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他瘋了
殷正南又盯着果果看了許久,才收回了那如炬般的眼神。他嘆息一聲,搖搖頭走出了病房。殷晟昊慌忙追了上去,很不解的跟上了他的腳步。
“爸,你是不是看錯了?”莫名的,他非常不想果果是商語默的女兒,哪怕只是揣測,他都非常不願意。
“或許吧,記得明天的早會,千萬不要遲到了。”
“恩,我知道。”
殷晟昊把父親送到電梯就頓足了,看着他進電梯后才又返回。走了兩步又想起樓下的殷少卿,他頓了頓,乘着電梯又朝樓下而去。
殷少卿還沒有睡,一雙熬了幾天沒合眼的眸子血紅血紅的,看起來特別可怕。他聽到推門聲霍然掀眸,滿眼陰森的瞪着進門的殷晟昊。
“你來做什麼?看我笑話嗎?”他尖叫道,聲音透着車裂般的嘶啞。已經熬了好幾天,他也快體力透支了。
“我至於笑話你嗎?我只是看到爸那麼放心不下你,來看看你罷了。他說你不配合醫生治療,你是想做什麼?”
走到床邊,殷晟昊抄着手冷冷的睨着殷少卿。沒了那點自傲陪襯,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斗敗的公雞似得沮喪。不,應該是絕望。
他的臉上憔悴不堪,一雙眼眸佈滿了血絲,像隨時都可能爆炸似得。
“我想做什麼關你什麼事?我就算死了也不關你的事。”殷少卿冷冷道,並沒對他的到來有半點歡迎。
“死?呵呵!你這樣的人會去死嗎?”殷晟昊挑了挑眉,忍不住冷呲了一聲。“你想要怎麼折磨你沒關係,請你心疼一下爸和阿姨。雖然我對你母親並沒有太多的感情,但畢竟她也是長輩,我不希望他們倆因為你而神傷。”
“你是巴不得我死掉嗎?你以為我死了那公司就歸你了嗎?你大錯特錯了。”殷少卿聽到他的話無法控制的咆哮了起來,尖銳的聲音聽得人異常的恐怖。
殷晟昊蹙了蹙眉,遠離了他幾步,“我再次聲明一下,我並不稀罕那個公司,你若有本事,就從我手裏奪走好了。”
他冷冷說完,再不想逗留,轉身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殷少卿陰毒的瞪着他的背影,忽的裂開嘴傲笑了起來。他笑得很恐怖,就像一個夜叉在嚎啕似得,驚悚又詭異。
殷晟昊在走廊上聽得很仔細,忍不住重重嘆息了一聲。他幾乎能夠肯定殷少卿接下來的動作:必然無所不用其極的為他自己尋找移植對象。也不知道下一個倒霉鬼是誰,他已經開始為他同情了。
果然,在他走了之後,殷少卿迅速掀開被褥下床,在病房裏亂翻了起來。他雖然走姿還有些不方便,但步速不慢,靈活得像個沒事人似得。
他找到了自己電話,又縮回了床上躺着。拿起手機打開了裏面一個隱藏的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他毫不氣餒的繼續撥打,一次又一次。
許久,電話終於接通,裏面穿了嘰里咕嚕一番聽不懂的話。
“我找獵鷹!”他冷冷道,盡量剋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電話里又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緊接着傳來一個並不熱情的聲音。“殷少,什麼事?”
“我需要幫忙,你那邊能想到辦法的,對嗎?”
“說!”
“幫我找一個正常的,功能彪悍的男性sheng殖器官。”
“恩?你說找什麼?”獵鷹顯然不太相信,又驚愕的重複了一遍。
“幫我找……”殷少卿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了一邊,說得咬牙切齒的。
“找這個玩意做什麼?死人的嗎?”
“我要移植,我出五百萬,你幫我尋找一個合適的器官。”
“殷少,這麼久不見,你又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個玩意也守不住了?”
電話里的獵鷹從一開始的驚愕變得譏諷,令殷少卿腹間一股怒火騰的一下冒了出來,壓都壓不住。
“你TM的是幫還是不幫?你難道忘記了咱們合作的事情?”他怒道,已經控制不住情緒。
“喲呵,你威脅我?咱們合作的事情你不也沒辦成嗎?殷晟昊小時候的衣物你也不知所蹤。你跟我叫囂什麼?”
