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一次，痛恨這個城市的繁華，夜色斑斕的街道，摩肩擦踵的人潮，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開着車，在大街小巷中一次次地穿巡，找遍了每一個她可能去的地方，始終沒有看到那個深刻於心的身影。
記不清在醫院和她住的地方之間來回了幾次，沿路慢慢地開，生怕錯過了哪個角落。過度疲勞的眼睛開始疼痛，把車停在路旁，懊惱地揉着眉間，她到底會去哪兒呢？
忽然，感應到了什麼似的，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右邊，一家燈火明亮的花店外，一個纖弱的身影靜靜地蹲在那兒，烏黑的長發披散着籠着她的身體，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懸盪已久的心霎時落了下來，按捺住所有的情緒，慢慢地走到她面前，“瀾。”
小小的身子一震，好像有了反應，緩緩地抬起頭，茫然的神色讓他的心倏然揪了一下，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人，囁嚅着張口，聲音有些怯怯的，“我忘了帶錢包。”
一瞬間，所有的怒意化為憐惜的低嘆，“走吧，我送你回去。”
身子挪了挪，仍是怯怯的，“我……也忘了帶鑰匙。”
無可奈何地長嘆一聲，他知道，這些東西她都留在醫院裏了。
“去我那兒吧，明天我再讓人給你送東西過來。”
輕輕地點點頭，古瀾靠在他身上站起來，“啊。”她站立不穩地往旁倒去，成竣一把將她抱住，委屈地扁扁嘴，美眸泛起了薄薄的水霧，“我……我的腳麻了。”
成竣看着她，除了嘆氣，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彎下身，攔腰將她抱起，這才發現她的身體已經冰冷得微微顫抖，才壓下的怒氣又騰地升起，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愛惜自己呢？沉着臉，大步走到車旁，放下她的動作卻是出奇的溫柔，從另一側上車，給她系好安全帶，把車裏的暖氣開到最大，一言不發地加大油門一路疾馳。
泊好車，抱她下來，她只是乖順的把頭埋入他的頸項間，一動不動，小小的身子還是冰冷。按下無奈的嘆息，成竣抱着她乘電梯上樓，打開門，把她安置在卧室的沙發上，轉身走入浴室放水，現在的她，需要泡個熱水澡。
走出卧室，古瀾還是獃獃地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膝，蜷縮着，順直的長發半掩着低垂的臉，看不見表情，孤單的像一個影子。
在她面前蹲下，她被動地抬眼看他，眼裏沒有焦距。
“水我已經放好了，先去洗個澡吧，會暖和些。”
“嗯。”柔順地點點頭，撐着沙發站起來挨進浴室，腳步有些虛浮。
成竣不放心地跟在後面，打開門，她在解着衣扣，手卻是顫抖着連一顆扣子也解不開。
嘆口氣，走過去，幫她把連衣裙的扣子解開脫下，手伸到她的後面解着胸衣，他靠的那麼近，好像把她環在了懷裏，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脖頸上，極其曖昧的動作，令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熱，他做的卻是那麼認真、自然，心無旁騖，就像他一直都是這麼做的一樣。
把她抱進浴缸里，水漫過了她的身體，瞬間的溫暖讓她全身的毛孔禁不住的擴張開來，隨即打開的按摩水流更令她忍不住舒服得想要嘆息。成竣拿過一旁的沐浴球給她輕輕的擦拭着身體，讓她儘快恢復正常的體溫。
“謝謝。”古瀾小聲地說著，她發現，有時候自己會有些怕他，特別是他不發一語的時候，那種冷漠的氣息令人生畏。即便，他從來不會這麼對她。
“為什麼一個人待在大街上？”他知道原因，只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
沉默，沒有回答。
“是因為沈楓嗎？”
墨黑的瞳眸一縮，背脊本能的挺直，“成竣。”
她防備的態度刺傷了他，他的眼神冷了下來，不閃不避地凝入她的眼底，
“這麼久了，這個名字還是能夠刺痛你嗎？”
生硬地別過頭，拒絕回應他的問題。
忍住胸口的悶息，他的聲音也浸入了冷寒，
“是小青告訴我的，她很擔心你。我沒有試探你的企圖，你也不用這麼防着我。我只是以為，有些事你會願意告訴我，看來是我太過一廂情願了。”
空氣陷入了冷寂，對不起，簡單的三個字在她的嘴裏吞吐着，始終無法說出，是她誤會了他，是她再次傷害了他，或許無心，但無心的表現才是最傷人的，因為，那是最真實的反應。
