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我們結束吧
安雅緩緩的站起來.不敢相信的盯着顧夜寒的後背.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緊緻的骨節微微泛白.她目光驟然縮緊.像是溺水之人對生命的最後渴望.她像是掉進了一個冰窖全身冰冷.高挑的身姿微微的顫抖.
“你……說的是真的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間靜寂的像是午夜的天空.“真的.你知道.我從來不騙你.”顧夜寒轉動輪椅.緩緩的轉身.清淡深邃的眸子對上安雅糾纏鬱結的目光.“我跟你.跟做個了結了.”
“不.不……”安雅幾乎是沖了過去.撲到顧夜寒的身上.哽咽着聲音.沒了剛才的優雅之態.沒了剛才的冰雪之姿.剩下就是一個普通女人的傷心欲絕.“我不能離開你.不能.”
感覺到謝思涵痴怨的目光.顧夜寒掃了她一眼.身體儘力向後撤.吸了一下鼻子說：“當著我女朋友的面.你這樣.我會很尷尬.”
安雅緩緩的從顧夜寒身上起來.轉了目光看向謝思涵.眼角帶着晶瑩的淚珠.微抬了一下頭.讓淚水倒流.她從來都是一個驕傲的女人.從來不在人面前示弱.尤其是在自己的情敵面前.她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衝著謝思涵淡淡的說了句.對不起.
從一開始.謝思涵就蒙蒙的.他們演的這是哪一出.她也奇怪安雅.為什麼要跟她說對不起.她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她搶了她的男人.應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她吧.
“沒.沒關係.”她愣愣的說.
這種場景之下.新歡舊愛都在場.不該掐起來嗎.為什麼客氣像是久違的朋友.
顧夜寒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謝思涵奇怪的走過去.只見顧夜寒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吻了一下.笑着看向安雅.口氣依舊清淡的像是室外人.“晚晴.我不知道你突然回國的目的是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改了名字.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想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我愛她.非常愛.這輩子我就認定她了.如果你現在還愛着我.還把我當守候了你十年的小白.那麼.請你兌現你的諾言.安靜的走開.讓我享有我自己的幸福.”
“小白……”只一聲兒時的呼喚.優雅如斯的安雅.眼淚就簌簌的落了下來.雖然.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如此猝不及防.
十年.他們相識十年.她認識顧夜寒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懵懂青澀少年.在公交車上.會裝着漫不經心的隨意.提前下車.只為把位置讓給她坐.放學后.會故意走在她的後面.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欣賞她的背影.注視她的長發.她被人欺負的時候.會扔下書包.揮着拳頭揍向那人的臉.然後不說一句話.鼻青臉腫沉默的走掉.她以為.他會一直像是一個天使一樣守護着她.不離不棄.直到永遠.
可是.這一天還是拉來了.來的如此早.
“晚晴.我們都長大了.不再是只會活在幻想里的小孩子.所以.我們都該清醒了.更何況.你現在的身份還是我嫂子.”
向晚晴如同電擊.怔怔的看着認識十年.熟悉不能再熟悉的顧夜寒.這一刻.他是如此的陌生.疏離又淡漠.這一刻.她突然發現.他在不經意間竟已長成羽翼豐滿的男人.
“你還在怨我.你一直都在怨我對不對.”無聲的淚滑過她白皙的臉頰.染開一道晶亮的痕迹.沒人知道.她跟顧夜寒的家哥哥顧夜天離了婚.這次回來.表面上是大皇朝外聘的設計師.實際上.她是來跟他再續前緣.彌補過去的缺憾.可誰能想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顧夜寒輕輕的搖搖頭.臉上始終是淡淡的.沒有大悲大喜.亦沒有大痛大愛.“不怨了.我早就不怨了.你當初是逼不得已.既然選擇了.就要為對自己負責.你不用害怕.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對他趕盡殺絕.你們還是可以回來.他如果想要回大皇朝.我也同意.只不過.晚晴.我跟你.是再也不可能了.”
“不.不.小白.我們不應該這樣.我們的結果不應該這樣……”
向晚晴像是受了驚嚇一般.步步後退.退至牆角.無路可退.筆挺的脊背.靠着冰涼的牆壁.緩緩的滑落.最後頹然的蹲在地上.任無聲的淚水打落在膝蓋.在奶白色的褲子上暈出一片片泅濕.
顧夜寒閉了閉眼.像是在壓制着心裏的某種情緒.過了好久.他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就這樣吧.晚晴.你回去吧.我一會兒還有事.”
到底是有修養的女人.良好的修養讓向晚晴緩緩的站起來.擦乾眼角的淚.細細的看了一眼謝思涵.低低的說了一句.“我早該猜出來的.這麼明顯.我怎麼就沒猜出來呢.”她苦澀的笑了一下.“你一直都是喜歡這種類型.”
顧夜寒疲憊的閉上眼睛.胸腔似有千言萬語.卻說不出一個字.十年的愛戀.十年的生死糾纏.換做誰.心裏也有不忍吧.
向晚晴走到謝思涵的身邊.顫抖着手.想要握上謝思涵的手.終究無力.“照顧好他.”她緩緩的說.每個字都想是墜了千斤重擔一樣沉重.目光移向顧夜寒帥氣的臉.凄涼的一笑.“你要保重.”
說完.她的身體踉蹌了一下.在謝思涵驚異的目光中.緩緩的離去.
房間裏一下子靜寂起來.顧夜寒幾不可聞一身嘆息.在靜默的房間裏.越發的清晰.不是命里無緣.就是有緣無分.他與她.終究成了陌路人.
“那個.謝秘書.我得回公司一趟.就先走了.”夏天打破沉默.輕聲說.
謝思涵輕輕的哦了一聲.恍然初醒般.“那我送送你.”
送我.我又不是什麼客人.送我幹嘛.夏天疑惑的看着她.謝思涵使了一個眼神.推着他往外走.“走吧.我送你出去.”
不等出了走廊.謝思涵就急急的拉住夏天.皺着眉頭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啊.怎麼搞的像是言情劇一般.虐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