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惡毒

第272章 惡毒

眼看就是歲旦,離休誥日也不遠了,大漢國從上到下各級郡縣官吏心裏都有些鬆弛,這已經形成了一個慣例。

杜陵縣縣令段會宗也是抱着同樣的心情,但世事難料,他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富平侯家門前出現了一具女屍。

勘驗現場、仵作驗屍,排查尋訪女屍的有關事宜,人人都各司其職,段會宗也到了富平侯府上專程問候,這一來是秉公行事,履行職責,二來,就是趁機和富平侯聯絡一下情感。

一個侯爺和一個縣令的差別太大,平時段會宗是見不到富平侯張勃的,這會見面,自然是畢恭畢敬,而張勃也只是清淡的和段會宗說了幾句話,無非是讓段會宗早些查案,要水落石出,否則,侯府到了年底無端的多了一些晦氣。

段會宗連聲應承,心說這張勃不對御史說自己壞話讓御史彈劾自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畢竟富平侯府是在杜陵縣自己的轄區內,死了人,富平侯覺得晦氣,自己其實也好不到哪裏。

很快的仵作驗屍結果出來了,死者女性,死前無被侮辱跡象,但私密處已經不復封閉,是陳舊性創傷,因此她是個“婦人”,而不是“姑子”。

這婦人渾身除卻脖子被繩索勒的痕迹外,沒有別的傷。

因此,富平侯府前是女屍案的第一案發現場。

仵作稟報完畢,賊曹進來說道,遍訪杜陵百姓,無人識得此女是誰,也不知從哪裏來,排查杜陵人家,皆沒有如此這般的女子存在,所以,此女應該是外縣人。

賊曹說完。段會宗皺起了眉,賊曹一看,進言說:“縣令,外面風言風語。全都說這女子是……是死於情殺。”

段會宗沒吭聲,他自然聽說了外面的那些百姓都在怎麼議論這件事。

有道是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這女子好好的就在歲旦前弔死於富平侯的家門前,又排除了他殺的嫌疑,那就不是別人有心的栽贓陷害,而就是這女子自己活得膩了,有煩心事情想不開,於是,就麻繩一根。半夜嗚呼哀哉了。

可是嫌疑是嫌疑,議論歸議論,自己這個縣令總不能憑着子虛烏有的猜測和人云亦云去辦案吧?

何況富平侯是誰?他的兒子張臨也是黃門郎,在道理上,段會宗和張臨的秩俸是一樣的。

正在這時。天子劉奭的詔令到了,段會宗接詔完畢,立即加大了讓隸屬巡查的力度,最起碼,先將這個女子的來歷弄明白才是,不然兩眼烏黑,如何辦案?

於是。杜陵縣的差人四處奔走,在左馮翊、右扶風,京兆尹廣為排查,尋找線索。

而這時,長安城裏驟然的就傳播起來,富平侯張勃的公子。黃門郎張臨風流倜儻,以至於將一個女子始亂終棄的給逼死在自己家門前的消息。

而且,這個輿-論越來演繹的版本越是風風火火,人人都講述的繪聲繪色的,彷彿黃門郎張臨如何和那個女人認識。如何情投意合,如何月下私會,如何干-柴-烈火,又如何興趣索然,到了最後張臨就對這個弔死的女子避而不見,那女子又如何上門找張臨,張臨如何侮辱謾罵,每個人都是親眼所見一樣,所以,如今造成了嗚呼哀哉的結局是不足為奇的。

想是想,做是做,百姓可以胡亂的猜測議論,段會宗卻不能憑着這些謠言辦案。

眼看着歲旦就剩兩日,杜陵縣令段會宗對富平侯家門前的女屍案依舊的一籌莫展。

天子有詔讓段會宗擇日破案,上有所行,下必效仿,上有所命,下必從之。

段會宗狠下心,就對屬下要求,必須在歲旦前將女屍案終結審清,否則,今年的歲旦,大家就別指望發秩俸了。

另外,但凡能獲得、提供關於女屍案突破性建設性消息者,重賞之。

雖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段會宗依舊一籌莫展的等候了兩天。

段會宗,真的急了。

臨近歲旦前一天的一大早,段會宗將縣府中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聲色內荏的一個一個嚴加批判一頓,然後大手一揮,叫大家趕緊出去辦案,就在這時,外面有人說有重大案情報告。

段會宗大喜,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來的人是杜陵縣一個街痞子,平時也不做活,單以給人幫閑打雜混些吃喝,他也沒有父母家人,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只是頭頂有一片癬,天長日久的也沒見好過,於是大家都叫他二癩。

這二癩進來就問舉報案情是否有賞,段會宗答應了一聲,問:“你知道那女屍案的什麼線索?速速講來。”

“縣令,不是說發現富平侯家案情者,有賞,這賞錢?”

段會宗皺眉揮手:“如若所說屬實,少不了你。”

二癩平時走街串巷的,也不知什麼是害怕,對段會宗也沒有見官的畏懼:“縣令,有重大發現。”

“小人也不知道見到的和那個弔死女子有無關係,只是今早在富平侯府附近看到了奇事。”

“富平侯府附近?你所見何事?”

