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她喜歡強搶美男?
李黎昕看好戲般的笑了,他就說過杜家小姐缺德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就憑好友的身份和手段,還真是能給那擾臭上海名流圈的她一頓好果子吃。
太陽升起來,整個渝州外灘像是照了一層金子般的光,遠處乳白色的法式小樓上,卻有房間發出一陣陣的留聲機的呻吟。
那房間裝飾得很西洋:烏金色的彈簧床,罩着粉紅色的土耳其床單;粉白色的紗倫帳子,帶着滑輪可以拉動,好似窗帘的結構,床上半倚着一個女子,手上捧着書,慵懶的打着哈欠。
“小姐,是不是頭又疼了?”
季未暖擺了擺手,問:“外面出了什麼事,從早上就吵吵嚷嚷的。”
這些天來,她一直裝着病,沒有踏出房門半步,只小心謹慎的適應着新生活,側旁側擊,靈活迅速的從丫頭白楚楚身上吸收着新知識。
杜瑾瑜——也就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她是渝州城黑道上最為有名的杜耀華的女兒,十六四歲從內地隨父到上海,平日喜好強搶民男、常常去那舞廳尋歡作樂,私生活彌亂不說,更是胸無點墨。
在三十年代的渝州流行的是出國喝洋墨水,學着洋人的姿態喝紅酒,吃西餐,穿洋裝,跳交際舞。
偏偏這個杜瑾瑜就愛好大口吃肉,穿老式衣衫,岔口旗袍。
季未暖想到此處,彎唇一笑,這點倒是不打緊,她也愛極了旗袍,要知道這些正統旗袍,不管是絲綢還是工藝,在二十一世紀那都是最上乘的服飾,恐怕是只要在博物館裏才看得到,值錢的很,穿着也舒服,清清爽爽的貼在身上,消暑效果極好。
只不過,強搶民男——
季未暖扶住額頭,杜瑾瑜,你個花痴!
“小姐,你真的不是頭又疼了,你的臉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白楚楚小心的問着,巴掌大的小臉擰成了一團。
季未暖抬起下顎來,眼角半挑着,惟妙惟肖的演繹着生活腐敗自高自大的黑二代:“沒事,我剛問你話呢,這外面在吵鬧什麼。”
“啊!”白楚楚大眼睛睜着,水汪汪一片:“瞧我這記性,老爺從廣州回來了,十點鐘的火車,現在應該快要到了,小姐你趕緊收拾一下,跟着大小姐一起去車站接老爺吧”說著,小丫頭便忙了起來,一套套的洋裝從衣櫃裏翻出來,拿着給季未暖比劃。
她哪套洋裝都沒穿,慵懶的選了一件,艷紅色八寶紋鑲葡萄枝滾邊如意襟高領長袖低開叉的旗袍,配了黑色的皮鞋,將一頭捲髮綰起,別了蓮花玉簪,宛如畫中走出來的女子……
白楚楚不由的看呆了:“小姐,你這樣子真好看。”
季未暖畫著眉,略挑:“我以前不好看么?”
“呃,也不是。”白楚楚急急的小聲解釋:“小姐以前穿衣服總是大紅大綠的配着,身上的香水也噴的過於多,所以——”說到這兒丫頭呸了一聲,似在害怕什麼向後退了一步:“小姐以前也很好看,就是沒人懂得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