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兄長姚進,對不起她
懷裏的人就如同一場幻覺般,從裴罪的手中一寸寸消散。而剛才還氣勢洶洶地暗河,以及那被壓抑着的漩渦,好不容易凝聚而成的力量也開始漸漸消散……有什麼東西,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時間,到了嗎?裴罪抬起頭,眼睜睜看着周圍的場景忽然變得虛幻起來,裴罪伸手想要觸摸,卻發現撈了一個空。那龍吟聲越來越遙遠,被束縛在暗河裏的鐵鏈綳得很直,好像隨時都會被崩斷一樣。
“我不甘心,呃啊!我不甘心啊!!!”那水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緊接着被那龍吟聲所掩蓋。裴罪心頭一驚,而那聲音卻再也沒有出現,就像是一場幻覺一樣。
沒有想像中的地動山搖,而是把眼前所有的一切,全部覆滅掉。什麼暗河魑怪,什麼不周仙山,什麼神農架,什麼野人谷,全部都要消失了。
耳畔忽然響起姚緋所說的最後一句話,裴罪半跪在地,身上的氣勢突然暴增!
與此同時,外面的場景卻截然不同。
整個山谷再也沒有別的聲息,玄一十四站在昆崙山頂端,將那山谷盡數收斂在視線中。眼看着那不周山若隱若現的模樣,頓時嗤笑起來:“某人的計劃,看來是落空了。”
而那個‘某人’正站在玄一十四的旁邊,臉上不曾有絲毫表情,似乎對行動失敗毫不介意。
玄一十四自討沒趣,看向身邊的裴雪,喃喃念叨着:“果然是最難消受美人恩,裴罪死了個心上人。雪兒,他以後怕是恨上我們了。”
“此事我並沒有插手。”裴雪冷冷道。
“我們是沒有插手。”玄一十四衝著裴雪神秘一笑,緊接着目光落到不遠處的不周山,若有所思:“可我們,也並沒有阻止。”
他們是沒有殺了裴罪的心思,卻也在猜到胡爺的盤算,沒有出言阻止。然而無論是什麼結果,看起來都對他們沒有什麼妨礙。
說到底,不過是那玄一十四想要看熱鬧,而裴雪嫌麻煩而已。
對於他們來說,一個凡人的生死,真的沒什麼。
而此時站在那山峰頂端的胡爺,卻緩緩嘆了口氣。他手裏的煙槍已經收了回去,只是看起來後背更加佝僂,臉上的皺紋又添了幾道。
“哎……天命,不可違。”
轟隆隆……那不周仙山忽然崩塌,這畫面頓時hold住了全場。而造成這場意外發生的作俑者,身形如同閃電般朝着胡爺沖了過來。他幾乎瞬間鎖定了胡爺的行蹤,人沒到,攻擊已經到了。
“胡北塘,老子跟你勢不兩立!”裴罪的聲音響起,那拳頭已經送到,胡北塘揚起煙槍,居然是要生生扛着裴罪這來勢洶洶的攻擊。
裴罪的拳頭那都是燃燒着火焰着的,此番如同子彈般,攻擊毫不留手。可見裴罪是恨極了胡北塘,當真是想要了他的老命!
這胡北塘畢竟是他們東北三省的胡老太爺,這可是龍頭老大,怎麼可能連裴罪一擊都接不住。只見他挺了挺剛才還佝僂着的後背,那煙槍隨手一掃,一隻狐狸頭出現在裴罪的面前,居然正面迎擊裴罪的拳頭。
這拳頭和狐狸頭有一個接觸,裴罪的心裏已經是大驚失色。他全力一擊,胡爺居然隨後用個煙槍就把他給打發了。裴罪這邊氣得是眼睛血紅,當場就要再次攻擊過去。
而就在他第二次衝上去的時候,眼前閃過一道黑影,擋住了裴罪的去路。
“想傷害胡爺,先打敗我!”那聲音凜冽,裴罪忽然覺得刻骨的寒。
裴罪果然停了下來,他緩緩站立在一處石頭上,眼睛死死盯着那黑影。他被包裹着嚴嚴實實,只有眼睛露在外面,要不是那過於平坦的前胸,裴罪還真以為那雙眼睛就是姚緋。
裴罪胸前的起伏越來越大,他的拳頭幾乎快要攥出血來。“你來的正好!”裴罪眼眶血紅,他更恨得應該是這個人才對。如果不是他,姚緋定然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來。
對於裴罪的仇視,男人視若無睹,手中的金劍對準裴罪,沒有絲毫客氣。
裴罪已經快速在胸前結印,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這個人。
“你知不知道,是你親自把姚緋逼死的!”裴罪聲音似冰似鐵,話音沒落,攻擊已經抵達到阿金的胸口。
阿金金劍出鞘,橫在胸前把裴罪的攻擊化解開,緊接着長劍一挑,乘勝追擊。“那是她的命,是她自己的選擇。”
“姚進,她是你的親妹妹,你特么還有沒有良心!”裴罪的聲音幾乎是嘶吼出來的,果然話剛剛喊了出來,眼前的阿金動作僵了片刻。
只是這片刻的功夫,足夠裴罪把五雷罡送到阿金的胸口上。阿金只覺得一道尖銳的灼熱感席捲全身,緊接着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裴罪一腳踩在他的胸口,雖然剛才有些勝之不武,不過能達到目的那就好了。
“阿金……”裴罪冷哼一聲,一腳朝着他的臉踹了過去。“你不配擁有這樣一雙眼睛!”
要不是這貨的眼睛和姚緋一模一樣,他一定會直接殺了他,而不是想起姚緋臨死前還不忘記叮囑的話。
似乎被裴罪的話打擊到了,阿金一動不動的任由裴罪的腳踹到他的身上。原來這貨根本就不是來保護胡爺的,他根本就是跑出來求死的,當裴罪看見那樣死氣沉沉的眼睛出現在他的身上,就猜到了大致原因。
“你就這樣眼睜睜送她去死,姚進啊姚進,你這不配做他的哥哥。”裴罪一把提起他的衣領,怎麼說也是姚緋的哥哥,是她要保護的人。要不是因為答應過她,裴罪說什麼也要殺了他給姚緋陪葬。
而此時,阿金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我欠胡爺的命。”
“所以你讓緋兒幫你還,你為什麼不去死?”裴罪眼睛通紅,那丫頭到死都要護着他,這個男人哪裏值得了?
“你知道什麼?”阿金睜大眼睛瞪了回去,他掙扎着坐起身來,看向裴罪。“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最對不起她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