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水中蓮》
水白蝦和他老闆站在門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亂翻亂砸,一時間都忘了上前勸阻。
不大的宿舍,不一會就讓我給翻了個底朝天,可除了一堆破爛外,連個會爬的東西都沒找到,更別提什麼紅衣女鬼了。
“我知道是你!總有一天我會抓到你的,到時我看你怎麼解釋!!”又氣又累的我,跺腳在屋裏大喊了一嗓子。
“喂,小蝦,你看她會不會是……?”門外的飯店老闆帶着些猜疑,附到水白蝦耳邊小聲嘀咕着什麼。
“你竟胡扯!她才不是呢!她家裏人也沒有那種病史!”水白蝦突然就火了,氣呼呼地推開他老闆。感情那老闆是當我犯了某種精神疾病……
“叨叨?叨叨你別急,千萬別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誰把你氣成這樣?”水白蝦吼完他老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問我。
“告訴你有用嗎?!”我直視了水白蝦能有兩秒,歇斯底里地喊道。
水白蝦當時就愣在那裏……
我現在已經不能控制的把他的初戀劉艷,和紅衣女鬼聯想成了一個人!昨夜裏,攝像頭拍下的那個渾身是血的白衣人,一定就是楠哥,而這一切的操縱者肯定是紅衣女鬼。
“你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宰了他!”沉默了一會,水白蝦突然大吼。他顯得異常憤怒,但不是憤怒我,而是憤怒那個讓我憤怒的人。
看着眼前這個從小就對我仗義到兩肋插刀的傻蛋朋友,我心裏一揪,頓時有些後悔了……
我後悔剛才不該遷怒他。如果,劉艷真的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恐怕這世界上最難過的就是這小子了……
“別問了,什麼都別問了。是哪家店裏拍到了那段錄像?我想去看看。”我連說話的力氣都好像被抽空了,也不忍再看水白蝦,情緒複雜地轉身往外走。
“呃?……”水白蝦有點發懵。
“哦!你要看那段砍人的錄像是吧?走走走,我帶你去,我帶你去!就在東邊那家餃子館,我和他們老闆是老交情了,一句話的事!小蝦你就在家照顧生意吧!”飯店老闆反應了過來,滿臉堆笑地頭前領路。
出了門,我恨不能一步到達那家店裏,立馬確認錄像里那個白衣人是不是楠哥。
走了沒多遠,飯店老闆伸手一指前面一家店對我說:“吶,就是他家了!”
我聽了急忙三步變作兩步朝前跑去。
“咋這麼多車呢?警車也來了……”就聽老闆在後面嘀咕着,店門口停的車的確不少,但我哪有心思打量,只想趕快看到那錄像。
收銀台前,四五個女服務員圍在那低聲議論着,就聽她們說著什麼“看不清臉”“那男的背影很酷”之類的話。
“切!花痴!他能有哥酷嗎?哥也很能打的!”一個髮型比玉米頭還‘殺馬特’的小子一甩頭說道,結果引來一陣鬨笑。
見我進了店,其中一個服務員朝外擺擺手說:“不好意思,我們今天不營業了!”
“那個,我不是來吃飯的,我想看看你們店裏昨夜拍到的那段視頻,幫幫忙好嗎?”我懇求地說道。
“說啥?你也想看?”那個女服務員當時就一臉想笑又忍着笑的表情看我。
“哈,今天可真熱鬧,請問你又是哪路……呦?”那弔兒郎當的殺馬特轉過身來,看見我突然很驚訝。
“木頭,她是叔的朋友,呵呵,你老爸呢?”這時水白蝦的老闆也從外面進來了,很熟一樣笑着和那個叫木頭的殺馬特說道。
“我老爸今天不在,嘿嘿,老叔?你行啊,這麼年輕……”那小子瞄了我一眼,擠眉弄眼地跟水白蝦老闆笑道。
水白蝦老闆嚇了一跳,一瞪眼罵他說:“滾犢子!混小子咋說話呢?可不能亂開玩笑!趕緊的,去把那視頻找出來給我們看看!”
“嘿呦,老叔?不是我瞧不起你哈,你還真不夠分量!你知道嗎?樓上現在正有兩撥大人物在爭這錄像帶呢,要不你上去看看誰能讓給你?啊嘎嘎嘎……”殺馬特笑的無比諷刺,眼睛像蒼蠅一樣在人身上掃來掃去。
上去就上去!我厭惡地瞪了他一眼,扭頭就要上樓。
“嗨嗨嗨,你給我站住!找倒霉啊你!”見我要上樓,那殺馬特立刻慌了,起身就追我,我剛跑到樓梯的一半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給我放手!”一見手被這麼噁心的人抓住了,我回頭居高臨下‘啪’就是一巴掌。
“嗨喲!你媽的,敢打老子?!”那殺馬特一捂臉瞪大了眼珠,緊接拳頭一揮就朝我打來,幸好我站得高,身子往後一斜躲了過去,可是他另一隻拳頭立馬又打了過來。
“媽的,找死你!”就在我眼看躲不開那拳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把我向旁邊一拽,與此同時,一隻穿着高跟皮靴的腳‘咚’的一聲踹在了殺馬特的胸口。
“啊!!嗷!”殺馬特從樓梯上摔滾了下去,慘叫聲堪比殺豬。
還沒等我回頭,出腳的女人就蹭蹭兩步跳下樓梯,伸手從皮靴一側唰的拽出把匕首,腳往殺馬特肚子上一踩,刀便逼到了喉嚨:“你他媽信不信姐給你‘拉風箱’(割開喉嚨)?”
