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收購菜籽
柴房裏面簡易的榨油機被賈一弄成了劈柴，菜籽油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他制勝的法寶，所以即便是最簡單的榨油機也不能流落在外面。
看着乾的熱火朝天的泥瓦匠，賈一滿意的點了點頭，今天中午的飯可以做的稍微多點，沒啥好吃的，就是油潑面片，管夠。
四方客棧的建設圖已經給了工頭，他會按照賈一的指示把圖上的建築完美的完成，現在的建築隊沒有後世那麼的急功近利，絕對不會選用豆腐渣材料，質量絕對讓人放心。
既然這裏沒有什麼可看的，賈一就準備着手收購菜籽，也好多儲備一點食用油。
縣城的街道上每天都十分的繁華，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充斥整條街道，絡繹不絕的人群在各個攤販前不斷巡迴，選購着自己需要的貨物。
賈一沒有女人逛街的時候那種勁頭，既然幾天決定購買一些菜籽回去榨油，那麼在他的眼中，只有菜籽才是他的目標，自動的過濾了其他所有攤販，當他來到一個出手菜籽的地攤前時，這才停下了腳。
“大叔，你這菜籽怎麼賣？”
售賣種子的是個老頭，身上的衣服看起來還算乾淨，可補丁打補丁的樣子，還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家日子的辛酸。
“這些三十文錢。”長年累月的勞苦耕種，讓老漢的聲音充滿了滄桑和沙啞。
“行，這些我要了。”這個價錢很公道，賈一沒有還價的打算，就準備掏錢直接買下來，只是好事多磨，總是有那麼些煩人的人會無緣無故的干擾你的行為。
“慢着，你這裏的所有種子我全要了。”趾高氣揚的聲音當中還有着難以掩飾的憤怒，當賈一扭頭看向說話之人的時候，這才知道憤怒的由來。
“喲，這不是王老闆么，好久不見，不知道最近在哪裏發財啊。”賈一的話虛偽至極，他們兩個滿打滿算也就是兩天沒有見面，至於這兩天王孟發在什麼地方，賈一比任何人都清楚，相信誰被氣個半死也會失去出門的念頭。
“好說好說，最近我一直在家裏悶頭想着為什麼這世間會有像你這麼無恥的人。”
王孟發的思維還不能跟上賈一的節奏，當他從賈一的手裏買走油潑面片秘方的時候，他沒有想過賈一會把這個秘方無償的送給所有人，畢竟一個小小的秘方很有可能造就不小的財富，他不覺得賈一是個不知道賺錢的傻子，因此這才有了第二次購買肉渣秘方的事情，只是賈一的行事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只是因為四方飯館將要進行翻蓋，這兩個秘方就全都無償進行了放送，賈一的這一舉動，直接讓王孟發不僅百花了一百貫，還讓客棧的生意受到了不小的衝擊，自家都能做比飯館更好吃的食物，誰還會傻到花錢去客棧吃。
“呵呵，小子真是不知道王老闆嘴裏說的無恥之人是誰，不過小子倒是知道在小子面前卻是活生生的站着一個。”比臉皮厚，賈一自信不輸任何人。
“你……”王老闆還真就沒有見過比賈一還無恥的，只是大庭廣眾之下，好賴他也是一個飯館的老闆，就這麼站在街道上跟賈一罵街，他自認自己的素養還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呵呵，王老闆有話就直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嘛，對了剛才您說您要買這裏所有的種子？具小子所知，您是個商人，似乎沒有自己的地啊，您拿這些種子去幹嘛？”賈一明知故問，只是為了好好氣氣王孟發。
“至於用來做什麼，那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買來餵豬喂狗全憑我高興。”王孟發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老子有錢，老子想怎麼干就怎麼乾的樣子，卻是沒有注意到，坐在地上售賣種子的老漢，臉色已是變冷，甚至氣的發黑。
唐朝還是以農耕為主的時代，這個時期的農民看種子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像這個老漢會拿這些種子出來賣，那也只是因為自己的地里種不下這麼多東西，這才想着給這些種子找一個好歸宿，可你要是拿來餵豬喂狗的話，那不好意思，你還是去買豬食狗糧的好。
“唉，既然這樣，那我就實在沒辦法了，你有錢，那這些就全都給你好了，咱們走吧。”賈一裝出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看起來就真的像是沒有錢跟王孟發競爭這些種子一樣，事實上他也確實沒多少錢，這種無聊的金錢遊戲，他可沒有興趣參與。
