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黑煞老么
“你們這些傢伙想幹什麼?”趙大力見許薔薇被這群突然湧出來的人圍住,急忙跑了過去。
那些人似乎沒有聽到趙大力近乎粗魯的吼叫,沒有回頭理他。幾個人伸手把許薔薇捉住,其中一個戴默鏡的細細看了眼,然後揮了揮手,旁邊的人就拿出一個大麻包,一下子將許薔薇從頭到腳包了起來,動作一氣呵成,似乎訓練有素。
許薔薇不斷地掙扎着,口中發出“唔唔”的聲音,可是沒有絲毫用處。
“住手。”趙大力如頭瘋牛般撲了過來,近乎瘋狂地去搶麻袋。
“碰,碰”幾聲碰撞,趙大力被兩三個大力強壯的人推了開去。
“你們這群王八蛋,快點放了她。”趙大力被推倒在地上,又爬了起來,向他們撲去。
兩三個男人又一言不發地向趙大力撞去,幾人摟抱在一起,不過趙大力的個頭比他們要大,力氣好像也特別大些。
人若到了萬分情急的關頭,總能發揮難以想像的力量。
兩個三個黑衣人一下子反被他撂倒了。
“王八羔子,快點給老子把人放下。”趙大力牛氣上涌,打着趔趄又沖了上來。
這四五個人以為那三個人能收拾他,那個戴墨鏡的剛準備帶人走,想不到趙大力竟然如此頑固,又撲了過來。
在大街大巷上公然干這種綁票的事已是家常便飯,雖然有些不光彩,不過他們卻沒遇到過什麼阻礙,因為一般的市民看見這種事,只有逃避的份,沒有幾個敢出聲的,更別提插手了。
所以這些人根本沒有想到這個趙大力會這麼頑強,硬要把人救下才甘心。
“瘋牛,你好像挺拽的,我看你是不是活膩了?”戴着墨鏡的男人一臉陰險之色,忽然從腰間掏出一支黝黑的短槍,一下子頂在趙大力的頭上。
趙大力與兩個人在爭持拽着,突然頭上頂住槍口。他知道事情的輕重,所以也不敢亂動用蠻力了,“你們……你們這樣做是犯法的……巡捕房不會放過你們的。”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用這如紙上空文的所謂‘法律’來幫助自己。
“在這裏,我們就是法律。”墨鏡男人陰深深地道,“下次別這麼多事,否則老子就先讓你到地府報到。”
趙大力好像心有不甘,道:“你們……你們要抓她幹什麼,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
墨鏡男人拍了拍他的臉,道:“大爺做事還輪不到你詢問,先管好自己再說吧,瘋牛。”他向架着趙大力二人使了個眼色,道:“走。”
趙大力攤在地上,看着他們的背影,滿臉焦急之色,“許……許姑娘,我救不了你,對不住……”
許薔薇被裝在麻袋裏面扛在肩上,雙腳猶在踢着打着掙扎着,聽到趙大力的叫聲后,突然安靜了下來。
從她腳下忽然掉落一條淡藍色的薄絲巾,風一吹,就如浮世中一片打着秋遷的落葉,緩緩向趙大力面前飄過來。
趙大力伸手抓住絲巾,滿臉痛苦之色,“許……許姑娘。”
“黑煞老么竟然也出動了,這個羅逸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扎着馬尾的女子與一個蕭灑帥氣的男人閃在一旁的巷子裏,看着眼前這一幕。
“你想去救那個女人?”馬尾姑娘回頭看了眼男人,道:“阿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我不能與羅逸詩起直接的衝突,上次救那個人,是迫不得已,你明白么?”