“把身體泡暖了再起來。”
留下這句話，門“啪喀”地關上，漸遠的腳步聲，只剩下她一個人。
苦笑着仰靠在浴缸里，這是怎麼了呢？每次都是這樣，沒有激烈的爭吵，只是冷戰，每次他離去的背影都會讓她的心冷得發麻，哪怕他像那次那樣掐着她的脖子威脅要掐死她，也更讓她好受些。閉上眼睛，窒息的感覺再度襲來，什麼也不願想，身體慢慢地往下滑，溫熱的水漸漸漫過頭頂，水裏的世界乾淨透明，彷彿有無數雙溫柔的手在身上輕輕地撫摸着，只要把意識全數放空，靜靜地聆聽着那個溫柔的聲音……
站在陽台上，點燃一支煙，他已經很久沒抽煙了，這是馬緯留下的。可是今晚，他想抽上一根。
小時候，他常常陪着邵芸玩“剪刀、石頭、布”的遊戲，就在他們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小山，山上有數不清的石階，他們就在那兒玩，猜贏的那個就可以往石階上走兩步，誰最先到達山頂誰就算贏。為了哄邵芸開心，他總會故意輸給她，每次她都會高興得又跳又笑。
現在，他和古瀾就像在玩着這種遊戲，他依然是個拙劣的猜拳手，古瀾總是站在高高的石階上，每當他快要靠近的時候，就會很不幸運地輸掉幾局，眼睜睜地看着她再度走遠……那種總也抓不住的恐懼與虛空，憤怒而無力。
香煙燃到了煙頭的位置，手指一彈，黑夜中劃出一道弧形的微光，墜落，墜落……
打開浴室門，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兒停止呼吸，衝上去，一把抓住水裏纖細的手腕，猛地將她提起，“你這是在幹什麼？！想要淹死自己嗎？！”
一口水嗆進鼻孔，古瀾趴在邊上不住地咳嗽，撕心裂肺的嗆咳伴着乾嘔，她軟弱地倒在那兒，氣若遊絲。
緊繃著臉，拍撫着她的背等她順過氣來，拿過洗手台上的毛巾擦拭她臉上的水珠。
古瀾黑盈盈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挽起一抹淺薄蒼白的微笑，
“你以為我在尋死嗎？不，我怕死，我不會做那種傻事的。”
冷硬的表情，眉間重重地一擰，一言不發地繼續手下的動作，怒意高漲，動作卻是輕柔。
“對不起。”細若無聲的低語，帶着最深的歉意。
大手頓了一下，轉身想再拿一條毛巾幫她擦乾濕漉的頭髮，古瀾扯住他的衣服，雙手圈住他的脖子，把頭埋入他的懷裏，眼睛灼熱，重複不斷地低喃，
“對不起，成竣，對不起，對不起……”
懷裏的低喃轉成了輕泣，遲疑着，抬起她的臉，剛剛擦乾的小臉上已是一片濡濕，淚盈在奪走了他的魂魄的水眸中，不斷地滑落，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的淚。
心痛、悸動、憐惜……所有的情緒淹沒了他，嘆息着低下頭，唇落在那雙明燦的眼睛上，小心地，細細地吻去她的淚，沿着臉龐，緩緩地停留在她的唇間，舌頭輕繪着美麗的唇線，誘使她輕啟雙唇，順利地探進她的檀口中，撩動香舌，引領着她跟上自己的步伐，攬在頸上的手收緊了一些，她開始有了回應。
擁着她，深深地吻入，靈巧的舌尖帶動她的香舌，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執着地烙上屬於自己的氣息……唇滑向她細白的頸項，輾轉吸吮，留下點點櫻紅的痕迹，大手也在水中挑逗着她的敏感，急促的呼吸變成低喘，纖白的小手探入他的衣襟，撫摸着那兩點凸起……
成竣的呼吸緊了一下，這個女人，總能輕易地撩撥起自己的**，不再等待，幾下剝去身上的束縛，**的身體跨入浴缸，因為他的加入，浴缸中的水滿溢出不少，低頭吮吻着令他瘋狂的雪嫩雙峰，在桃紅色的粉尖流連，粗糙的大手伸入她最敏感的部位摳揉淺插，古瀾禁不住地**而出，直至確認她能夠適應他的進入，猛力地向上一頂……
“啊——”古瀾承受不住地往後縮了一下，溫熱的水流讓他的碩大更增長了幾分。
彷彿知道她的避縮，成竣扣住她的粉臀，不讓她有後退的機會，壓抑着噴發的**，“瀾，看着我，我是誰？”
睜開迷離星眼，體內強大的存在讓她陷入近乎崩潰的混亂，“成竣。”微弱的回答更似**。
滿意地勾笑，碩大稍稍退出，再用力一頂……
“啊——”這次全部的深入差點兒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是誰？”成竣固執地要着答案。
“竣，竣……”古瀾無法承受地低泣着，幾縷長發沾濕在臉上，頰紅似火，媚眼如絲，一雙藕臂似推拒又似邀約般的攀在他的肩頭，不勝嬌弱。
不再逗弄她，成竣全然投入地瘋狂馳騁着，不斷襲來的快感讓古瀾再次嘗到了滅頂的窒息，終於尖叫出來，交織着成竣粗重的喘息和啪啪的水聲……在這方水霧氤氳的空間裏，**在極度的歡娛和痛楚間糾纏升騰，最後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