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等我離婚
王紹東忽然搶過我手裏面的那瓶礦泉水,一把擰開,然後舉到頭頂一下子從頭淋了下去。
我驚呼了一聲,然後毫不遲疑地脫下自己的外套作勢要去幫他擦乾頭髮,他卻伸手把那些冰冷的水珠一抹,急急忙忙地說:“我現在清醒了,你不要趕我走。”
他伸手出來扶住我的胳膊,帶着乞求說:“鄧七七,就這一次,和我聊聊天。”
我罵他:“你有病吧,大冷天的往自己頭上倒冰水。”
邊說邊終究是忍不住拉開包包掏出一包紙巾拆開丟給他說:“先把你自己擦一下。”
王紹東接過那包紙巾隨意抽出幾張擦了一下臉上和脖子裏面的水珠,然後說:“鄧七七,陪我回去學校喝喝奶茶聊聊天吧,好嗎?”
我原本想說:“不好,不可能。”
但是神使鬼差卻輕易地點頭。
王紹東的大腦肯定還是迷迷糊糊的,他徑直往前走,邊走邊拍自己的腦袋說:“他把車停在哪裏呢,忘了,我們去找找。”
我有點無語地跟在他後面,忍不住吐槽他:“白痴啊。”
王紹東轉身看了看我說:“你剛才有看到一輛四四方方的車嗎?那輛就是我的車。”
我斜視他:“難道別人的車都是圓的?”
王紹東看到我吐槽他,他繼續迷迷糊糊地說:“好像就在這附近,幫我看看,香檳色的。”
夜色那麼濃,親,你讓我怎麼找得到你四四方方香檳色的車?
忽然王紹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車說:“就那輛,好像就是那輛。”
他說完,掏出鑰匙按了一下,果然,那個夜色中被形容為四四方方的車回應了一聲。
他走過去,拉開駕駛室這邊的車門說:“鄧七七,你有駕照吧?你開車吧。”
我也懶得繼續和他說我有沒有駕照,直接對他說:“上車。”
我的開車技術確實不怎麼樣,他剛剛坐好,我就把車倒進了一個小坑裏面,磕了一小下。
我對着他不好意思地說:“我的開車的技術不好,底盤那麼低,可能把你的車磕到了。”
王紹東卻漫不經心地說:“沒事,想怎麼樣磕碰就怎麼樣磕碰,把我弄回學校就行。”
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太晚,我慢吞吞地開着他那輛看起來就很貴的車從北門那裏進去,然後華麗麗地被保安攔下了。
我對保安微微笑了一下說:“我們是校友。”
這時,王紹東直接從錢包裏面抽出一張卡遞給我說:“給他看看。”
原來是他的校友證。上面的照片早已經斑駁,卻依然是青蔥少年的樣子。
停好車我們在學校裏面慢慢踱步的時候,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他:“怎麼你會有校友證,你不是沒在這裏畢業嗎?“
王紹東看了看我,也像是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那我們之間沒結果,就能否認我們曾經在一起過?“
他這句話說得有點淡而又模糊,這個點,學校裏面很是寂靜,我甚至能聽到路邊蟲子的叫聲,一聲接一聲。
王紹東的酒像是醒了不少,他的臉上再也沒有帶着幾個小時前在我家樓下的那種糾結得讓我揪心的表情,我想,在他酒醒了之後,他是不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我們買了兩杯奶茶走到科技樓那邊的大草地上面坐下,王紹東一下子就躺到了草地上,他說:“冬天的月亮真亮啊。”
我忍不住吐槽:“你還是先喝點熱的吧,冬天的月亮夠亮不夠亮,也無法讓你明天不因為今天的愚蠢凍出感冒來。”
王紹東坐起來隨意地喝了一口奶茶,他說:“奶茶的味道變了,沒以前好喝。”
我卻把頭扭到一邊,慢悠悠地說:“可能是我們的心境變了吧。比如我,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在我收到你結婚請柬的這一天,和你單獨出來喝奶茶。”
王紹東一下子騰的跳站起來,看着貌似是漫不經心的我,有點激動地說:“誰給你送的請柬?”
我喝了一口奶茶,然後把它放在草地上,一下子就躺到了草地說:“月亮真亮。”
王紹東一把拽起我說:“鄧七七,我問你,是誰給你送請柬了?”
我斜視他一眼說:“你那麼緊張幹嘛?作為天健集團的員工,我不能去?你怕我去大鬧你的婚禮嗎?”
王紹東放手,一下子坐到我的旁邊來,語氣很淡,說得很模糊,但是一字一句卻慢慢地從我的耳朵進去,鑽到我的心裏,他說:“鄧七七,你會來大鬧我的婚禮嗎?會來的對吧?”
