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十八年的苦候
依靠帝境的絕佳視力,道魔之靈將萬丈的景象盡數看到眼中,卻見萬丈之遠處莫名其妙的出現那一沙土風暴來,泥土沙石捲動飛舞,不知為何竟然徑直向這道魔之靈和葉凝雪捲來。
這沙塵風暴之快,萬丈的距離不過用了幾個呼吸。
“什麼鬼東西,”道魔之靈盯着疾馳而來,來勢洶洶的塵暴,運起身體之中的靈力,蓄力準備着抵禦這塵暴的攻擊。
然而看起來聲勢不俗的塵暴此時卻突然間偃旗息鼓,速度緩緩的慢了下來,隨即一道身影從那速度漸漸停緩的塵土之中浮現出來,輕輕的落在這巍峨大山的一處梯台之處。
來人泛着奶白色光澤的右手握着銀色的長劍,身着白玉色的流線型鎧甲將其高大的身姿更托襯的挺拔。筆直柔順的烏黑長髮捲舒而下遮掩住刀削般的面頰,自然而然捲起三個波浪折紋的劉海,露出他平整的額頭。
鼻直口方,筆直如劍的眉毛之下是一雙深邃讓人看不出深淺的眼眸,這是一雙讓女子要為之淪陷的雙眼。
“夜弦!”葉凝雪看清來人是誰,又驚又喜,本來因為夜弦身死的消息,一陣心傷甚至甘願赴死的她,此時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化作無盡的喜悅。
要不是還要扶着昏厥着的令狐妞,她此時怕是已經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要鋪上前來抱住夜弦的身影。
經歷過剛才不久的生離死別,葉凝雪越發明白夜弦在自己心中的低位,已經達到了一個其他難以超越的境地,而且只有極少數是對夜弦所謂的預言身為月神聖主這件事情。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有些人,經歷過悲歡離合,生離死別,才會明白當初在一起究竟有多麼的珍貴。
“你居然還沒死,”道魔之靈收回手來,心中微微驚異,之前它出現之時夜弦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了一個極致,身體之中更是力量在不斷破壞,在他看來夜弦已經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人了。
但道魔之靈依舊倨傲的站立着看着夜弦,在它看來夜弦雖然沒死,但對它還構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連之前實力都未曾展露出來的詛咒魔靈都無法抗衡的夜弦,怎麼會是它的對手,也只不過不過是一個半帥境的螻蟻而已,什麼預言之說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是生靈們為了存活下來給自己的信念而已。
夜弦劍眉一挑,“你都沒死,我怎麼敢死。”
“你。。。”道魔之靈的聲音之中帶着溫怒,像是要暴動的火山,即將噴涌,身為道魔之體的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羞辱,而且對自己不尊敬的人居然還是一個只有將境連帥境都未曾突破的螻蟻。
奇恥大辱!
氣的黑金色的手指發抖着指向夜弦,但旋即道魔之靈突然收回自己的動作,整個人顯得異常平靜,但言語卻暴露了他此時內心的活動,此時的他不過是在強行的壓住心中的怒氣。
“既然如此,我就如你所願,送你上路,”道魔之靈幾乎是從牙縫之中蹦出這幾個字眼,顯然他對夜弦已經恨之入骨了。
“就這樣還想成為整個月神道界的主宰,感情盡數都流露在了臉上,連自己的情感都控制不住。”夜弦淡漠的看着道魔之靈。
“我只知道,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就只有一個字,死!”道魔之靈明珠般的眼眸中殺機四溢,動如狡兔,黑金色的右拳擊來,打的空間出現扭曲蔓延的波紋,這一拳不亞於詛咒魔靈的並指一擊,威勢驚人。
“夜弦小心!”葉凝雪感覺到道魔之靈力量的強大,不由得驚叫出聲。
“鐺,”一聲金屬交鳴之音響起,交戰之處方圓百米內空氣化作氣浪顫動。
“什麼?”道魔之靈驚詫的看着擋住自己右拳的散發銀色寒芒的長劍,自己帝境強大一擊,居然被擋住了。
而且自己還身為天生的道魔之體,乃是至尊體質,力量足以碾壓同階之人,可是這樣兇悍的一擊就這樣被擋住了?
