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魔心道骨
轟隆！
灰濛濛的夜空佈滿了烏雲，一道閃電照亮了整座後山右面的天都峰。
天都峰之上，隱隱可以看見袁天辰盤膝修鍊的身影。身形魏然不動，手中結出一道道修鍊的手印。臉上已然變淡的傷痕散發出一紅一黑兩種光芒。
修鍊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體內這兩股莫名的氣息還在互相衝撞着。筋脈發出咯咯的聲響。袁天辰的頭頂，從他開始修鍊便形成一個氣團。天都峰乃是靈氣聚集之地，所有大片精純的靈氣瘋狂的向他體內湧入。雖然筋脈脹得很痛苦，但他依然不管不顧！
某一刻，袁天辰的身體開始急速顫抖。黑紅色的光芒交替得越來越快，不多時，紅光似乎佔了上風。光芒開始散開，紅芒糾纏着黑芒從他的身體裏，準確的說是丹田內涌動而出，最後升騰向頭頂天靈。黑氣慢慢聚集，凝聚成一道漆黑的虛影。
轟！轟！黑影出現，天地間立刻出現異象。烏雲翻滾，閃電雷鳴更加的瘋狂。下一秒便是傾盆般的暴雨：“無極老祖，你居然壞本座好事！”一道陰沉的，沙啞的聲音響起，正是從那一道黑影口中傳來。聲音中帶着無邊的狠厲之氣。
袁天辰胸口紅光再次迸射，血紅的靈玉旋轉升騰。其上射出一道耀眼紅芒。光芒旋轉一圈之後，在袁天辰的頭頂也凝聚成一道紅色的虛影，散發著強橫的氣息：“天魔老鬼，老夫一時疏忽，想不到你居然想侵佔此少年的身軀！告訴你，有我在，絕不可能！”
大雨嘩嘩的落下，天空中兩道虛影對持着。但是袁天辰似乎一點也不能察覺，進入了深度的修鍊之中。下一秒，兩道虛影同時虛幻，紅芒與黑芒糾纏在一起。血靈玉在袁天辰的頭頂快速旋轉，一道道紅芒形成一張天網，很快將黑影束縛。
“天魔老鬼，老夫勸你還是老實一點，繼續沉睡吧！”天網張開，血靈玉飛速旋轉。咻！破空聲傳來，袁天辰盤坐的身軀猛地一震，黑影射入他的丹田之中。而紅袍虛影，也在靈玉的旋轉之中化作一道紅芒鑽入袁天辰的眉心。
咔嚓！咔嚓！咔嚓！
筋脈通暢所產生的低鳴，連續三道。這就意味着，袁天辰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又從聚靈初期衝破了三重境界。這樣的速度在天欽國，甚至是首屈一指的天靈宗內門弟子中，也是絕對沒有的！突然，袁天辰雙眼猛地一睜，一道黑紅精芒閃過：“給我破！”
又是一道清響，袁天辰居然從之前無法納氣的狀態直接衝破聚靈期第四重！這期間不過短短几個時辰而已。如果這一幕被靈啟大陸的強者看見，一定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但是這樣一個不可能發生的奇迹，偏偏就發生在袁天辰身上，即便他只有十六歲。
“聚靈期第四重！要不要這麼牛逼？”站起身，袁天辰握了握雙手，感覺到體內暢通無阻的氣息，還有這強橫的感覺。雖然他極力抑制，但是依舊無法控制的興奮。仰起頭，雙手撐開：“袁家，從來不正眼看我的父親，我一定會回去的！”
嗡嗡！嗡嗡！
這時候，袁天辰胸口的血色靈玉顫抖起來，散發出絲絲紅光。心中一震，眉頭輕皺的低頭一看，只見這塊神秘的靈玉在他胸前不斷跳動。緊接着，一道蒼老的，虛弱的聲音從他的心裏響起：“小子，你先不要高興得太早！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你是誰？你在哪兒？快出來！”袁天辰心中咯噔一下，眼神警惕的望向四面。但是此刻的天都峰，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半個人影。很快，他便將目光轉向胸前的玉佩：“難道…難道是你在和我說話？”伸手一把扯下玉佩，拿在手中死死地盯着！
好半晌，那蒼老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想不到你小子體質如此特殊！將靈魂賣給魔鬼，居然沒有馬上被吞噬！而且還逆天的可以進入修鍊之列，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魔心道骨？不過要不是因為天魔老鬼衝破封印，老夫也不會蘇醒！”
接下來，玉佩中的怪老頭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完完整整的向袁天辰說了一遍。劇情很狗血，大致就是說，袁天辰之所以不能夠修鍊，就是因為天魔老鬼所形成的魔種在他的丹田之內，所有吸收的靈氣都被魔種吞噬。血靈玉中的怪老頭一直在壓制着它。
“你現在明白了吧？魔心道骨就是說，你具備絕佳的根骨，是修鍊正統功法的最佳之選。但是你的丹田內偏偏種下魔種，兩種情況是互相矛盾的。如果你要修鍊，期初的速度和強度都很不錯，但是越到後面，你就越難提升！你自己想清楚了！”
