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愛心傳遞中(下)
第三十七章愛心傳遞中
我和孫老師不約而同的點着頭,我們都告訴胡清可以放心,江叔叔和孫爺爺都會經常在空餘時間來看他,教他一些文化課,孫老師更是答應胡清,他過些天退休會以他家為家的。
我們又把他推回到胡家興媽媽身邊,這時林英已經和胡媽媽由胡家興小時候談到了兩個孩子小時候,就是再殘缺的孩子,在親人眼裏也是可愛的。
孫老師是認識胡媽媽的,自然比我來時好溝通得多,我們聊了一會,顯然今天對於胡媽媽來說,很是舒心,大笑了好幾次,我們約好以後再去他家教教孩子學習的事,胡媽媽自然高興壞了,還連說她家華華也不完全傻,也願意和她認字呢!
我們和胡媽媽以及兩個孩子告別以後,我們夫妻和孫老師一路而行,我們商量該召集一次同學會,號召大家伸一把手了,以我和孫老師兩個人的力量畢竟有限,大家集思廣益應該更好。
我們預見到反對者會很多,胡家興欠了那麼多同學的錢的事的確不好解決,那些人打算追債也是合情合理的,但總不能眼看着這一老二小就這麼受罪,我們不能不伸手,胡家興的姑姑也已經和他家不來往了,我們同學再不做點什麼,這一家人這就走上絕路了。
再難那也得嘗試一下才行啊。
孫老師決定這事他就捨出老臉了,由他出面張羅起來,我負責以他的名義協調工作。
林英提議可以去張夢美的棋院操辦這個事,這個事適合有桌椅講台的地方。
我們一致贊同。
夏日白天很長到晚七點剛剛黑下來,但我們夫妻到家時天色可是徹底黑了。
我的心也黑沉沉的。
今天是周二,晚上要上網給新加坡的曲調同學上課,看看時間過了十多分鐘了,我趕緊上了qq,跟曲調說有些私事上來晚了,很抱歉,然後開始我們的一對一授課。
這一節課結束時,曲調開始纏着我問有什麼私事,我正是心煩,考慮一會要給我的同學打電話呢,就和曲調閑聊了起來,曲調一再追問,把江南也吸引過來,變成我給兩個孩子講胡家興家孩子的悲慘史,激勵兩個孩子也要自立自強,要知福惜福,感恩生活。
視頻上的曲調一臉嚴肅,說他有些零花錢,可以資助給胡家兄妹倆。
我堅決反對,這絕對不行。
隔着千山萬水,我們只是網上的師生關係,我絕不能伸手去拿一個網上學生的零花錢!
這是原則!
曲調遠比我們大陸孩子成熟有主見,他說他會和父母商量下作出決定的,江老師你不要阻止我,我有眼睛,有思想,有決定自己行為的權力和甄別事情是否該做的能力。
我頓時無語。
這是十二歲的孩子說的話?新加坡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嗎?我們中國專家是否該研究一下我們的教育出了什麼毛病?為什麼差距如此之大!
我正感慨着,我的寶貝江南也大聲說他也要把他“五一”圍棋賽的冠軍獎金拿出來幫助胡清、胡華,我備感欣慰。
江南從沒什麼零花錢,五一“冠軍”參賽得了一千元獎金,江南特意辦了存摺,我見過這小子經常拿出來看呢,我還笑過他小財迷呢!
咱家兒子也很優秀呢!無論是品質還是智力!
我和曲調結束了對話,然後關掉電腦,去和老婆彙報兒子的優秀去。
林英聽完我的彙報后,呵呵笑了,說是都是自己教育的好啊!
我被老婆的話逗得哈哈大笑!
心情好轉。
曲調和江南是兩個孩子,都有這麼大的愛心,我們是成年人,努力就會向好的方向發展,有何彷徨的?
果然,我給所有同學的電話一一看到了愛心在傳遞的過程。
有借債關係的十幾個同學大都是不願意幫忙的,但一番牢騷之後也沒有誰要把矛頭指向祖孫三人,再說一套房子也不夠大家分的,還不一定誰能爭到一些,況且把胡家興關起來,外面的祖孫三人又沒一個能賺錢還債,於他們有何好處?
所以,一提及那祖孫三人的處境,同學情真是很濃的,雖電話里沒涉及具體怎麼辦,但每個電話的最後一句都是:好,明天一定到場。
深夜十二點了,我最後打電話給孫老師,八九屆三班原班六十七人現聯繫到四十八人,明晚,不!是今晚,全都會到場!
前些天的同學會可是才四十六人,不僅都答應出席,還多出來兩個剛回來的同學,真是好兆頭啊!