這隻有半帥之境的小子,之前不是都無法與詛咒魔靈正面交鋒么,怎麼突然間實力一下子暴漲了這麼多,擁有了接住我攻擊的力量。
道魔之靈微微掃了一眼夜弦,卻見夜弦氣定神閑,臉上帶着嘲弄的看着自己。
而且看起來完全不是苦苦支撐的樣子,還顯得十分的輕鬆寫意,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明明只有半帥之境,怎麼突然之間有了可以抗衡帝境之姿的力量。
“你說的很對,”夜弦頷首,“實力為尊,可惜啊,你的實力還不夠,還殺不死我。”
“小子,”道魔之靈明珠般的眼睛輕眯,“你突然之間實力暴漲,怕是用了什麼不得已的手段吧,而且你這力量的獲得怕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且還有着時間的限制吧。”
“呵呵,”夜弦淡淡一笑,“你猜啊,”
道魔之靈沉默,遮掩身體的黑袍卻輕輕的顫動,再度憤怒。
“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道魔之靈黑袍顫動,身體騰挪,雙拳向夜弦襲來,此時那黑金色的雙拳之上已經籠罩上了一層黑紅色的氣血之力,有着氣血之力加持的道魔之靈力量再增一個檔次。
帝境的速度下,身影更是如同瞬移一般閃動,讓常人連幻影都難以捕捉。
夜弦深邃的眼眸緊盯,好似能捕捉到道魔之靈身影的樣子,銀爍隨意往身前一豎。
“鐺,”如此迅疾剛猛的拳,卻再度被夜弦手中的長劍所阻擋。
道魔之靈心頭一沉,但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心中怒火更是難以遏制,一擊不中,再度出擊。
身體以如同瞬移一般的速度在夜弦的身體之周閃動,帶着剛猛力道,籠着黑紅色氣血之力的雙拳不住的往夜弦的身體之上招呼。
“鐺鐺鐺鐺鐺,”可夜弦卻彷彿能夠未卜先知一般,神經反應更是敏銳無比,銀爍或截或挑,或擋,不斷的和道魔之靈剛猛的雙拳碰撞,迸濺出刺目的火花。
在道魔之靈如此迅猛的攻勢,夜弦不僅沒有流露出吃力的神態,而且看起來還顯得遊刃有餘。
“喝,”道魔之靈一時間竟然拿不下夜弦,感覺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怒喝一聲。
黑金色的雙拳之上黑紅色氣血之力怒增一倍,如同氣焰纏繞雙拳之上,身體的速度也快上不少。
“鐺鐺鐺,”夜弦站於原地一圈之地,身體扭轉間手中銀爍揮擊而出,不斷變幻的銀爍和道魔之靈的雙拳不斷的交擊。
道魔之靈和夜弦交擊之間,速度之快,身體盡數勾起重影,讓人難以辨認方位。
。。。
“呼呼,”堅實身着土黃色的甲胄,半跪在地面之上,一手握着青玉色的游龍槍,一手扶着自己的肩頭,大口喘息着,整個人疲倦不已。
在他的對側,體型高大的葬后冷冷的向這邊看着,在它腹部皮膚所化成的黑甲之上,出現一個寸深卻有尺余長的傷口。不過在葬后的王境大圓滿的身體恢復速度下,鮮血已然止住不再流淌,新生的血肉正在催動而出。
這點傷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恢復過來只是時間問題。
反觀堅實就顯得虛弱了許多,疲軟的半跪在地面之上,左手捂着右邊肩膀,握着長槍的右手手腕處盔甲口緩緩滴淌下點點鮮血來。
堅實知道自己和葬后之間有着難以磨滅的差距,即便依靠利器和堅甲能夠戰勝葬后的可能性都不存在多少,他抱着的是與葬后玉石俱焚的心,他知道這對於他來說是唯一能夠殺死葬后的手段。
所以與葬后交手間,他一直都在尋找着機會,選擇以傷換傷,以命搏命的亡命打法。
可因為相比之下葬后的肉身比堅實實在強了太多,尤其是恢復力,所以葬后雖然選擇以傷換傷的打法,但盡量都想以小傷換葬后的大傷,所以一直選擇着避免與葬后正面交鋒的手段,但躲避卻耗費了他極大的體力。
之前堅實他找准機會,想要一槍將葬后刺個貫穿,卻不曾想葬后機警無比,一掌打在堅實的右肩之上,將堅實打飛了出去,讓堅實本來志在一得的一擊落空,右肩頭還受到了創傷。
此時的堅實體力耗損,又被葬后打中肩頭,狼狽不已。
“你有點你爹的樣子,不愧是堅石的兒子,”葬後點頭,“如果時間再往後推二十年,我都不一定有把握能夠勝你,不過現在的你還是太年輕了,太稚嫩了。”
“別提我爹!”堅實左手捂着自己的右肩頭,身形顫抖着站起,那平凡的面龐之上儘是憤怒之色,“你有什麼資格提我父親,”
“你這奸賊十八年前和我父親一戰,被我父慘敗。在執念域和靈域交戰之時,為求自保的你就設計陷害我父親,害我身為執念域望族的堅家在一日之內毀於一旦,年幼的我和體弱的母親因此流落街頭。讓我們孤兒寡母過得凄慘無比的生活,甚至害的我那患病的母親病重之時都買不起葯醫治,硬是拖着活活病死在床榻之上。”
堅實痛苦,但旋即憤怒無比,“十八年,我,日夜苦修足足等了十八年,這十八年來的每一天對我來說都是痛苦的煎熬,因為我知道與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葬后!還依舊逍遙快活的活在這個世上。可是今天終於到了,我終於可以手刃仇敵,為我死去的父母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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