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序
李重生的重生之路
卷一起勢
第一章序
上海這個繁榮而又忙碌的大都市,在這個炎熱的夏天,給人帶來了一種無形的壓抑。
李重生雖然叫重生,但他並沒有真的重生,更沒有驚天動地的作為。他只像一粒可忽略不記的小種子般,撒在了上海這個廣袤而無垠的土地上。
李重生三流高中考入三流大學,畢業后又分入了自己小縣城的一個連廠長工資都發不起的三流國營企業----地毯廠(做毛毯的)。
李重生不甘過着名義上是國家正式工人,而人卻是面朝著黃土背朝着天,跟着滿臉皺紋的父親,跟在牛屁股背後,耕作在自家的二畝三分田裏,慢慢的使大學裏還算是保養的好的皮膚變成紅色、紅色然後到黑色,卻只在過年時廠里發一袋麵粉的生活。
於是,李重生也像本村上過技校的學生那樣,到南方上海這個大都市掏金來了。
李重生以為,他怎麼的也算是個大學生,無論幹什麼工作他應該比同村上過技校的那些人,有優越性。
可是,事實上李重生錯了,而且錯的很厲害。
在這個大學生比中國成年人還多的社會,在這個各種人才比中國老年人還多的上海,李重生他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專科學生又算得了什麼。就像他有一次應聘時,當他把他那精心設計的簡歷遞給招聘方時,對方只看了一眼后,就扔到了一旁,然後對他說:“你這樣的學生比Australia的Kangaroo還多。”然後就叫“下一位”。
李重生當時獃獃的沒有反應過來,一直到出了招聘現場才回過神來,原來說像自己這樣的大學生比澳大利亞的袋鼠還多。
“澳大利亞就澳大利亞嗎!還Australia,袋鼠就袋鼠嗎!還Kangaroo,好好的中國人不說中國話,偏說中英文,欺負我不會說英文啊?”當時李重生很是鬱悶了一會。
於是李重生降低了身價,徹底的感受了一下人生百態,真正體驗了一回勞苦大眾的生活。
可以說,李重生在大學畢業後來上海的這五年中,他什麼工作都干過。他搬過磚頭,鑽過下水道,進廠當過衝壓工,跑過業務,甚至最後一份體面的工作---一個管着兩名廚師的“後堂部經理”。
可是,今天他這個位子也被別人代替了。那人是一個大胖子,就是俗稱“不是大款就是火夫”的那種大胖子。
至於為什麼要替代他,沒有別的原因,就只因為人家比他長的更像一個“後堂部經理”。
就連跟着自己屁股后一直喊“重生哥哥”的服務生那個小MM,也改門換庭的喊大胖子為“大叔哥哥”了。
於是,李重生又一次失業了。
李重生低頭上下看了看自己這身板,雖然是從北方出生長大的他,可沒有一點繼承北方人高大威猛的優良血統。他只有172厘米的個子,勉強超過三級殘廢那麼一點點。還不到60公斤的體重,怎麼看也不像個北方人,更別說像個“後堂部經理”了。
雖然李重生感覺到自己有那麼一點小帥,可這年頭小帥的大帥,大帥的小帥都海得去了,更別說他這個小帥了。這年頭帥已不能當飯吃了,更別說是找工作了。
炎熱的天氣,煩燥的空氣,忙碌的人群,壓抑的空間。就像無數的石頭重重的砸在李重生那瘦弱的肩上和那經過無數次錘鍊能經受住0.1(百分號)抗打擊能力的心上。
肩斷了,心也碎了。
李重生漫無邊際的走在這繁華而又喧鬧的上海大街上,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車流,忽然感覺到好累,好累。
此時的他多想坐下來休息休息,然後躺在這被曬的滾燙的大街上,美美的給他睡上個一覺,說不定睡來后他會到另一個世界,也許真得如他所的名字一樣,來一次重生的機會。
當然睡馬路肯定是不行了,就算想重生,也不可能選擇這樣的重生法。睡馬路的確會把他送入另一個世界,但他怕沒有到天堂反而去了地獄。
李重生真的是累了,他真的想找個地方歇會。可在上海這樣的地方找個休息的地方,還真是件很費時很費力,也很勞神的一件事。
想想看,現在的房價比活着的人貴,而死人的墓地又比房價貴,人能休息的地方全蓋房了,不能蓋房的地方都睡死人了,還哪有空餘的地方來讓活人糟蹋呢?
李重生走啊走,看啊看,工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看到了一個公交車站,正好候車廳下面還有一個能坐人的地兒。
於是李重生以劉翔的速度跨過旁邊的欄杆,以博爾特的速度衝到了候車廳,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看的一個打扮很時尚的白領姐姐直皺眉頭,嘴裏說了一句:“又是一個鄉下來的鄉巴姥。”
這已經是李重生來上海第四十一次聽這句話了,第一次聽這句話時,李重生心裏很受打擊,酸酸的,感覺很是難受。
但是,聽的多了,就跟兩口子做愛一樣,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本來我就一鄉下來的,就是正宗的鄉巴姥,既然是鄉巴姥,就得有點鄉巴姥的樣子。”李重生自言自語的,慢慢騰騰的脫掉了那雙35塊錢從地灘上掏來的,已有一個星期沒有上油的皮鞋,然後腿伸了開來,頭很舒服的靠在了公交車廳的護欄上,很有些派頭的閉上了眼睛。
一股惡臭很快在這炎熱煩悶的空氣中瀰漫開來。
那位白領姐姐臉色皺變,很快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臉色慘白的從公交車站的廳中跑了出去,然後對着大馬路一陣狂吐,惹得不少精英哥哥們駐足觀看。
周圍的人也像躲瘟疫一樣,一下子從李重生周圍散了開來。
“有沒有素質”“這什麼素質”之類很沒有營養的話充斥了而來。
“爽!”李重生微微的抬了下眼皮,看了一眼路邊那位白領姐姐的冏樣,然後把腿伸了出去,舒舒服服的躺了下來,然後重重的閉上了眼睛。
其實李重生此時很鄙視自己這種無恥的行為,但是他的確很累——心累,說不好聽點就是難過,都有點想自生自滅的感覺了。
想想自己都快三十歲的人了,別說車房媳婦了,就連個工作也沒能穩定下來。想想那多病的母親和那為自己的前途和未來的媳婦而奔波的父親,不由得泣然淚下。
“唉!真是操蛋的人生!”李重生喃喃的說了句,竟然真的進入了還能不能醒來的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