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如何再成為南辰?
“……疏雨。”南辰嘆氣:“你不記得那些事,你自然沒有感覺。阿枝覺得,雲燃背叛了她,雲燃要殺她,出生入死的愛人這樣做,你會不會……”
葉疏雨點頭,“可是,南枝已經知道了前後因果,不然她不會取出長明燈,不會交給那個老頭,也不會留了一線希望還能恢復記憶。”
南辰抓住關鍵詞:“所以,你與阿枝都希望能想起來。”
看着葉疏雨低頭,南辰掰過她的頭輕輕一吻:“笨蛋,不想了。”
葉疏雨沉默了一會,然後點頭:“好,不想了。”
只是心裏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她有些害怕的抱緊南辰:“我只是怕,從頭到尾都是我錯了。”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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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慕璟然就送上了裂天印,一同前來的還有慕璟簫。
葉疏雨一直有個疑問,想着或許明日一別就再也不會相見了,於是拉過慕璟簫問道:“你以前說,你千里迢迢來到臨安,是因為你‘知恩圖報’?”
慕璟簫點頭:“是啊。”
葉疏雨皺眉:“這就奇怪了,我又不認識你,拿來的恩?”
慕璟簫做驚訝狀:“你不記得了!不會呀,我小時候在爬樹下不來,還是你路過將我救下來的。”
“……”葉疏雨無語,這麼點小事或許她是真的忘了,“小事啊。”
“不啊!”慕璟簫搖頭:“那時候你才這麼點大,四五歲左右,居然可以將我從那麼高的樹上毫髮無傷的弄下來。”
看着葉疏雨迷茫的神色,慕璟簫搖搖頭:“也對哦,那時候你才五歲,不記得是正常的。”
葉疏雨此刻卻是思索着:五歲,又是五歲的時候,她在那一年發生了這麼多事?
“我那時候有說了什麼?”
“沒什麼啊,我問你為什麼一個人在外邊,你說……”慕璟簫很艱難的回憶,“去找什麼人……”
葉疏雨眼皮一跳:“我去找誰!”
“什麼燃?”慕璟簫搖頭:“忘記了忘記了,十幾年了哪記得清。”
慕璟然兩兄妹走後,葉疏雨沉悶悶的不說話,南辰皺着眉將她抱在懷裏。
葉疏雨不知從何說起,依照慕璟簫說的來看,她是在去找雲燃的路上遇見了她。去找雲燃的路上……
那不就是去了鏡湖墓宮的路上嗎?之後她取出了帶着他們記憶長明燈,之後交給那個老頭,再之後去找了君執替她消除記憶,然後她完完全全的成了葉疏雨。
這倒也說的通了,她靠着南辰:“明天我們就走?直接回雲都嗎?”
“嗯。”南辰點頭,“不過……回雲都我們會路過雲水鎮。”
“雲水鎮?”葉疏雨愣了一下,問道:“去哪裏幹嘛?方陌秦不是在雲都嗎?”
南辰一皺眉,怎麼雲水鎮疏雨怎麼就只想到方陌秦呢,於是開口:“山鬼何處得來的?”
葉疏雨完全愣住了,“你問山鬼幹嘛!”山鬼是從那五個稀奇古怪的老頭兒那裏拿來的,那幾個老頭武功高強,南辰這是想幹嘛?
“去解你的十寸花。”
“不行。”葉疏雨搖頭,將那幾個老頭說的話又對南辰說了一遍,然後道:“他們說沒辦法解。”
“是無葯可解。”南辰抿唇:“不是無法可解。”
葉疏雨眼皮一跳:“有區別嗎?什麼意思?”
“當然有區別了,你大約不太清楚,我也一時半會的說不清,去了雲水鎮再告訴你吧。”
“哦,好。”葉疏雨點頭,放好裂天印,“哎呀,終於找齊了,南辰,你期待嗎?”
“嗯,自然期待。”南辰點頭,抱住她:“我的阿枝要回來了。”
葉疏雨抬頭小聲又委屈:“那疏雨呢。”
“本就是一個人,有區別?”他在葉疏雨的頭上猛的敲了一下,“等你想起來了,便會知道我說的意思。”
於是她軟趴趴的搭在他手上,狠狠的衝著南辰的肩膀咬了一口。
這麼那啥的舉動,搞得辰世子的眼光越來越幽深,“長夜漫漫。”
葉疏雨靜靜的等待下文。
辰世子抿唇一下,用了實際行動告訴了葉疏雨,長夜漫漫之後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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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兩人匆匆告別,帶上青弦去了白寂那兒。
白寂聽聞兩人要走,居然沒有絲毫驚訝。
葉疏雨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走?”
白寂看了她一眼,“與你們兄弟十年,怎會不了解?”
他將南辰送到了都城邊境,南辰一言不發,倒是葉疏雨奇怪了——天也快黑了,白寂怎麼絲毫不提返回的事呢?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白寂也不怕晚歸被狼吃了……
南辰先開口:“阿寂與我們同去?”
“嗯。”白寂點頭:“我想去見見雲燃與南枝。”
葉疏雨差點沒從馬車上掉下來,同去!同去就算了,還是要去看墓穴!不過畢竟那是他兄弟的墓穴,去看看也沒事,但是!
“你出門不用帶行李盤纏的嗎?”
白寂哦了一聲:“辰世子有錢。”
“……”葉疏雨半晌無語,她先前怎麼沒發現白寂是個這般油嘴滑舌的人?
不過想想也對,雲燃沉穩,南枝雖然對雲燃喜歡撒嬌,但對他人還是冷冷淡淡的,若是沒有白寂做調和,這兄妹三人怎麼好好相處……
白寂看了看葉疏雨,再看了看南辰,忽然一抿唇:“我去駕車。”
“駕車有青弦。”南辰說道,大約白寂是怕他在車內,葉疏雨會尷尬。
青弦猛的一噎——原來我就是個駕馬車的嗎!
“再不行還有葉疏雨。”南辰繼續說道。
“……”葉疏雨默默的繼續看書。
青弦的心情頓時舒暢了——嗯,我與世子妃是一個級別的。
白寂的目光停留在葉疏雨身上,忽然想起,這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他這樣似乎有些不妥。
南辰拔過葉疏雨手裏的書,說道:“車廂很大,我與疏雨睡在裏面便是。”
言下之意就是白寂睡在外邊的車廂。
葉疏雨還是有些詫異的,南辰很少對人好啊,若是是別人,怎麼會讓他在這個世子與世子妃的專用馬車內待着,還讓他睡在裏邊?
看來前世對於南辰來說……真的是不可磨滅的記憶,連對待前世的人都是這般的與今生不同。
葉疏雨躺在軟榻上想不明白,既然他是雲燃,又如何再成為一個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