他的語氣小心翼翼,又顯得有點不堅定,讓人聽不出意味來。
我輕笑說:“可是我為什麼要去鬧你的婚禮呢?除非我有病啊,因為我根本都不愛你了,找不到去鬧的理由。”
王紹東顯然早就猜到了我這樣的回答,他看都不看我,抽出煙來點燃,慢慢地說:“也對,你有你的李波。對了,你們最近怎麼樣,感情好嗎?”
雖然心裏面的驚濤駭浪早已經把我內心的那點點溫暖打落在那些冰冷的心湖裏面,但是我依然輕笑說:“蠻好的,他對我很好。”
王紹東把煙一下子按熄在草地上,然後輕輕地說:“哦,那就好。”
我的心裏面卻在喊,王紹東,我一點也不好。
我們現在更像在對弈一局五子棋,看不清楚你的想法,甚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越是小心翼翼謹小慎微越是患得患失瞻前顧後,越是容易行差踏錯追悔莫及。
這樣的博弈,不知道我們之間的哪一個人能穩操勝券,但是不管是怎麼樣,我都在這一刻,矯情又虛偽地說了一句:“你和周佳呢?我祝你們愛情天長地久。”
王紹東卻又煩躁地抽出一根煙繼續點燃,抽了一口之後才說:“天長地久有時盡,比如我和你。”
我終於失去耐心,我終於假裝鎮定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王紹東再次把煙按熄在草地上,一下子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他說:“鄧七七,你能不能離開李波?”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什麼意思?”
王紹東卻像下定了決心一下子說:“離開李波,我們在一起。”
這句話像一隻小小的甲蟲一個在我的心裏蟄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我幾乎是被一擊即中,我想回應他說:“我等這句話等了好久。”
但是最終我只能冷漠地說:“你瘋了吧?你的結婚請柬估計已經全部發到每個天健集團的員工的手上了吧,你真的不想想後果?”
王紹東卻執意地說:“那些是我的事,我只是問你願意不願意。鄧七七,你願意嗎?”
我一下子想到了周佳。是的,這一刻,我居然同情起了我的情敵。因為我想着,如果是我,當我把自己的結婚請柬滿大街地派發,那個答應娶我的男人忽然跑去找前任告白,我會是怎麼樣?
還有的是,李元的話在我的腦海裏面不停地回蕩:“王紹東會接受周佳,是因為周佳的一次勇於獻身。”
一想到那個在我記憶裏面清白眼眉的男孩子和周佳裸露着身體纏繞,我就忍不住湧起噁心的衝動。
是的,我感覺我們的今天,像極了人渣。我們根本不應該雙雙出現在這裏。
哪怕周佳曾經用着各種方式來向我宣佈她對王紹東的主權,哪怕她好幾次給我下套,這也不過是那個可憐的姑娘,為了維護住那段可悲的乞討來的愛情罷了。
她肯定是知道王紹東不愛她的吧?她在對我出手的時候顯得幼稚和無知,肯定是因為她內心的不安和不甘在作祟吧?
我不得不說:“我不愛你了。”
王紹東原本還閃閃發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他頹然鬆開他的手,沉默了老半天才說:“鄧七七,為什麼你總是那麼冷靜?是因為長大了懂得權衡利弊了嗎?”
我自然是低下頭來繼續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愛你了。”
王紹東卻一下子用手輕輕捏住我的下巴,盯着我的眼睛說:“鄧七七,你需要口是心非到什麼時候?”
我一下子撥開他的手,慢慢地說;“就算我還愛你,那你和周佳的婚事呢?”
王紹東卻在這一刻頹廢得像一隻小綿羊一樣,他忽然向離我遠一點的地方挪了挪身體,才慢慢地說:“我不想傷害周佳,這婚事,我也還沒想好怎麼辦。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慢慢地安排好這些事情。我會想辦法給你一個名份。”
巨大的羞辱感將我狠狠地擊倒。
我不奢望他會說:“鄧七七,我不管了,為了不傷害你一個人,我決定負所有人,婚也不結了,我們私奔吧。”
但是也不要像這樣狠狠地羞辱我。
我一下子騰地站了起來,指着他說:“王紹東,你真特么的病得不輕啊,你真以為你多大的魅力?你現在的意思是讓我當你的情人嗎?”
王紹東也一下子站起來,雙手按在我的肩膀上,他說:“鄧七七,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迫不得已,我身上背負着太多東西,我不能讓這場婚事變成一單醜聞,你能理解我嗎?”
我歪着頭,把目光轉到其他地方:“如果我還愛你,那我肯定能理解,但是我不愛你了,所以一切無解。”
王紹東卻淡定地說:“你還愛的。我知道。”
王紹東放下自己的手,一字一頓地說:“等我離婚。給我三個月時間。”
我卻嘴硬說:“不愛了,你別費盡心機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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