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我是君子坦蕩蕩
申不同這時忽然問:“苟參,前些日子你告假三日,去了哪裏?”
“公務事多,卑職覺得身體疲憊,就休息了三天,到處走走,散散心。”
“你是不是去了東都洛陽?”
“卑職不知太守所問的事情和這件案子有什麼關係?”
申不同的臉上不帶表情:“有人見你去了河南郡,而賊黨阮小六,正是死在了河南郡和潁川郡相鄰的山林中,你怎麼講?”
“原來阮小六和那人的屍身被他們發現了。”
想到這裏,苟參說:“賊首阮小六已經伏誅,實在是我們潁川郡之喜,乃是大人治郡有方。”
“太守才能,屬下真是佩服,潁川郡百姓如是悉聞,定然對大人歌功頌德,只是卑職對此事卻一無所知,請大人明察。”
申不同一直看着苟參,見到這個年輕人目不斜視,絲毫沒有驚悚的樣子,張口就說:“好,本太守做事從來都講究證據,來人。”
從一邊走出了一個侍衛,這個侍衛手裏拿着一個包袱,往地上一放,苟參心裏一驚,包袱里竟然都是自己家裏隱藏的那些從阮小六院子裏刨出的財物。
“他們竟然這樣神速,一天之內就從穎水將這些東西找了出來,看來這次讓差役護送幾個官吏考察是假,調虎離山便於去查抄我家才是真——不知花紅這會卻是怎麼樣了?”
苟參心裏電光石火,嘴上卻說:“咦,這些東西好像和從苟德勝家裏搜出的那些贓物,同出一源啊,不知大人從何處得來?”
寇德海這時再也忍耐不住了,站起來吼道:“苟參,你這個睜着眼說瞎話的賊子!這些東西分明都是從你家搜出來的,你如今還要花言巧語,你實在是讓本官為你蒙羞!”
苟參滿臉驚異:“列位大人,苟參實在不知這些財物從何而來,怎麼就會從我家搜出?難道是我母親早些年留下給我的?”
“不會啊,她要是留給我的,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啊!明白了,難道這就是我母親當年從河西苟家拿走的那些財物?”
苟參轉過身對着苟德勝說:“大哥,原來一直都是小弟錯了,母親竟然真的從河西帶走了這麼多的錢物,早知如此,唉,我們當初何必打那些官司,是小弟對不起你們,這些,兄弟們回頭分了就是。”
胡不為冷笑一聲說:“不要再狡辯了,苟參,本縣一直都很欣賞你,沒料到你卻監守自盜,賊喊捉賊,如今人贓俱獲,你還有話說?”
苟德勝抬頭看着苟參,唉聲嘆氣的說:“弟弟,事到如今,你就認了吧,哥哥我,實在是扛不住了,你何必再強詞奪理?”
苟參聽了搖頭皺眉:“不對,這些也不是我母親留下的,如果是,我當初要去長安遊學,母親怎麼會因為沒盤纏而愁眉不展,所以我才中斷了學業,到了縣衙當了侍曹的。”
“太守大人,這,絕對不是我家的,要是從卑職家裏搜出的,那也是栽贓陷害!”
胡不為大聲訴斥道:“苟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牽強附會、混淆視聽、胡言亂語,你當本縣動不得王法!”
聽了胡不為的咆哮,苟參想:“要是胡不為幾個只是為了從我家搜東西,實在是沒有必要這樣大張旗鼓,只需將我找個借口從穎水支開就行了,我畢竟只是一個跑腿的差役。”
“他們如今在太守府里對我興師問罪,那就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胡不為和寇德海在穎水縣拿許浩明沒有辦法,所以想在郡里先逼我開口,然後借申不同的太守職位將許浩明一舉拿下的。”
“嘿嘿,好計謀,好策略。”
“只是,你們太小瞧爺爺了!”
苟參猛然想到,今天下午自己在郡里酒肆喝酒,李明俊和另外的一個侍曹緊跟着自己也到了那裏,難道是盯梢去了,害怕自己跑了?
看來他們早就預謀好了,其實那個鄭立讓劉媒婆來退婚——連退婚都談不上——自己就應該想到,鄭立對縣衙里的風吹草動,總是有着先天性的嗅覺的。
而這會許浩明這個八品的縣尉,又在做什麼?又在何方?
苟參滿臉誠懇的看着胡不為:“大人,卑職自幼熟讀聖賢之書,如今在縣衙當值,更是要求自己如君子一樣坦坦蕩蕩,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卑職沒有做的事情,他人卻也是不能強加在卑職身上的。”
“至於說用刑,在沒有人證的情況下動用酷刑,那就是刑訊逼供……找東西搞栽贓,嘿嘿!”
聽了苟參這幾句,胡不為和寇德海同時冷笑了起來,寇德海嘴裏還說著:“刑訊逼供?嘿嘿?這個詞語倒是有意思。”
胡不為冷笑着說:“你還敢說什麼熟讀聖賢書,還君子坦蕩蕩,你的坦蕩就是如此這樣的?即使人贓俱獲,你也坦蕩?你倒是給本官坦蕩一下試試?”
苟參問:“栽贓,也是贓,人證,隨便找人來誣陷卑職,也算是人證?”
胡不為問:“那你倒是說說這些東西是從哪裏來的?”
苟參看着胡不為有些氣急敗壞了,就問:“誰從哪裏弄來的,誰心裏清楚,如果非要說是卑職的,敢問大人,你敢讓太守將你家搜查一遍嗎?”
胡不為疑惑的問:“怎麼?”
苟參很嚴肅的說:“如果大人你現在能將家裏屬於自己的東西列出一個清單,然後太守命人去搜你的家,大人要是沒有列舉出來的那些財物,可能也是不義之財,或者是被誰栽贓陷害了,這個,也說不定。”
胡不為氣急反笑:“胡言亂語,打!給本官狠狠的打!”
“打得好!”
苟參猛地叫了一聲,比胡不為的聲音還大:“卑職勸胡大人今天一定要在潁川郡太守府將卑職給打死!至少說不出話,手寫不出字,哈哈哈哈!”
胡不為瞪着苟參說:“怎麼?你要怎樣?”
苟參哼了一聲說:“卑職身為穎水縣侍曹,領的是大漢國俸祿,人雖小,錢雖少,位雖卑,也是衙門的人,一旦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自然會向上面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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