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2尾聲2：願春暖花開，願歲月靜好20

他能夠感受到那個女人對自己是真正的恐慌。

其實也不能怪柯雪惠：三十多年前，自己以強.暴者的身份跟她發生了關係，她心理上有陰影也是在所難免的事兒。可霍安東只是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她不但沒有忘記，而且還烙印下了抹不去的陰影。

一陣強烈的愧疚之意襲來，霍安東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心間同時也溢滿了心疼。

“霍爸……你回來了？！”蘇曉晨衝出來時，正遇上了躊躇不前的霍安東。看到他那些悵然的神情，顯然是聽到了她跟婆婆剛剛的談話，“那個霍爸，時間不早了，你們早點兒休息吧！祝你們新婚快樂！”

蘇曉晨用力的推搡了一把徘徊在門外的霍安東，幾乎使上了吃奶的力氣，才將他那魁梧的身體推進了門內。然後蘇曉晨不由分說的將門關了個嚴實靦。

似乎覺得好像還少了點兒什麼，蘇曉晨又興沖沖的朝樓下跑了過去。

剛要追出門的柯雪惠，差點兒跟霍安東撞個滿懷；看清來人是霍安東之後，她又本能的警惕的往後退步，一直退到了床的邊沿處。

“雪惠，時候不早了，你也累了，就早點兒休息吧。”霍安東柔聲安慰着有些驚慌失措的女人，“那個……我睡書房裏去，有事兒你叫我，或者給我打電.話，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揍”

霍安東詼諧着口吻，想將氣氛調節得輕鬆一點兒。然，就在他轉身朝房間門口走去時，卻發現房間的門怎麼也打不開了。想來是被蘇曉晨從外面給反鎖上了。霍安東努力的開着房門，動靜漸漸大了起來。

“這個曉晨，竟然還把門給鎖上了……我這就給她打電.話。”霍安東微微輕嘆一聲。

雖說柯雪惠很是忐忑不安，可她還是明白一些事理的。“安東，這麼晚了，別打了……你累上好幾天了，去洗洗休息吧！”

柯雪惠清楚：門是兒媳婦蘇曉晨故意給鎖上的。她當然不會再乖乖的過來開門！用兒媳婦的話說，自己已經是個有孫子的女人了，還矯情個什麼勁兒啊！

如果鬧出了太大的動靜，自己也會尷尬。

柯雪惠一邊強裝鎮定的說著，一邊掀開喜被的一角，鑽身坐在了床.上，蜷縮着自己。

感覺到了女人對自己的戒備，霍安東咬了咬自己的唇，“那我進去洗洗了……”

洗手間裏，霍安東故意洗得很慢，他想留給柯雪惠一個自由點兒的空間。說實在的，他真不忍心看着她對自己有如驚弓之鳥一樣的懼怕。

足足洗了兩個多小時，霍安東側耳細聽，見卧室里好久沒傳出聲響后，他才躡手躡腳的走進房間裏。

卧室里的大床.上，柯雪惠斜靠在床頭睡著了。即便是已經入睡，她看上去都小心謹慎的。

清瘦的身體在大床的襯托下，顯得那麼的孤寂且惹人憐愛。霍安東很想將這個女人單薄的身體攬抱進自己的懷裏，好好的疼愛一番……可他清楚：自己任何的逾越舉動，都會驚嚇到床.上的女人！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

看到女人垂在被子外的手，霍安東本能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那隻手，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珍貴寶貝一樣，輕拿輕放的送進了被子裏。

柯雪惠本就睡得很淺，感覺到了有人在觸摸自己，她立刻機警的睜開雙眼，驚呼一聲，“霍安東！你想幹什麼！！！”

她坐直了身體，朝着床內挪上又挪，用被子死死的護住自己的身體。

“雪惠，你別害怕……別緊張……我只是幫你蓋了下被子……別緊張，放鬆點兒！”柯雪惠如此過激的反應，着實把霍安東震愣到了。他連忙的解釋道，試圖讓她能夠平靜一下來。

“霍安東……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的好害怕！”柯雪惠竟然低聲泣哭起來。

她這一哭，着實讓霍安東給心疼到不行，“雪惠，快別這樣……不哭了好嗎？我不會碰你的！”

柯雪惠依舊嗚嗚咽咽的哽咽着，“安東……對不起……你本就不應該娶我的……我只會讓你失望！因為我根本就當不了一個好妻子……”

“說什麼傻話呢！”霍安東拿過床頭的紙巾送至柯雪惠的面前，“擦擦吧，別哭了……你這一哭，我這心都亂成一片了！”

“霍安東……要不我們離婚吧！娶我這樣一個不中用的女人……太委屈你了！”柯雪惠也意識到了：自己雖然嫁給了霍安東，可卻不能給他帶來想要的夫.妻生活。

霍安東寬慰的笑了笑，“雪惠，別這麼說……能娶到你，我都快心花怒放了！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

已經是凌晨時間，看着這個女人還在不安的熬着眼，霍安東滿心的不舍。他本想睡到書房裏去，可房間的門卻被兒媳婦蘇曉晨給反鎖了。或許她早就料到婆婆柯雪惠會鬧這麼一出。

霍安東在離床不遠的沙發上躺了下來，朝着床.上依舊惶惶不安的女人說道：“雪惠，晚安！”

看到那個一聲不響就睡到沙發上的男人，柯雪惠再次莫名的傷感起來：這個男人眼巴巴的盼望着自己能嫁給他……可……可自己卻連床都不讓他睡，更別說碰自己了！

可柯雪惠真的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兒！

“安東，你還是睡床.上來吧……”柯雪惠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說道。她直挺挺着自己的身體在被子裏躺好，就像從容就義的勇士一樣生硬。

