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警察和保安一到,謝思敏虛張聲勢地對他們進行了一陣批評教育。埋怨他們總是姍姍來遲。
別說是警察不吃她這一套,就連酒店的保安也不服氣。一時間他們就在酒店裏嚷嚷開了。謝思敏覺得這樣下去影響不好,於是率先讓步,偃旗息鼓。
但是這樣一來,警官們不樂意了,非要讓謝思敏去派出所接受調查。謝思敏憤恨地將工作證往那兩杠一警官面前一亮,警官見后,微微一怔。但是卻不讓步,執意要將謝思敏帶回所里錄口供。
謝思敏一氣之下,忍不住沖兩杠一警官罵道:你是不是腦子有病?我離不開。
兩杠一警官仍然堅持原則:你是當事人,當然要跟我們回去說清楚。這件事從頭到尾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謝思敏道:你們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你們的出警速度!就這速度,要是換成了普通人,你們就等着過來收屍吧。尤其是酒店養的這幫保安,就在你們家裏出事,結果你們倒挺沉得住氣,半天上不來。如果我是酒店老闆,非得解僱你們,扣你們一個月工資……
謝思敏掐着腰,煞有介事地痛斥着警察和保安們的罪狀。見此情景,我擔心謝思敏吃虧,於是上前充當了和事佬的角色,讓謝思敏切勿因小失大。
出於對警衛目標安全方面的考慮,謝思敏終於還是忍下了不滿。但是警官們卻不罷休,仍舊堅持要帶謝思敏回去錄口供。至於酒店的保安們,那更是狐假虎威,順着警官們對謝思敏進行了強烈的言語攻擊。
就在彼此僵持不下之際,又有一位神秘人物蒞臨現場。
一個身穿休閑裝的中年男子,帶着兩個年輕人,氣宇軒昂地站到了諸警官面前。
謝思敏湊到我耳邊輕聲說了句:這是公安部的范廳長。
但是警官們根本不買范廳長的賬,反而是像驅趕無關人員一樣,將他們推搡到一旁,示意不要妨礙警察公務。
范廳長拿證件往兩杠一警官面前一亮,警官們頓時傻了眼,紛紛點頭陪笑。
一場風波終於平息。
待警官們和保安相繼退去,謝思敏沖范廳長笑道:領導,你也是姍姍來遲啊!
范廳長道:姍姍來遲了,我可沒來遲。我們在酒店外面,差點兒就追上那一幫子人。可惜還是讓他們跑掉了。看起來,他們的確很專業。
謝思敏道:今天晚上的這夥人,絕不是泛泛之輩。
范廳長嘖嘖地道:在我面前,不要用泛泛倆字,想個別的詞兒。犯沖。
我心想這位范廳長還真有官威,連成語中帶‘泛’字都不許。我只知道,以前的皇帝身為九五至尊,不允許老百姓與其重名。卻不曾想,還有這位范廳長,竟然不允許成語中與其姓氏有諧音。或許這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話,或許他的確是這麼一個講究人。總之,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每人各有嗜好,各有忌諱。盡不相同。
隨後謝思敏拍了一下我的胳膊,向范廳長介紹:特衛局,李正中尉。
轉而又向我介紹范廳長:公安部xx廳,范廳長。是我以前的老領導。
我客套地伸手與范廳長一握,范廳長卻居高臨下地伸出拇指肚與我敷衍地一碰,打起了官腔:小李同志啊,好好好。
我心想這位范廳長的官架子真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國家領導人呢。但是處於禮貌和友好,我還是盡量裝出和顏悅色。
范廳長將謝思敏單獨叫到一旁,不知說了些什麼。
十分鐘后,范廳長踩着昂揚的腳步聲,離開酒店。臨走時他交待謝思敏,遇事及時向上級彙報。
今天晚上經歷了這兩番折騰,已經是接近清晨。要是在農村,這會兒工夫正是雞鳴狗叫的當口。我問謝思敏用不用帶警衛目標轉移,謝思敏搖頭說不用,現在酒店很安全,公安部已經在酒店周圍佈下了天羅地。
正準備回到套房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
正是那位剛才幫過我們的38軍退伍軍人。
受人恩惠,我們當然不敢怠慢。但是我們肩負着保護許雯人身安全的重責,又不敢與外人發生過多交涉。
誠摯地對這位退伍軍人表明了恩謝之後,我們推辭還有事要處理,改日再登門重謝。退伍軍人卻饒有興趣地跟我們拉起了關係,做了一番詳細的自我介紹。
他告訴我們,他叫魏紅亮。我和謝思敏也報上姓名。
魏紅亮笑說:你們倆身上也有一股特殊的氣質,就好像是,也當過兵?