阿剛臉上雖有些忿忿之色,聽了馬尾女子的話后,只好點了點頭,握着拳的手也放鬆了。
“你也知道那個黑煞老么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而且他手裏還有槍呢。”女子臉上露出關切之色,輕輕說著。
阿剛點了點頭,目光露出感激的神色。
女子繼續道:“我認得那個人,她是百花都的歌女……”她好像在自言自語,“也是他的朋友……這羅逸詩竟然干出這種骯髒的事,想用朋友來要挾他。”她尖尖的瓜子臉上露出了泛泛的怒容,似乎對羅逸詩這一舉動很不滿。
“不對,這不是羅逸詩的主意,一定是袁子文使壞的,一定是!”她忽然又說了句話,然後回過頭來,道:“阿剛,我們走,袁子文捉了那個女人,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我得要去救她。”
阿剛又點了點頭,他一向聽從她的吩咐。只要是她說的,他就會去做。
二人剛想走,突然看見一個身穿大衣,頭戴黑色圓禮帽的男人向趙大力衝去,好像在詢問着什麼。
“這個……姓史的人怎麼也在這裏?”馬尾女子看見那個男人出現,停下了腳步,小聲嘀咕了聲。
阿剛看見史川雲的身影,忽然用手比劃了幾下,好像想說明什麼。
馬尾女子忽然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上次見過面的。”她一笑,白析的臉上猶如拂過春風,桃花繁盛一樣,讓人情不自禁多看幾眼。
阿剛看到她的笑容,也呆住了,過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她的話。
“他想幹什麼?”馬尾女子看見史川雲接過趙大力手中的淡藍色絲巾,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史川雲看見手中的絲巾,果然臉色大變,然後拔腿朝黑煞老么消失的路跑去,如一隻發了瘋的獵豹一樣。
馬尾女子看見這種情況,臉色變了變,回頭道:“阿剛,我們走。”
阿剛聽了她的話,堅定地點了點頭,跟在她後面,保持一定的距離小跑跟去。
……………………………………………………………………………………
晚上二十點零五分。
強辣火窩店,是這裏周圍最好的一間小食店,店裏除了賣火窩外,還提供一些別的東西。
酒就是其中的一種,這裏的酒當然比不上像百花都這種**提供的洋酒,不過卻依舊能使人醉。
只要是酒,就能讓人醉。因為人若要醉,無論什麼酒,都是一樣的。
“小兄弟,你已經喝了兩天兩夜了,像這樣喝下去,會死人的。”店裏的伙記拍着一個小夥子的肩膀,勸解着。
“酒……還要……哇……”這個醉客本來拍着桌子的,忽然哇的一聲,張口吐了出來,弄得自己本來很髒的衣服變得更噁心了。
五顏六色的嘔吐物堆在一起,說不出的臭。
伙記皺起眉頭,捏住鼻子慌忙走開。沒有人願意理一個喝得爛醉如泥,全身惡臭的人。
“拿……酒來。”醉漢突然大力地拍着桌子,開始發瘋般叫了起來。
火窩店的老闆雖然不情願再給他酒,不過又擔心他發酒瘋,只好叫伙記拿一些特別劣質的渾酒給他喝。
醉漢也不管是好酒還是渾酒,拿過來倒頭就喝。
他本來削瘦英俊的臉上已長着濃濃的鬍渣子,臉上亂得像個刺蝟一樣,全身還發出一股惡臭,看起來比一個乞丐都不如。
這時店裏忽然走進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頭上盤着高高的馬尾,讓她本來還露着青稚之氣的臉蛋變得清傲了不少。
男人也是少有的英俊,西裝革履的,一雙眼睛又大又亮,正是阿剛和那個神秘的馬尾女子。
店裏的其他店客,看見這個有如神仙氣質的女子來到這個只有流浪漢呆的地方,全都怔住了。
他們並不是沒有見過女人,但像眼前現在這麼美麗,這麼有氣質的女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馬尾女子並沒有留意周邊的人,她看了眼伏在桌上打着酒呃的醉漢,上前細看了下,掩着鼻子,皺了皺眉,“這人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阿剛聞到醉漢身上散分出來的惡臭,也皺了皺眉,望着馬尾女子。
女子又細細看了幾眼,道:“帶他走。”
阿剛點了點頭,伸手就將那人扶起來,架在一旁,也不管那人身上有多臟。
老闆這個時候沖了過來,道:“小姐……人你要帶走,就要先付酒錢。”
女子回過頭道:“多少錢?”
老闆伸出三個指頭,“三十個銀元。”
女子又皺了皺眉,道:“我沒有錢。”她頓了頓,忽然從脖子取下一個精緻的項鏈,交給老闆,“這個給你。”
老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項鏈,細細端詳了幾眼,覺得虧了,再抬頭詢問,人已經走遠了。他只好搖頭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