第二天是周三,一大早接到林偉強等三個人的電話,都是打算要在白天就去看看。
上午接到的程娟、封池的電話,同是當老師的都想到能不能聯繫給兩個孩子學點什麼的地方,程娟家裏孩子也學音樂,問了胡清的情況后說她問問自己家孩子的老師看看怎麼個學法,還有胡華能不能自理之類的。
中午孫老師直接就來了,他要先去龍翔棋院把大教室佈置一下,我看準備的還很全,連毛筆、紅紙都卷着呢!
我問了句孫老師昨晚沒睡好吧?
“睡好?我兩天都沒怎麼睡了!”
啊?我仔細看了看孫老師的眼睛,可是六十歲的人了,我一再說您可得保重身體啊,別人不說,那倆孩子還盼着你去呢!
孫老師信心滿滿的說他身體好着呢!
我很感恩我有這樣一個老師,從高中到現在,在我眼中孫老師儼然已是亦父亦兄的親人,從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呀!
下午又是電話不斷,我的課間時間就是煲電話時間,為了一個目的,我覺得我們真有了當年上學時運動會上為班級加油的勁頭兒,勁兒往一處使,凝聚力空前的團結。
下班后,我抓緊做飯,和林英、江南快速吃了飯就一起出發趕往龍翔棋院。
我們約定是七點鐘開始這次同學援助會,主持人是孫老師,我也準備了發言稿。
沒想到我們去的是晚的,孫老師和我的發言稿都作廢了,因為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開始就是不知誰先提議的就是先捐款,專款專用,都是給老人和孩子的生活改善上,和胡家興的債務沒有一點關係,所以我們三口進去時看到的就是紅紙寫着捐款人和錢數,還有很多人在排隊等着寫自己的那份心意。
不用再說什麼了,行動已經說明了一切,還用什麼語言去勸說同學們獻出愛心啊?他們都是帶着愛心來共同出錢出力的,那麼我們剩下來要做的就是商量幫扶程序了。
太順利了,我預想中的阻力一點都沒有出現,大家的心是相通的,那就是愛心傳遞啊!
我的眼睛濕潤了,在我的模糊視線中,我看到大舅哥林老二擠進去捐了五千元,張夢美也排隊捐了一萬元,把我們的同學激動的一再感謝。
我這才發現,我的位置被擠佔了,我不是主辦者嗎?怎麼我這些同學已經自覺地承辦了?我是主場啊!
我趕緊拉着老婆兒子也擠了過去,不擠沒位置啊!
我們自然捐的不多,江南捐一千,我和林英只能捐五百元。
我認為儘力就好,我儘力了,問心無愧。
五十多人圍着一張桌子忙亂而熱烈的捐款到了八點鐘,大家這才都跟學生時代一樣做到了課桌后的椅子上,共同商量錢怎麼用和怎麼讓胡家興的倆個孩子有個好的未來。
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共籌集了二十四萬元,真是令我不敢相信!
下面的事讓我更加難以置信,因為吵起來了,孫老師根本就鎮壓不住。
同學們都是工作十幾年的人了,我們當初實驗中學就是重點高中,也是各校學生中的翹楚了,但是九十年代初的中國大學生還是比例很少的,因此我們班一半多的同學高中畢業就走上社會了,所以社會經驗豐富,下海經商也是腦筋好用的,考上大學的自然也都是事業單位,見過些世面的。
開始大家還是簡單出些主意,資金可以稱為救助基金了,胡清怎麼按部就班學鋼琴了,大家輪流接送了,雇傭鐘點工看護了,胡華怎麼培智了,怎麼讓專門人員教會胡華怎麼簡單生活自理了,胡媽媽的眼疾要就醫了,等等等等。
但我後知後覺的發現我過於樂觀了,不和諧的音符還是出現了。
捐款最多的是當初同學會上出資請全體同學吃飯的四個同學,他們分別出資五萬就是二十萬,可以說是出的大頭了,我們剩下的三百五百的一共三萬,大舅哥和張夢美合計一萬五千元,放下就走並不參與,而似乎理所當然的這四個人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我發現他們共同的思路都是利用孩子被大家救助而炒作,宣傳自己,尤其林偉強,他就是回家鄉開公司的,他的意思明顯就是要藉助搞慈善打開市裏的大型超市市場和相關廣告宣傳么?
另外幾個提供四季品牌服裝、西餐廳鋼琴免費提供使用等等,不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嗎?
最後變成四個大款同學的討論會,我們其他人旁聽。
我們都沒有公開反對,我們都是成年人,都明白的知道,對於胡家祖孫三人不見得就是壞事,我們何必做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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