我這才看清,那一臉狠相,笑的充滿威脅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能打能殺的貓姐!
“啊…!報、報、報警……快報警!”那殺馬特向後梗着脖子,嚇尿了褲子一樣哭喊着。
而這時樓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怒喝聲:“報什麼警報警?”
我循聲往樓上一望,當時就吃了一驚,說這話的人一身制服,竟然是個警察!
樓下的那些服務員們一個個更是傻眼,還報啥警啊?警察都說不讓報了……
“小貓,算了,給我個面子!”那中年警察向樓下說道,還暗暗打量了我一眼。
貓姐收回刀子,狠踹了那殺馬特一腳罵道:“今天我給劉局個面子,下次再敢動我的人我弄死你!”
貓姐說完轉身走上樓來,只留殺馬特在那驚魂未定,我見水白蝦的老闆在一旁很慶幸地擦了把汗。
“妹子,你沒事吧?”貓姐拉着我的手關切地問道,我搖搖頭,直視着她的眼睛。
“哦!我……我正好有事找這位劉局,所以就到這裏來了。咦?你不在學校獃著咋跑這來了呢?”貓姐裝作很吃驚地笑着問我,可她用手撓頭的動作已經證明了她在撒謊。
“小貓,既然你碰見了熟人,那我就帶人先回了!”穿制服的中年警察邊說邊領着幾個小警察走下樓來。
“好的劉局,今天就謝謝了哈,等哪天小貓單獨請您!”貓姐拉着我的手轉身笑着和那警察說道。
“哼,少來,記得別給我惹麻煩就行!你們道上的那些爛事我還真懶得管,頭疼!”那個中年男人帶着些氣憤和無奈,笑着從我們身邊走過,匆匆出了門。
“你們為什麼瞞着我?你是來找那段視頻的,是他對嗎?”等那些人走後,我看着貓姐問道。雖然已經努力的保持平靜,可嗓子還是哽咽了,眼淚也掉了下來。
“哎呦,妹子,妹子你別哭啊!你聽我說……”貓姐摟住我的肩膀剛想說什麼,可眼睛又掃了掃樓下那群人,好像是不方便,乾脆拉起我朝飯店外走去。
“木頭啊,叔早就告訴過你,少嘚瑟、少嘚瑟……哎,還是年輕啊!”見我們往外走,水白蝦的老闆上前小聲地對地上躺着的那殺馬特教育道。
“哎,我可不忍心了!一見美人流淚,我這心啊……走,姐帶你去見他!”貓姐看着我搖了搖頭,打開車門將我塞進了去,隨後她上車啟動了車子,像賽車一樣瘋狂地顛起來。
一路上我一直沒有勇氣問她楠哥的傷勢,想像着白衣被染紅我就忍不住哽咽。貓姐也沒有過多解釋,只說楠哥現在在西郊雁鳴湖,是在秘密養傷。
見我沒懂貓姐又解釋說,因為涉及到黑幫勢力對花街的爭奪,所以楠哥受傷的事不能讓外界知道,否則花街會大亂,各幫勢力一定會趁虛而入,來奪取花街的管理權。也正是為了保密,她剛才硬是從那位局長手裏把監控錄像要了下來。
西郊雁鳴湖,遠離市區的一個自然景小山莊。車子到達近前,很安靜,很清幽,有種超脫世外的感覺。
“她怎麼知道了?”嘎的一聲,貓姐踩住了剎車,就見她眼睛驚訝地望向院門外的那輛紅色小車,而這時院門口站的那幾個男人一見我們車子停了,都急忙跑上前來。
“貓姐!”
“貓姐!”
有人給開了車門,貓姐一下車就指着紅色轎車惱怒地道:“誰通知的呂水蓉?不知道她和我們雖在一條船,但絕不可能一條心嗎?”
那幾個男的嚇得戰戰兢兢,有個人回答說:“貓姐,我們的人確實一點風聲都沒走漏。可是,不知道怎麼她就來了,她說要看楠哥,我們又不能攔着,就讓她進去了……”
那人邊說,邊順勢用手比劃了一下,我見他指着是西邊那個有閣樓的院子,就自己往那邊走去,貓姐還在訓那些人,也沒注意到我。
古香古色的月亮門內,一條石子小路通往閣樓那邊,我疾步往那裏走去,突然就聽見一個女孩的歌聲傳來,音質很美,詞句也很動人:
輕裳嬌顏,亭亭出水間
莞爾一笑,君心以許永世不變
折藕弄絲,清笛綽約
舊夢裏,佳人伴雨
…………
自古多難方入仙
此情非見不能言
歌聲唱罷時,我也已輕步來到閣樓上,沒有出聲,而是順着鏤花的木窗欞往裏看去,就見一個長發女孩單手扶着耳麥,憂傷地坐在床邊,她看着床上雙目微閉的男子,含情脈脈,垂淚欲滴……
“《水中蓮》,呵,你知道嗎?當第一次聽見你的這首歌時,我感動得哭了!那是一種莫名的熟悉,就好像有種東西在強烈喚醒我的記憶一樣,我總覺得上輩子就有人為我唱過……”
女孩低語到這裏時,床上那男子驀地睜開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