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賈一瘋了
得虧賈一炒菜放鹽少,要不然光是吃菜不吃主食的四個人,非給呴死不可,摸了摸乾癟的肚子,苦笑瀰漫在賈一的臉上。再次回到廚房,一鍋疙瘩湯很快出鍋,給四個人分別盛了點湯,崔偉撈着濃稠的疙瘩,大快朵頤了起來,四個人看着自己碗裏稀薄的疙瘩,每個人都對賈一充滿了怨念,只有飽飽的肚子告訴他們實在是吃不下太多東西。
吃飽喝足,在沒有任何娛樂活動的唐朝,閑話嘮嗑就成了唯一的消遣。
五人落座,準備嘮嗑,賈一實在是受不了跪坐在蒲團上的感覺,選擇了盤腿而坐,只是當他抬頭,發現林家一門四人全都坐在床上,低着頭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來回動作選擇舒服坐姿的賈一,一瞬間賈一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公堂之上,面對着四堂會審,而他賈一就是那個被審的倒霉蛋。
賈一想站起來,可轉念一想,要是站起來開始嘮嗑的話,那麼他就只能站着,索性他臉皮也不薄,耐看的很,隨便他們怎麼看。
“咳咳,真是沒想到,賈一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這就算是誇獎了,恃寵而驕這個成語稍微有點學識的人都知道,為了避免家奴欺主,每個家主都不會給予家奴太大的褒獎,尤其還是賈一這種有着不小本事的家奴。
“是老爺教導的好。”既然是個家奴,就要有身為一個家奴的覺悟,至少賈一就不會把自己很得意的笑容表現在臉上。
“咳咳,好好乾,將來說不得我還會還你自由身。”
這就算是許諾了,賈一明知道林老爺子這是在拉攏自己,可這會兒他要是敢表現的非常淡然,那麼等待他的一定是被發賣的結局,傲氣就不是一個能夠出現在家奴身上的東西,深切的知道自己身份的賈一第一時間表現出感激涕零的神情,要不是實在不習慣下跪,沒準他還真的會對林老爺子大禮參拜。
“謝老爺。”
“咳咳,你且先回去吧,好好乾。”
“是。”
林家三進的院子從來就沒有屬於賈一的房間,從他來到林家的那一天,他睡覺的地方就是飯館後院的柴房,現在他更是長到了十四歲,要知道這個年紀放在唐朝都是能夠娶妻生子的年紀了,林家三個如花似玉的小姐,加上林老爺子這個病秧子,實在是沒有一個能夠阻擋住賈一圖謀不軌的人,因此林老爺子也就更加不敢留他在宅子裏過夜。
夜色降臨,在唐朝沒有月光的夜晚註定是一片漆黑,臨出門,跟着出來鎖門的林如玉也不說給個燈籠啥的,賈一也只能摸黑朝着飯館的方向緩緩走去。
一路上摔了倆跟頭,崴了一次腳,賈一總算是站在了飯館後院的門外,摸索着開了門,回到柴房,依舊是一片漆黑,家奴回房本來就是要睡覺的,還要燈作甚。
瞪着的倆大眼睛感覺不到任何的光線,賈一甚至覺得自己睜着眼睛睡覺都能睡着,閉眼不就是為了阻擋光線么。
躺在床上枕着雙手,賈一卻是久久不能入眠,夢回唐朝,一千多年就因為閉了一宿眼就來到了這裏。還很不幸的成為了別人家的家奴,沒有人權,在這年頭辦什麼事說什麼話都不好使,既然來到了這裏,那麼就一定要好好的活一回,人權就是第一個目標。
確定了未來一段時間內努力的目標,賈一翻了個身,緩緩了進入了夢鄉。
這一宿賈一做了個夢,夢到他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躺在鬆軟的席夢思上,感受着整個身子沉入床內的舒適,美美的睡了個好覺,就是叫起兒的鈴聲忒是奇特。
“咯咯咯~”
萬般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破敗的房頂,微微側頭看到的是那沒有了窗紙擋風的窗欞,幽幽的嘆了口氣,從草夢思上爬起來,說也奇怪,睡了這麼幾晚上,這草墊子變的不再像剛開始那麼扎得慌了。
忙碌的一天再次開始,一連好幾天的好天氣,讓賈一心裏的那點陰霾也在慢慢的消散,不就是生活在唐朝么,什麼朝代不是活?作為一個現代人要是還不能在唐朝活出點人樣來,實在是對不起後世那種填鴨式的應試教育。
淘米做飯,揉面烙餅,再配上前兩耗油剩下的肉渣,早飯就算是齊備了,咬一口餅,噻塊肉渣,再來口小米粥,這日子,比林老爺子過的都強。
今兒中午飯館還是以油潑麵皮為主,不過明天這些肉渣就要面世了,油炸食品就從明天開始步入廣大食客的視線。
經過這兩天賈一的消耗,飯館裏豬肉的肥膘快速下降,片下最後一條肥膘后,飯館裏就剩下五花肉,今兒要是不進貨,明兒的油潑面片就會沒得賣了。