看着蔫頭耷拉腦袋的賈一，王孟發的嘴角掀起一抹開心的笑容，讓你小子占我便宜，讓你小子坑我，吃癟了吧，老子有錢，就不讓你痛快的買東西，氣死你。
“老頭，今兒算是你好運，把這些東西全都給我裝起來吧，真不知道這下子怎麼想的，他一個飯館的廚子，要這些種子作甚。”
“老漢的種子就算是丟了扔了，也不賣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老漢猛的從地上站起來，氣呼呼的看着王孟發，巨大的吼聲把王孟發嚇了一跳，他有點反應不過來自己究竟什麼地方得罪了這個老傢伙。
愣神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看着路上逛街的行人被老漢的大聲咒罵吸引注意力全都看向了自己，王孟發的一張胖臉登時變的通紅，再次被氣的不輕，指着老漢大聲說道：“你個老東西，老子是看的起你才買你的東西，麻溜的給我道歉，興許我還能大人大量的買了你這些東西，要不然你就等着回家放着發霉吧。”
“滾，你就是想買老漢還不賣呢，道歉，我呸。”老漢被氣的不輕，話剛說完，一口吐沫狠狠吐在了王孟發的身上和臉上。
這一下子，王孟發就算是有再好的涵養也不能跟這老漢善罷甘休了，估計他覺得自己的體格子打這個老漢沒啥問題，狠狠的摸了一把臉上的吐沫星子，然後擼起袖子，一把攥住了老漢的脖領子。
“你他娘的……”
高高揚起的拳頭眼瞅着就要落在老漢的身上，周圍駐足觀看的路人，膽小一些的甚至都捂上了眼睛，生怕接下來發生的血腥的一幕會讓自己今天晚上睡不好覺，只是等了半天，那本應該發生的慘叫並未傳來，當所有人看向現場的時候，這才發現，王孟發的拳頭被一個更加粗壯的手臂給攥住了，就這麼定在了半空，任王孟發如何的用力，都不能把自己的拳頭收回來分毫。
“你……”
“滾一邊去。”攥住王孟發拳頭的是張大仁，不等王孟發說什麼，手臂微微用力，就把王孟發肥胖的身形推出去兩三米，一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一個壯年毆打一個老者，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站在一邊的賈一眯着眼睛看着張大仁的一系列動作，從他閃身出現在王孟發的身邊，再到說出這麼威風凌凌正氣凌然的一番話，他十分敏銳的覺得，這張大仁的背景應該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普通百姓，普通的百姓斷然沒有這樣的身手，也沒有這樣的思想覺悟，那麼他若不是官門中人，就一定是遊俠，至於是哪一個，現在賈一還暫時看不出來。
“唉呀媽呀，打人啦，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打人啦，快來人啊。”讓賈一和張大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王孟發沒有像一個男子漢一樣站起來跟張大仁對打，而是像一個潑婦一樣開始哭街。
這年頭的巡街武侯是十分盡責的，儘管杜曲縣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可那些在大街上晃蕩的武侯在聽到這裏發出的慘叫聲之後，第一時間飛奔而至，看了一眼現場，這才對站在原地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一般的張大仁展開了詢問。
“是你打的他？”
“嗯。”
“當眾鬥毆，先跟我回衙門再說。”武侯不問緣由，再者說了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只能先把兩人一同帶走，問清楚之後再論刑責。
張大仁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緊張的神色，依舊是那麼的風輕雲淡，在武侯的帶領下，朝着縣衙的方向緩緩走去，相比於張大仁的從容和鎮定，王孟發則是顯的異常的落魄，衣衫不整，頭髮散亂的跟着武侯朝着衙門走的時候，還不住的在武侯的面前揭露張大仁剛才的罪惡行徑。
隨着兩人的離去，圍在一起看熱鬧的行人也開始慢慢的散了開來，老漢蹲下開始收拾東西，看樣子今天是不準備在出售這些種子了。
賈一一個箭步來到老漢的跟前，笑呵呵的說道：“老人家，這些種子全都賣給我好了，我一定給他們找一個不錯的去處。”
“剛才那個義士是跟你一起的吧，我一看你們就是好人，既然你想買，那我就賣給你，這些，你給我一百文就行了。”老漢的攤位上有三四樣的種子，其他的賈一還沒有來得及看，如今老漢已經收了起來，賈一更是無從查看，只能全都買回去再作打算。
“好，這是一百文，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