“好！我聽你的！”霍安東靜滯了片刻之後，還是決定起身睡到大床.上去。

被子下的女人在瑟瑟發抖着，柯雪惠用力的掐着自己的手背，試圖讓自己平靜一些。

她知道這個男人想要自己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今晚又是自己跟他的新婚之夜！她必須為了他這麼多年的等待有個交待。

霍安東並沒有鑽進被子，而是在床的另一邊躺了下來。他感覺到了她的顫抖，“雪惠，冷么，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不……我不冷！霍安東……你是不是很想要我？！”柯雪惠側過頭來盯看着相隔足以半米遠的男人，面容凄凄的問道。

霍安東怔了怔，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自己當然是想要這個女人了！自己想了他四十多年，終於能夠如願以償的娶到她了，他真心想好好的愛她！可女人那梨花帶雨的眸光，卻讓他把想說的話給吞咽了下去。

“雪惠，時候不早了，早點兒睡吧。”他柔聲寬慰着她。

“霍安東！你來吧！我知道你想要我！我不會反抗的……”柯雪惠因為緊張而打頓了一秒，有些吁氣道：“你等了我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等待今天晚上嗎？！我必須給你個交待！否則這麼多年，你豈不是白等了！！！你上來吧……我準備好了！”

柯雪惠的話，聽上去滿染着英勇就義前的視死如歸。揪得霍安東的心止不住的疼痛起來。

這個女人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難道就是為了男女之間的歡.愉，自己才守候了她這麼多年？！看來，她對三十多年前的那次意外強.占依舊耿耿於懷。對他霍安東也用上了色.狼的定性！

看着女人緊閉着雙眼藏在被子裏瑟瑟發抖，霍安東是又心疼又心酸。

“霍安東……你還在等什麼？！難道你不想要我了？！”見霍安東許久沒有動靜，柯雪惠這才睜開眼睛來看他的狀況。

突兀的，霍安東笑了，笑得溫情亦無奈。

“姓霍的，你笑什麼啊？！我的樣子很好笑嗎？！”柯雪惠有些納悶兒的疑問道。

霍安東咬了咬自己的唇，深深的嗅上滿肺的氣息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我……那方面已經不行了！怕是不能完全你的命令了……”

這一刻，心中的酸楚，或許只有他霍安東自己明白。為了讓這個女人能安心，他什麼都願意去做！只要自己能跟她相守一生，其它的，都不重要。

柯雪惠愣上幾秒之後，似乎才領悟了霍安東那句‘那方面已經不行了’的真正含義。她有些驚訝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會這樣？！你還沒到六十呢……去看過醫生了沒有？！”

霍安東苦澀的笑了笑，“應該早在三十多年前吧！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或許是心理壓力太大，加上對你無窮無盡的自責和愧疚……那方面就不行了！”

柯雪惠半側過身來，緊緊的盯看着霍安東那黯然神傷的臉龐，突然間就笑出了聲來，有些落井下石的哼哧道：“霍安東啊霍安東！這就是老天爺對你的懲罰！！！”

霍安東澀意的點了點頭，“或許是吧……”

“所以啊，這人呢，還是不能做壞事的好！因為蒼天有眼！你霍安東純屬活該！！！”不難聽出，柯雪惠緊繃的神經已經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霍安東點了點頭，苦笑了一下，“對……是我自己罪有應得！”

看着男人黯然的模樣，柯雪惠止住了笑意，柔聲道：“放心吧，我會給你保密的！”

心頭的顧慮終於被打消了，柯雪惠也輕鬆了不了，“你睡在外面不冷么？！鑽進被子裏來吧！”

說實在，這一刻霍安東很想鑽進被子裏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擁進懷裏好好的纏綿一番，可他知道自己對她的定力實在是有限……

“我還是睡在被子外面吧！就當思過！”霍安東淡淡的輕應一聲。

“行！那隨你的便！這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老天爺還真夠公平的！替我狠狠的出了這口氣！”得以釋懷的柯雪惠，越說越帶勁兒。

霍安東斂了斂眉，“柯雪惠，有一點我必須為我自己申辯一下：那天晚上，我本來是想帶離開姬家的，可你醉得不省人事，抱着我是又親又吻，還脫我的衣服……”

“那你不會推開我啊？！非要趁人之危？！”柯雪惠又恢復上了血氣，跟霍安東叫板了起來。

“如果我那時推得開你……我就不是男人了！！！”霍安東咬牙道。

“這麼說，你是後悔了？！”柯雪惠冷聲問道。

“我不後悔……但我就是害怕你知道真相之後無法原諒我！三個月後，就在我想跟你負荊請罪時，你卻滿臉幸福的告訴我：你懷了姬啟辰的孩子……”霍安東輕嘆一聲。

“可到頭來，懷的卻是你霍安東的種！”柯雪惠哼應一聲，微頓，深深的凝視着霍安東，“安東……那你要不要去看看醫生？”

霍安東淡淡的笑了笑，“都這麼大年紀了，還看什麼醫生呢！就這麼湊合著過吧！”

柯雪惠突然間就可憐起這個男人來，她蠕動着身體朝他靠近過來，掀開被子蓋住了他的身體。“安東，你也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睡吧！”霍安東輕應一聲。

這一回，柯雪惠到是毫無心理負擔的沉沉入睡；可霍安東卻倍受煎熬起來：心愛的女人就近在咫尺，稍稍一個勾臂，就能將自己想了四十年的女人擁進自己的懷裏……可他卻不能放.縱着自己那麼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