我敷衍道:我當過幾年。
魏紅亮道:怪不得。兄弟,其實當過兵的人,不管幹什麼,身上都會有一種特殊的氣質。這種氣質裝不出來,只有經過了軍營火熱的磨練之後,才能從言談舉止當中,表現出來……
我心想這位仁兄可真熱情,滔滔不絕,話無止意。
直到謝思敏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大哥,你也先回房休息吧。我們真的有事要辦。
魏紅亮這才收斂起滔滔不絕的口才,笑說:那好那好,等你們辦完事,我再過去找你們聊聊。我一個人出來的,沒有個知心人在一塊說說話,憋得慌。
謝思敏連連道:好,好好。這樣,你留個電話,我們辦完事給你打電話。
魏紅亮果真留了一串數字,謝思敏用手機記下。
回到房間裏,見谷瑞軍和盛天龍二人,正一左一右地陪伴着許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很明顯,他們雖在房間內,卻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謝思敏一邊往裏走一邊道:剛才那個魏紅亮真有意思,像是個娘們兒,纏着咱們不放了。看樣子,他還指望着咱們重謝他呢。
我笑道:按理說,是得好好謝謝人家。但現在不是時候。
許雯見我們回來,站起身詢問:你們,你們沒事兒吧?
我點頭:沒事兒。危機解除,你可以繼續休息了。
谷瑞軍快步走到我和謝思敏跟前:怎麼,這次不轉移了?出了這麼大的事,還在……
謝思敏打斷他的話:現在已經沒有了轉移的必要,那伙人受了挫,不可能再回酒店實施第二次行動。更何況,公安部已經在酒店周圍佈下了崗哨,現在,我們很安全。
我們坐了下來,謝思敏從果盤裏拿起兩支香蕉,剝開一個遞給我:你剛才戰鬥起來很勇敢,獎勵你!
我點頭示謝:你更勇敢。
謝思敏道:咱們配合的挺默契,不是嗎?好搭檔!
我笑了笑,使勁兒咬了一口香蕉。卻覺得,這香蕉上似乎匯聚了謝思敏身上的香氣,帶有濃郁的美女氣息。
這的確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雖然僅僅一起工作了一天多時間,但她的盡職盡責,卻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有時候覺得她不像女人,而是一個標準版的警衛戰士,沒有性別;但也有的時候,卻覺得她比普通女人更溫柔,更善解人意。
謝思敏很淑女地吃了幾口香蕉,然後開始打量起了谷瑞軍和盛天龍。
許雯打着哈欠站起來,自嘲地笑道:再睡一會兒,但願這次能睡個安穩覺。
謝思敏一揮手道:許小姐,等一下。
許雯疑惑地望着謝思敏:怎麼了?
謝思敏道:今天的事情很蹊蹺。許小姐,我想你有必要跟我們一起討論一下。
盛天龍倒是頗懂得憐香惜玉,沖謝思敏道:許小姐就不用參加了吧?我們幾個人討論一下,這是我們份內的事情。許小姐是我們的警衛目標,她沒必要非要跟我們一起參加討論。
謝思敏一下子站了起來,盯着盛天龍反問:為什麼沒有必要?今天的事情,是多麼蹊蹺?如果不是咱們當中存在內鬼,好像很難解釋的通。
盛天龍一皺眉:內鬼?
谷瑞軍也湊上前來反駁:內鬼,不可能!
盛天龍補充道:至少我和瑞軍不是!至於你們兩個是不是,那就不一定了!
謝思敏憤恨地抬起胳膊,想煽盛天龍一耳朵,但還是忍下。她醞釀了片刻,待許雯饒有興趣地坐下來聆聽,開始就今晚一事做出了細緻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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