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從你身上洗刷
秦茗瞪大了一雙美眸乖乖噤聲,倒不是被他嚇到,而是他的舉動實在是太過驚詫。
他怎麼能用他的大手拍她的屁股呢?
雖說他是她的長輩,可她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被長輩想揍就揍的小孩子了。
臀部的肉較之其他地方要厚實,所以痛感不會很強烈,但激烈的拍打聲還是曖昧地回蕩在小小的後院中,經久不去。
秦茗渾身痙攣,若非被卜即墨緊緊攬着,這會兒她可能軟綿綿地倒下去了。
而始作俑者渾然不覺他的行為有多惡劣,陰沉的臉色仍舊陰沉。
他的耳邊回想起那日在暙暖,秦茗奮不顧身喊出的那句話。
她喊:“許戊憂!學長!我是秦茗!我喜歡你!我愛你!”
她對許戊憂,既喜歡又愛……
卜即墨的唇線綳得筆直,昭顯了他隱忍的不悅與憤怒。
剛才如果不是顧念許戊憂一身謙卑有禮,如果不是顧念許戊憂是許戊仇的弟弟,如果不是顧念許戊憂還未吻到秦茗,他可能已經將他揍得趴地不起。
他的心裏本就潛伏着一隻兇猛的野獸,這幾日三番四次地為了一個不可能成為他女人的女人而鬧騰不休、作死作活地想出來肆虐。
“他就是你原本想要強吻的男人?”
這顯然就是明知故問的事,可卜即墨偏偏想要親耳從秦茗嘴裏聽到正確答案,彷彿既定的事實還能改寫似的。
他在自欺欺人,可他並不自知。
聞言,秦茗面色泛紅,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他的襯衫,承認,“嗯。”
“你暗戀他有多久?”
這是秦茗的私隱,她大可不必告訴他,可是,貼緊着他怒火昭昭的身軀,秦茗老實得不行。
“快有一年了吧。”
攬住秦茗身軀的手臂驀地收緊,男人冰雹般的陰怒聲音狠狠從她頭頂砸下。
“你是不是後悔莫及,那天強吻的人不是他?”
“我……”秦茗語噎。
按情理上說,她的確應該後悔莫及,後悔那天跟莫靜玲想出了那樣的餿主意,後悔走錯了方向吻錯了人,若不然,她就不會與不知身份的他吻得甜蜜交加,更不會對他產生愛情的漣漪,樂天派的她也不會突然間變得多愁善感、內心陰鬱。
可是,從傾聽內心深處的聲音來說,她並不後悔,一點兒也不後悔吻錯了人!
她對他一吻鍾情,即便他不能是她的愛情。
就像是飛蛾撲火般的美麗與壯烈,即使擁有的時候短暫,即使沒有未來,那番唇舌相纏的甜蜜,恐怕稀罕得世上絕無僅有。
心裏早就有了明確答案,是誓死不悔,可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她總覺得這樣的答案說出來,會被小叔鄙視,會被他看不起。
她怎麼能貪戀跟他有關的一切美好呢?
“回答我。”
固執的男人不容許她逃避這個問題,咄咄逼人地望着她。
秦茗眼眶一熱,心裏既無奈又委屈,一番違心的話脫口而出。
“是,我後悔莫及!如果那天沒有吻錯人,可能今天,我已經是他的女朋友!”
當她還不知道吻錯人,卻發現許戊憂也喜歡她的時候,她是開心的。
大姐的那番論調終究不是真理,當兩個人都對對方情有獨鍾時,即便那天的吻壓根兒不甜,或許她也能歡歡喜喜地接受他做她的男朋友。
畢竟,沒有嘗過那種荒唐至極的甜蜜,就可能永遠不會知道,唇舌相交還能滋生那般刻骨的甜蜜。
而她剛才那般勇敢地答應跟許戊憂接吻,也不是沒有存着一個探索究竟的念頭,她想知道,跟其他男人接吻時,會是哪種滋味?
秦茗的話就像是利刃割在男人的胸口中央,刀刀見血。
卜即墨強忍着快要呼嘯而出的情緒,壓抑着噴火的聲音,繼續問。
“秦茗,我吻你的滋味,甜不甜?”
“……”秦茗心跳紊亂,沒有作聲,這個問題其實他就知道了不是嗎?
當二人坐在祠堂屋檐下的時候,當她還不知道他就是黑暗中的男人的時候,她就清楚明白地告訴他,那吻是甜的。
“秦茗,對你而言,跟我接吻,是一件恥辱之事,是不是?”
這些話怎麼聽着這麼熟悉?
秦茗心臟一縮,忽地想起來了。
這是剛才她對許戊憂說過的話,為了不讓他懷疑,她大聲地說,她跟陌生人的吻根本不甜,甚至對她而言是一種恥辱。
原來他都聽見了。
秦茗張了張唇,想開口否認,甚至解釋,可話即將出口時,卻又頹喪地放棄了。
承認甜蜜,否認恥辱,又有什麼意義?
他能變成她的非親人嗎?
不能!
而秦茗的沉默又被卜即墨當成了默認。
卜即墨猛地鬆開秦茗,卻不是將她推開,而是將她側着的身子變成完完全全地正面對着他。
“秦茗,你讓我覺得恥辱。”
這幾個字一字一頓地吐出來,驚得秦茗蒼白了臉色。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讓他覺得恥辱?
因為她強吻他么?
原來,她壓根兒沒覺得恥辱的事情,在他心裏,卻是最最恥辱的。
跟自己的親侄女接吻,在他眼裏是恥辱的!
他這樣的感受秦茗可以理解,但是,她真的很難接受。
這一次,再不是紅了眼眶,而是晶瑩的淚水不需要召喚就慘兮兮地滾落出來。
傷心至極的時候,眼淚是最有效的詮釋武器。
卜即墨最見不得她流眼淚,流得他心臟猛縮。
明白她這是誤會了他的意思,而她的反應卻從另一方面合了他的心意,說明她的沉默不是默認,而很有可能是羞於啟齒。
“你知道恥辱在哪兒么?”
秦茗聞言,眼淚汪汪地看着他,朦朧的視線內,是男人稍顯緩和的陰冷俊顏。
她搖了搖頭,對他的事,無論是外界的還是內在的,她都很好奇,沒有骨氣地想要知道得更多。
“因為你跟別的男人說,我吻你根本不甜。”
“啊?”秦茗的淚水突地就止住了,明白自己是誤會他了,同時詫異不已,他怎麼會計較這個呢?根本就沒有意義不是嗎?
儘管如此,她還是趕緊道歉,“對不起小叔。”
秦茗正準備解釋,卜即墨卻不想再給她開口的機會,“現在我想從你身上洗刷恥辱。”
不等秦茗弄明白如何洗刷恥辱,男人已經將她水潤欲滴的唇瓣狠狠地、狠狠地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