小說展示的是一個充滿**的現代社會,寫的是理想和愛情與現實生活碰撞過程中的分崩離析。他的文筆質感流暢,人物面貌、性格語言,準確無誤,結構簡潔明快。方遠始終有自己的創作方向和寫作立場,我期盼他沿着這條清晰的軌跡繼續挖掘下去,向深處,向人性中最幽暗的地帶挺進。

方遠出生在一個書香門第。他的父親是一名劇作家,得過幾次“飛天獎”。所以,方遠對文學的興趣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他從小就有這樣的環境和氛圍。方遠小時候是在老家萊州農村度過的,直到讀高中時才回到濟南,這段經驗對他的影響很大,方遠一直把它珍藏的,他不捨得輕意把它們掏出來。實際上,他一直在醞釀和提升。前段時間在一起聊天,他對我說,他有了想展示這段生活經驗的衝動。我預感到,方遠今後的小說可能要有所變化。但是,不論怎樣,對自己經營多年的城市題材小說是不能輕易放棄的。也許我是多慮了,在今年第二期的《時代文學》上,我又讀到了方遠的中篇小說《門縫兒里的愛情》,這部作品洋洋洒洒七萬字,延續了方遠以往的創作風格,依然是一部從日常生活入手,揭示當下城市人內心隱秘情感的小說。

這些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方遠對於文學的態度。“文學於我,是愛好,更是寄託。”確實,不論是大學畢業后做英語教師,還是幹了多年的編輯記者,他的職業始終跟文學無關,並且在一定程度上,現實並不允許他進行小說創作。但自從1984年發表第一篇小說開始,方遠就沒停止過創作。工作忙時就寫散文隨筆,有了整塊的時間便寫小說。十幾年來,方遠成績斐然,引人矚目,已發表各種文學作品愈百萬字,許多作品被收入各種選刊選本及年選。

跟方遠在一起聊天,時間過得飛快,他說話坦誠從容,幽默風趣,但目光中閃爍着的,是對文學的執着和堅定。

“四十歲以後才明白,什麼是我最不能捨棄的,那便是文學。四十歲以後才明白,我終生將為什麼而付出,那便是文學……只要我活着,文學那盞燈將永遠不會在我心中熄滅了。”

這就是方遠。

(《山東作家》《濟南日報》《齊魯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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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懷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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