這事賈一說了還不算,等一會兒看看誰來了,讓她給林老爺子帶個話好了。
時至中午,賈一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開業了,這幾天的生意實在是火爆,他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
姍姍來遲的林美玉,只是對着賈一歉意的一笑,就讓賈一去拆門板,開業了。
門外依舊是站着不少人,可賈一隻是看了一眼就發現外面站着的食客比之前幾天少了幾分,看來這油潑面片已經開始被杜曲縣的廣大人民所熟識,應該賣不了幾天了。
昨天過來的來福客棧的王老闆,今天如約而至,開門做生意,賈一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自然,還朝着王老闆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可林美玉臉上明顯掛上了一絲寒冷,不過要比她姐好的太多。
“小哥,今天的油潑面片該不會再賣完了吧,呵呵……”王老闆依舊保持着他臉上的笑容,就算是面對賈一這個林家的家奴,也沒表現出任何的輕視。
“那是自然,您且稍坐,我這就去給你弄來。”說完,一頭鑽如廚房,開始了今天的忙碌。
別的桌的客人吃完了面片摸一把嘴打着飽嗝扭頭就走,王老闆卻是跟個大姑娘似的每個面片咀嚼個十七八次才咽下去,這要是放在後世,賈一能當他是在養生,可放在眼前賈一就敢肯定他一定有所求。
“對不住大家,今天的食材已經沒有了,若是還有想吃的客官,明天請早。”羅圈揖賈一已經作了好幾天,早就駕輕就熟,面對沒有吃到油潑面片的客官的抱怨,他依舊笑臉相對,得虧不是什麼惹人怨憤的事情,他還不需要修鍊唾面自乾。
看着罵罵咧咧的客官,盤腿坐在矮桌前的王老闆,雙眼一片火熱,雖然他的客棧已經在這杜曲縣數一數二,可這種熱鬧的場景卻是從來沒有在他的客棧當中出現過,緊了緊手中的筷子,更加堅定了腦海當中的那個想法。
當飯館當中只剩下王老闆的時候,賈一笑呵呵的來到了王老闆的桌前,現在基本上沒有外人了,心裏想要說的話,現在也能說了。
“不知王老闆對小店這油潑面片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十分滿意。”
王老闆快速的把陶碗裏的面片扒拉進嘴裏,快速的咀嚼了兩口,就着碗裏的湯一口衝下,這才滿面笑容的給了賈一肯定的回答。
“滿意就趕緊付錢。”林美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賈一的背後,冷冰冰的話語讓王老闆的臉上掛滿了尷尬。
五個大子放在桌上,王老闆卻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知王老闆還有何賜教,我小店可就要關門了。”賈一見王老闆這麼能沉得住氣,索性直接下了逐客令,要說趕緊說,不說趕緊滾,老子忙着呢。
“呵呵,小哥,不知道你這油潑面片的配方可否賣給我?”
“做夢。”賈一還沒說話,林美玉冰冷的話語卻是第一時間從賈一的背後傳了過來。
賈一見狀,這要是不先把林美玉搞定,這比買賣是甭打算談成了。
“二小姐,借一步說話。”
來到遠處確定王老闆聽不到兩人的談話后,賈一這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二小姐,你看啊,咱們這油潑面片雖然很火,可從今天的客人數量來看,這紅火的狀態也不可能持續太長的時間,我的想法是,咱們把這配方賣掉,也好能大撈一筆。”
林美玉的一雙美目在賈一的話音落下之後頓時瞪的老大,就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油潑面片的成功可以說是讓四方飯館重新獲得了活力,別說不懂買賣的林美玉,就算是林老爺子也覺得能夠把這門手藝繼續的保持下去,一定能夠讓四方飯館變的更加紅火,可賈一卻是說出了要賣掉配方的話,莫非他瘋了不成?
再者說了,王老闆可是害的林老爺子卧床不起的罪魁禍首,就算是這油潑面片的秘方要賣,也不能賣給他啊。
由此,林美玉非常堅決的說道:“不行。”
賈一覺得他很難跟林美玉解釋的清什麼叫市場經濟,什麼叫優勢銷售,想了一下,反正這個秘方是自己的,索性硬來一回,賣了再說。
“我賣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