也許是因為強行將天魔老鬼壓制，怪老頭的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靈玉上的光芒消失，再也沒了聲音。袁天辰站在原地沉吟片刻，嘴角緩緩地揚起一絲詭異的笑意。小心翼翼的將玉佩收好，腳步輕盈的向著山下掠去……
…………
“喲，袁天辰啊，你這是一大早就出去幹活去了，還是昨晚一夜未眠啊！”天靈宗所在的冰靈雪山，左面的秀林峰是專屬外門弟子以及雜役居住的地方。袁天辰挑着兩桶水，剛走進小院，便被迎面而來的女子攔住。後者表情不屑，戲謔的調侃。
天靈宗大多是女弟子，特別是外門。據說這裏面存在着不可言說的秘密。眼前這人名叫王小花，但她的身軀與名字完全不符。站在別人面前，如同一座大山。那重量，如果來一記泰山壓頂，一般人絕對承受不起。
袁天辰並未回答，只是怯懦的低着頭。王小花提步上前，不屑的撇了撇嘴：“還站在這裏幹什麼？待會兒宗青師兄會去伺候程素長老煉製丹藥，還不快去準備！”前者連連點頭，只是他的雙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我知道了，這就去！”
快步走進房間，換下濕漉漉，破爛不堪的衣服。熟練的準備好各種藥材，向煉丹房走去。平日裏，就算是正式的外門弟子，也不能隨便進入煉丹房。但是袁天辰既不是外門弟子，更不是內門弟子。他是以葯奴的身份進入天靈宗，自然是可以進去的。
“宗青師兄，我把藥材拿來了！”袁天辰跨入煉丹房，正中間放着一頂巨大的，雕刻着花鳥的煉丹爐，上方正冒着裊裊的煙霧。見他進來，正在看火的青衣男子抬起頭：“還不快把藥材放下，然後滾出去！這裏可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
習慣性的躬身點頭，袁天辰放下藥材之後快速退出去。轉身向著自己的住所走去。在秀林峰的前方，有一塊空地。袁天辰面向著萬丈懸崖，看着那瀰漫的雲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隱隱間能夠聽見牙齒咬碎的聲音。雙拳緊握，一根根青筋顯現。
慶幸昨夜一場雷雨，將他修鍊所產生的異象，還有血靈玉所產生的異象全都遮蓋。所以天靈宗的強者並沒有發現。不過也許並沒有瞞過所有人，之所以沒有人出來干涉，只是因為昨晚那兩股力量實在是太強大，太過詭異！沒有人敢貿然干涉吧！
“呵呵…魔心道骨。魔與道是如何界定的？又是誰界定的？將靈魂賣給魔鬼又怎樣？我只不過是想好好活下去！”嘴裏喃喃自語，對於之前那怪老頭的告誡，袁天辰似乎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唯一的目標就是活下去，然後，拿回自己應得的東西！
深吸一口氣，袁天辰舒展開筋骨，擺出一個起手式！這是他在袁家唯一學過的武技，名曰震山掌。雖然等級並不高，但是以袁天辰現在的境界，倒是打得虎虎生風，一點都不俗！揮，砍，轉！每一次變掌，都會帶起一股勁風。
“這力量，果然不俗！想不到我也能感覺到身為修鍊者的力量！”一套掌法施展完畢，袁天辰雙眼放光。以他現在的力量，保守一點估計，就算是天靈宗聚靈期五六重的實力，他也可以絲毫不懼。甚至要戰勝，還很輕鬆！
“天辰，看來你挺不錯啊！剛才那套掌法，挺有看頭啊！”正在袁天辰回味着剛才的感覺，一道輕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袁天辰轉身，恢復到恭敬怯懦的樣子。低着頭：“宗青師兄過獎了。我不過只是一點皮毛，強強身還可以，拿不上枱面的！”
嘴角揚起一絲莫名的笑意，宗青走上前，上下打量着袁天辰：“呵呵…你也不用太自謙，不如我們來比劃比劃？放心，師兄我會點到即止，不會傷到你的！”
袁天辰眉頭微皺：“這…還是算了吧…我不敢和宗青師兄比…”話音未落，宗青臉色卻是一沉：“哪兒那麼多婆婆媽媽的，我說比劃就比劃！現在就開始！”袁天辰抬頭看了他一眼，無奈一嘆：“那好吧，還請宗青師兄手下留情！”
宗青雖是內門弟子，但是因為天賦平平的關係，只能在煉丹房伺候長老煉丹。平日裏沒少被長老呵斥，所以欺負雜役，就成了他很好的發泄方式和樂趣。這三個月，袁天辰可是深有體會。因此他雖然答應下來，但心中也在暗暗盤算着。
砰！悶響傳來，宗青雙眼微眯，右腳向前一跨。右手變掌為爪，直取袁天辰丹田。後者心中一凜：“好卑鄙！這是打算直接毀了我的丹田啊！”雙掌交疊，右腳向後退一步，啪！重重的打在宗青的手腕上。趁着他攻勢下落，腳步一點，向後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