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收留沈家兄妹1
貓着腰，閃身進入商場門內。
這商場只有一個大門，我曾來過很多次。
如果不想以後每次來都得大開殺戒，那麼今天就得把這裏整個清理乾淨。
走的時候把門給關好就行，反正那些行屍也不會開門。
入口處有兩隻，鎖天側身在他們視線盲區快速移動過去。
我在另一邊走出去吸引了行屍的注意，是兩個年輕姑娘，不過此刻看去她們可真夠丑的。
鎖天出手很快。
只是一瞬間，那兩隻醜陋的頭顱就滾落到了地上。
再朝里就是一大片打折促銷區，視線並不受阻，當然，那幾隻遊離的行屍也看到我和鎖天。
人的內心都有一種英雄氣魄，只是在和平年代長久的被壓制在心裏，一旦有了機會那些英雄感會全部轉化為力量和勇氣，充斥整個人的神經。
我被鎖天利落，乾脆，的身手影響，潛意識裏告訴自己行屍十分好對付，自己也可以很輕鬆的砍死他們。
它們張着破爛不堪的嘴巴嘶吼着走了過來。
試圖用叫聲告訴我們它們很餓。
但我們沒打算用自己把它們餵飽。
促銷台為中心，我和鎖天一人一邊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那股子英雄氣魄瞬間讓我自信心大增，提起刀狠狠的就扎了上去……
手起刀落，腦漿飛濺。那隻行屍立即就安靜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和鎖天手裏的長刀比起來，我手中這把短匕首顯得十分吃力。
而且每次都得近身靠近行屍，十分冒險。
心裏暗想着，找個機會一定得找把趁手的刀。
過了促銷區就是整排的零食貨架。商場裏七零八落着許多推車，我不必再用膠袋提着。
鎖天掩護，我儘可能的將餅乾，牛肉乾，牛奶，瓶裝水，一類的必需品塞到車裏。
衛生紙這類東西，雖說不是必要，但目前還是不能缺少。
不一會我就塞滿了整整十輛推車。
加上米面，保守估計，這些東西起碼夠我們四個人吃好幾個月。
來來回回運了好幾次才將推車中的東西全部塞了滿滿一車。
忽然想起榮榮…家裏沒有可供她穿的衣服。
她身上那件粉色上衣沾染了好些血跡。必須得換掉。
“二樓有童裝部，我們得去給榮榮拿些衣服。”
鎖天皺眉朝着四周看了圈，搖頭道：“不行，太冒險了。二樓如果再有行屍，幹掉他們后你還能剩下多少力氣？”
“沒關係，你把刀借我，我去二樓看看，天漸漸會冷下來的，家裏也沒你可穿的衣服，指不定下次來的時候那些東西有沒有被倖存的人給搶空，一樓就那麼幾隻，二樓肯定也不會多。”
鎖天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道理，“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二樓入口左拐第三家就是童裝，鎖天依然打頭陣，我環顧身後四周確定安全后，徑直衝向童裝店。
角落試衣間裏傳出了聲響，鎖天手掌下壓，示意放輕腳步，側身移動到試衣間前方，後背貼牆用長刀將試衣間的門挑開。
他的動作十分的輕，試衣間的門緩緩的被打開…
裏面站了個渾身都是血的小行屍。小小的，腐爛的臉，原本站在試衣間裏動也不動，看見我后呲牙咧嘴的就沖了出來。
措不及防，一個釀蹌差點被地上丟棄的衣服給絆倒。鎖天一個揮刀。
小行屍身首分家，我的衣服又被濺上一大片腦漿血跡的混合物。
臭的幾乎讓我作嘔。
后怕的站穩后，看着地上的小腦袋，心裏十分忐忑，手又有些不自覺的顫抖。
差點就栽到這小東西嘴裏。
快速的收拾好幾套衣服，又到旁邊的男裝部胡亂拿了一通，沒敢再耽誤快速的回到了車上。
走前，順手關上了商場的玻璃門。
但願這清空了的商場能維持我們和其他倖存者一陣子。
回程的時候，我發現路上的行屍似乎比來之前多了近乎一半。
似乎離家越近，行屍越多。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鎖天將車速慢了下來，前方的行屍幾乎可以用密集來形容。
密密麻麻的站了一大片。
“怎麼會這樣？”明明一個小時前這裏還只是寥寥無幾的幾隻。
鎖天朝前看了幾眼，眼睛一眯，“有人被困住了！”
聞言，我一驚，朝着行屍最密集的地方看去，隱隱約約好像真的有一輛車子在中間。
車裏真的有人！
難怪周圍的行屍都在朝着那裏聚攏。
“我們得去救他。”我有些着急，幾乎整個人趴到擋風玻璃上，試圖能將被圍住的車裏的情景看的更清楚些。
“不行！”鎖天猛然抽了一口氣。
隨即快速的轉動方向盤，極速轉了個彎后朝着另一邊加速駛了過去。