獵鷹一聽他極其不尊重的話,冷冷說了兩句就把電話掛掉了,根本不理會電話這頭的殷少卿。
殷少卿怒視着手中的電話,忽的揚手一扔,那騷包的全球限量版鉑金電話頓時被他摔成了好幾塊。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依然壓不住心頭的怒火。
“啊,啊……”
他騰的跳下床,揚手打翻了櫥柜上的水瓶水杯。緊接着又掀翻了那台呼吸機,還有椅子,心電圖機等等。他肆無忌憚的破壞着房間的一切,所到之處物品均無一倖免。
不一會,這房間就像被颶風卷了似得滿目瘡痍。他抱着頭蹲在房間裏,忽然間可憐得像被全世界遺棄的孩子。那雙血紅的眸子死死的瞪着病房門口,把聽到聲音匆匆趕來的護士都嚇退了去。
這一刻,無人敢接近他,敢跟他講話。他就那麼蹲在地上,蹲到睡褲上出現了一大片血跡都不自知。
……
早間
果果依然沒有醒過來,她靜靜的躺在那裏,像個睡美人一樣。她的身上還穿着婚紗,凄美的模樣像是剛和這個世界告別一樣。
昨夜裏的搶救沒有實質性的效果,只是給她注射了抗病毒的藥劑和新鮮血液。今天晚上的手術,才是真正判定她生與死的手術。所以醫院中的人一大早就在開始為她檢測數據,準備着她晚上的手術。
殷晟昊等到八點整,才不舍的吻了吻她的臉,支起憔悴不堪的身體站了起來。
“小胖,你盯緊一點,我先去公司開個會,很快就回來。”他不放心的交代道,眸子眷戀的在果果臉上掃了幾眼。
“恩呢!”小胖點點頭,很嚴肅的守在了果果身邊。
殷晟昊嘆息一聲,迅速離開了病房。他還得回去換一身衣服,不能把這狼狽不堪的樣子帶去公司里。免得他們胡亂揣測。他沒有回別墅,直接到了VOL酒吧。
走進酒吧時,他意外的發現了坐在吧枱邊和陳一對飲的沈飛。他已經喝得滿眼通紅了,卻還在不斷吆喝。看到他走進來,他又拿起杯子朝他晃了晃。
“來,兄弟,喝酒。”
“他這是怎麼了?”他蹙了蹙眉,不悅的瞪了一眼他身邊的陳一。
“昨天把果果送去醫院后他就在這裏不肯離去,堅持要聽她醒過來的好消息。結果等到現在都沒有,就喝醉了。”陳一無奈的聳聳肩,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這幾個深愛果果的男人中,沈飛跟殷晟昊尤其的像,用情至深。
“沒出息的東西,果兒肯定會活過來的,她捨不得我的。”殷晟昊冷冷道,越過吧枱走向了旋轉樓梯,順着樓梯疾步奔了上去。
打開套間的卧室,裏面的一切都沒有變。他嘆息一聲,輕輕拉開了衣櫥。裏面還有他為果果辦置的衣服,靜靜的掛在角落,隨時等候主人的光顧。
他拿出一套西裝扔在床上,拿着浴巾走進了衛生間裏洗漱。公司的早會很重要,所以形象是必須的。
十分鐘后他走出來,已經像換了個人似得,硬凈的臉頰,魁梧的身板,精幹的板寸頭,無一不顯示他強大的氣場。他套上西裝,對着鏡子整理着衣服。
驀然,他看到在鏡子的邊緣上有一排小小的字跡,是水筆留下的,很細小,稍不注意就看不見。他湊上前,認清了上面那一排字。
“老頭,你能看到這行字的時候,我肯定已經不在了。你千萬別難過哦,十八年後,立馬有一個丁果果橫空出世呢。你要不嫌棄,就把她收了吧。”
他怔怔的看着這行娟秀的小字,來回的讀着,心裏頭酸楚得無以復加。這小女人是什麼時候留下的字跡?他怎麼都沒有發現呢?她難道已經猜到她活不了了嗎?
“傻丫頭,我要怎麼留下你呢?”他悲情的合上眸子,腦海里儘是果果和他相處時的畫面,有嬌嗔的,生氣的,可愛的……每一個畫面都是那麼動人。
恍惚中,兜里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拿出電話一看,是殷正南打過來的,來催他去開會。他摁掉電話,不舍的再瞥了眼這行小字,不捨得抹去。
許久,他才小心翼翼的拉上衣櫥門,拎着包急匆匆的走下了樓。
“果果,果果……你不能死的,沈大哥不求擁有你,但求你好好活着。你活着,我就開心了。”沈飛已經喝醉,正大着舌頭在喃喃自語。
陳一在一旁試圖攔着他,卻怎麼都堵不住他的嘴。他不斷的嚷嚷着,說著平日裏壓抑在心裏的話。酒吧的服務生很多都起來了,聽到這一切卻沒有一個人嘲笑他。
殷晟昊越過他的身邊時,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才又迅速離開了酒吧。
“你……你只是運氣好,在我前面認識了她而已。”
走出門后,他還能聽到沈飛那特別不甘心的嚷嚷。他無言,卻也覺得的確是自己運氣好才能遇上果果。他不求別的,只求這一生能夠和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