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躺到床上去
莫靜玲被卜即墨最後那番話震得徹底傻了,琢磨半天,基本意思是聽懂了,可深層意思還沒領悟。
卜即墨將剩下的檸檬汁一口喝盡,把杯子塞回秦茗手裏,穿過她離去。
三個人,位於三個不同的地方,心中有各自的不痛快,沒有誰能給予安撫。
不過五分鐘,站在泳池邊的莫靜玲就接到了莫靜北的電話。
一改往日的順從,莫靜玲對着電話第一次失態大吼。
“我親愛的哥哥,又是卜大哥讓你找借口把我趕緊叫回去的是不是?我又給莫家丟臉了是不是?你放心,我馬上滾回去,這輩子,除非卜大哥請我,否則,我再也不會踏進卜家一步!這樣你滿意了吧?電話費省了!口水省了!腦細胞也省了!省下這些功夫去多玩一隻鴨子!”
“莫靜北,你個狗腿子!鴨統領!”
……
若是今天莫靜玲告白的對象不是卜即墨,或許當莫靜玲痛哭流涕的時候,秦茗還能上去稍作安慰,那畢竟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坐視不管。
可莫靜玲告白的對象偏偏是卜即墨。
這一天,秦茗脆弱的心靈承受了太多的負面信息,渾身像是被抽光了力氣與精神,整個人頹廢、迷惘、憂鬱。
她也不知道向來自詡為寬闊豁達的胸懷為什麼突然會變得這般狹隘弱小?經不起一點一滴的刺激?
聽說卜即墨可能還深愛着前未婚妻,聽說自己的好朋友暗戀卜即墨多年,夢見他在自己的夢裏出現卻將她拋棄,看見他不屑地冷哼:初吻又如何……
心情沉至谷底,鬱結不堪之時,肚子開始熟悉地隱隱發痛。
晚飯時,秦茗扒了幾口飯,實在難以下咽,便放下筷子,改喝溫水。
“怎麼吃這麼少?”卜即墨淡淡地瞥了她的飯碗一眼。
“下午吃了很多零食,吃不下了。”
秦茗隨便撒了一個小謊,熱水一杯一杯地下肚,溫熱了腸胃,卻止不住腹痛,更溫暖不了人心。
晚上八點多時,房外的敲門聲接二連三地響起時,正是秦茗蜷縮在床上,痛得不可開交之時。
秦茗以為敲門的人是章管家,便忍痛大喊。
“章管家,不好意思,我睡了,不喝了。”
話落,房外終於安靜了。
渾身痙攣着痛,忍無可忍之時,秦茗決定問章管家要顆止痛藥吃。
雙腳綿軟地站在地上,熟悉入心脾的魅惑男聲突然從陽台入口傳來。
“去哪兒?”
秦茗循聲望去,卜即墨端着葯碗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每走近一步,她的心便加快一秒跳動的頻率。
“小叔,家裏有止痛藥的吧?”
聞言,卜即墨俊眉一蹙,“你想吃止痛藥?”
“嗯。”秦茗眼巴巴地看着他,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深幽的眸光定投在秦茗血色全無的蒼白面容上,卜即墨心頭一沉。
“看來你說得沒錯,這藥水毫無作用,苦了你了。”
苦了你了……
這冷冷淡淡的四個字,竟讓秦茗紅了眼眶,分不清是委屈的,還是被感動的。
“你等等。”
卜即墨端着葯碗徑直朝着衛生間走去。
“呼啦啦”的水聲傳來,毫無疑問,那是藥水被倒入抽水馬桶,以及抽水馬桶將其一股腦兒沖走的聲音。
這預示着,秦茗原先需要吃七天之久的中藥水再也不會出現在她面前了。
卜即墨回來之時,隻字未提止痛藥的事,反而對秦茗吩咐一聲。
“躺到床上去。”
“……”
秦茗怔怔地站在原地,沒有動步,此時她最需要的不是躺下休息,而是止痛藥,可以快速止痛的葯!
“躺下,我替你按摩腹部。”
卜即墨的話讓秦茗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唯恐自己聽錯,“按摩?”
別說他會不會像醫生那般按摩,就是會按摩,貌似也不適合給她這個侄女按摩吧?
卜即墨沒有耐心等秦茗乖乖配合,索性直接將發傻的女孩打橫抱起。
“啊——小叔——”
秦茗面紅耳赤,這是他第二次這般抱她,每次他這般抱住她,她都如墜雲霧,頭暈目眩的,身感飄渺。
“相信我。如果無效,再吃止痛藥不遲。”
沉冷的聲音有着讓人信服的無窮力量,可卜即墨這話細細斟酌起來,又充滿了矛盾。
前一句是對自己按摩技術的肯定以及充滿信心,后一句卻是全盤否定。
其實,對他而言,后句只是安撫秦茗的託辭,毫無實踐的可能。
將秦茗放在床上,手正準備朝着她的腹部伸過去,卜即墨卻似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等等。”
又讓她等?
不過即便腹痛如絞,她等他,也能等得心潮澎湃,心甘情願。
卜即墨又去了衛生間,打開熱水的龍頭,放了一水池的燙水。
繼而,關掉龍頭,右手毫不猶豫地放進燙水之中。
至始至終,卜即墨沒有因為過燙的水溫而皺一下眉頭。
十幾秒鐘之後,當他的手從水裏拿出來時,已經變得通紅。
用干毛巾迅速擦乾手上的水珠,卜即墨疾步回到秦茗身邊。
秦茗以為卜即墨會隔着衣服給她按摩。
誰知,他的手根本沒有這個單純的想法,而是直接朝着她的T恤下擺直接探進。
灼熱的大手毫無阻隔地覆蓋住秦茗的腹部,秦茗心驚肉跳的同時,只覺腹部上空似落下了一團熊熊火焰。
火焰還能順時針緩緩有節奏地轉動。
大手上的溫熱順着掌心的移動緩緩滲透進肌膚,與絞痛勇敢地作着鬥爭。
卜即墨的動作說不上有多專業,但也不至於有多差勁。
因為,被施與者的腹痛正在緩解、緩解、再緩解。
而曖昧的氣氛卻在升溫、升溫、再升溫。
雖然室內開着溫度適宜的空調,並不悶熱,但秦茗只要一想到卜即墨的大手直接與自己的腹部皮膚相連,毫無縫隙地粘合在一塊兒,源源不斷地給予她溫暖與力量,她就渾身激動,彷彿快冒熱汗。
事實上並沒有熱汗冒出,但秦茗心頭卻像是燃起了一個紅艷艷的火爐,烘得她的心異常軟和。
“小叔,你以前是不是給其他人也這樣按摩過?”
秦茗此話一出,本欲緩解的尷尬氣氛,不由變得更為曖昧。
她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