“你幹嘛！”我揉着被撞疼的腦袋問道：“那車裏面的人可沒有搶別人的東西！如果我們不管他們，他們就死定了！”
“如果不趕緊離開這裏，五分鐘不到，我們也死定了！”
“不行！我必須要救他們，他們和前面樓里的人不一樣，已經陷入絕境。”
鎖天轉頭瞪了我一眼“怎麼救？你去救？那麼多行屍你能砍死幾個？一個？十個？還是五十個？”
我有些發怔。
對，那麼多行屍，我要怎麼救他們？
看着後視鏡中逐漸變成一個黑點的行屍群。
心裏升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那裏面此刻有兩個活生生的人。
他們孤立無援，我們見死不救。
如果…此刻被包圍的是我們呢？
緊緊咬住嘴唇后又鬆開：“鎖天！我們必須得救他們，無論這是否是世界末日，我們的良知必須存在，否則的話，和那些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車裏面那兩個人，看到我們出現又離開，該有多絕望？如果你在那輛車裏，會不會祈禱上帝救下你？”
鎖天緊緊抿着嘴不說話。
半分鐘后猛地一打方向盤甩出一句：“陳煬你根本不懂該怎樣生存。”
鎖天同意救人，並沒有讓我鬆口氣，相反的更加緊張。
說實話，對於從行屍堆里救出車裏的人，我真的毫無把握。
純粹就是憑着我為人師表多年壓抑着的一腔熱血，和人性的本能去做這些。
“將車窗關緊，拿出我的長刀，把天窗打開，一會把爬到車上的東西全給砍下去！”
我依言快速的拿刀打開天窗，將上半身探了出去。
前方行屍群越來越近，我隱約聽到了裏面傳出的汽車引擎的聲音。
老天都打算救他們！
“鎖天，他們的車子被擋住了，在發動着。引開前面的行屍他們應該就能衝出來！”我衝著車裏大喊。
“站穩！”鎖天說完，加速衝進了行屍堆里。
巨大的慣力，我猛地朝後仰去，後背撞到天窗邊緣，疼的我倒抽一口涼氣。
瞬間就撞翻了十幾隻行屍，其餘原本被那輛車吸引的行屍紛紛調轉，朝着我們的車洶湧而來。
車快速後退十幾米，成功將那些行屍引開了被包圍的汽車。
“醜八怪們，姑奶奶在這呢，還不快過來，跑的慢了我的肉可是不夠分的！”我大喊大叫的試圖吸引更多行屍過來。
車裏的人抓住機會，猛地加速衝出了行屍包圍圈。
那車上幾乎趴着滿滿一層行屍，看的我頭皮發麻。
幾個漂亮的甩尾，將行屍如數抖了下來。
這開車的肯定是個高手。
如果是平時，看到了這麼漂亮的車技，我肯定會和閨蜜在一旁花痴好一會。
但現在我絲毫沒有心情去猜測那開車的是不是個帥哥。
砍翻幾個扒拉着車窗的行屍后，我快速鑽回到車裏，將天窗給關上。
“跟上他們的車。”
車開到了縣城人煙稀少的三環路上，路的兩邊都是耕地。
有行屍的話遠遠就能瞧見。
前方的車停了下來，從裏面走出了一男一女年輕人，長相相似，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兄妹。
我和鎖天走下車。
遠遠的就聽到了那女生的哭泣聲，刻意壓抑着的嗓音散發著劫後餘生的后怕。
男人看着我們倆，臉色發白，語氣有些發抖：“謝…太…謝謝了。”
我回到車裏拿了瓶水遞給他，他接過後灌了大半瓶，情緒才稍微穩定了下來。
“實在太謝謝你們了，今天要不是你們，我和妹妹肯定沒活路了。”
“不客氣。”
男人低聲安慰了幾聲依然抽噎着的妹妹，轉頭說道：“抱歉，她膽子很小，剛剛的情況…把她嚇壞了。對了…我叫沈風，這是我妹妹沈雪。你們叫…？”
“鎖天。”
“我叫陳煬。”
“陳煬？”一旁剛止住眼淚的女生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楚楚可憐又略微有點熟悉的臉。
她對着我的臉仔細打量了好一會。
“怎麼了？”我疑惑
“你是陳煬？之前在XX中學上過學？不對…肯定是你，你根本就沒怎麼變。還記得我么？沈雪，愛哭鬼沈雪，咱倆以前是一個班的，這外號還是你帶頭叫的。”
我仔細盯着她看了兩眼，腦子閃現出幾個模糊的畫面，很快和面前這張臉對上了號。
“沈雪！愛哭鬼…我想起來了！天吶，竟然那麼巧救下的是你。”
“嗚嗚嗚…陳煬…要不是你，我剛才就要被那群醜八怪給咬死了。”
沈雪的跳躍思緒，和變化多端的面部表情和初中時一樣。
猛然轉變的臉，讓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來當時的我還是十分有先見之明的，她確實很適合這個外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