二癩見縣令果然着急,咽了口吐沫說:“縣令容稟,小人昨夜與友人飲酒,喝的多了,於是也沒回家,就在外面的草窩睡了一夜……”

杜陵縣幾個侍曹是知道這個二癩的,心說這貨根本沒有家,所謂的家就是一座土窯,還搖搖欲墜,睡在哪裏其實對二癩沒什麼差別。

“……今晨小人尿急,起身放水,那會天蒙蒙亮,正巧就看到富平侯府上幾個人在打掃街道,小人剛開始也沒留意,他們掃街,我自去尿。”

“就在尿時,卻聽到那幾個人都大叫一聲。”

“他們的聲音太怪異,差點讓小人將尿撒到自己褲腿上。”

二癩講的繪聲繪色,段會宗想要打斷,又忍住不說。

“當時小人在遠處的半坡上,離得遠有些看不清。這早上有霧,我以為他們撿到什麼寶貝了。”

“俗話說見一面,分一半,小人就要朝前討要個彩頭的。可是,沒等我走近,他們幾個不知怎地,將一個東西合力的抬到小人睡覺不遠的一個地方,將那物扔進了一個土坑,然後,就用土給埋了。”

“小人見了,就趴在那裏,他們也沒看到小人,等他們走了。我急忙歸去一刨,結果,就刨出了一個人的手臂。”

“小人嚇壞了,原來,侯爺府上是在埋人!”

段會宗一聽就站了起來:“在哪裏?速速帶本縣令去!”

二癩一聽說:“我以為是藏錢的。竟然是藏屍,真是晦氣……”

段會宗心裏也不悅,原以為是女屍案有了線索,沒想到這下事情越來越亂遭,竟然又有了死人。

一干人很快到了二癩所說的地方,原來這裏是富平侯府的後門不遠,眾侍曹在段會宗一聲令下。就在二癩的指點下挖人。

果然,沒幾下就在一個土坑裏刨出了一個女屍,這女屍已經凍得硬了,瞧摸樣,也就是三十多歲。

很快的,仵作驗屍有了結果。這女屍死了最少有三天以上,是被人用重物擊打頭部所致。

段會宗略一沉吟,讓二癩指出早上富平侯府上挪動女屍的地點。

這會也是天剛剛放亮,太陽出來了,地上的積雪明晃晃的耀眼。看情形,這裏原來是堆放積雪的所在,這會卻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

段會宗臉色陰沉,看看四周,猛地下令叫人將二癩帶了過來,瞪眼訓斥說:“本官以為,這個女屍就是你打死,然後埋藏起來,如今又想要賊喊捉賊,意圖誆騙本官。”

“來呀!將這個居心叵測的二癩,拿下。”

二癩一聽就喊:“縣令,不帶這樣吧?你不能為了不給小人那幾個賞錢就誣陷咱!”

“小人雖然孤身一個,平日懶惰,可還不至於混到殺人劫財的地步,咱是真的看到侯爺府上人藏屍了!”

“那麼說,真的不是你所為?”

“不是,絕對不是。”

“那,你還能認的出那幾個拋屍的人嗎?”

二癩眼睛一咕嚕,嘴裏嘀咕說:“沒吃上羊肉倒是惹了一身臊氣,早知就不多事了。”

段會宗聽得明白,看着二癩說:“如果你說的屬實,要是將那幾個拋屍的認出,本官落實之後,該給你的錢,一厘也不會少。”

“但你要是辨認不出,你可就要當心了。”

二癩聽了嚷鬧:“我不怕!我又沒殺人,那幾個拋屍的,全是富平侯家人,我認得清!”

……

歲旦中,官吏是有休誥日的,大家忙碌一年,全都回家和家人團聚去了,可是有些人卻不能休息,依舊的要堅守職責,處理政務。

未央宮朱鳥殿裏此時鐘鼓齊鳴,一干宮廷樂官吹笙舞瑟,幾十名舞姬形容秀美、體態啊娜、隨着樂器聲翩躚起舞,天子劉奭仰躺在攏據上有些醉眼朦朧。

這些舞姬們一個個嬌聲顫顫,語音柔柔,劉奭心裏十分愜意,不由得有些神思飄渺,嘴裏隨着就吟唱起來。

這時,內侍稟報,御史大夫韋玄成求見。

韋玄成在宣帝時就名冠大漢,當時韋玄成的家人想讓韋玄成繼承其父韋賢的侯爵位置,但是韋玄成卻裝瘋賣傻,以自己有一個大哥,弟弟不能僭越哥哥的爵位來推辭,所以很是受到宣帝的青睞。

而韋玄成自身又精研詩書,尤其對詩經內容甚是精通,這一點也讓劉奭非常欣賞,因此,這會雖然劉奭玩性正佳,但聽說韋玄成來了,就命他覲見。

“卿有何事?”

韋玄成看天子略有醉意,乾脆長話短說:“陛下,杜陵縣令段會宗狀告富平侯縱子行兇,教子無方,另告黃門郎張臨恣意放狂,蓄意毆打朝廷官員,恭請陛下聖裁。”

“嗯?富平侯?”

劉奭坐起來問:“前幾日朕下詔杜陵縣令段會宗,要他查富平侯府前女屍一案,可有結果?”

“陛下,那杜陵縣令段會宗說,他就是在查處那件案子的時候。遭到了富平侯以及黃門郎的阻撓。”

“這是為何?”

韋玄成低頭說道:“杜陵縣令言說有人舉報富平侯家人藏屍,結果他帶人前去勘察,那舉報人指認出了富平侯的家人。”

“可是富平侯的家人卻說,他們也是因為歲旦。就打掃後門巷道積雪,結果在積雪下發現了一具女屍……”

“怎麼?御史是說,在富平侯府那裏,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韋玄成答應說:“是,陛下,前幾天陛下下詔是讓杜陵縣令查處富平侯家前大門弔死的女屍案,如今,富平侯府的後門那裏,又發現了一具女屍。”

韋玄成見劉奭不說話,繼續道:“杜陵縣令既然又發現了女屍。就令那舉報人檢舉線索,這舉報人說的是富平侯府家人將女屍從富平侯府里抬出,隱匿到了外面的土坑意圖埋藏。”

“杜陵縣令就帶人求見富平侯,而富平侯的家人卻說,那具女屍的確是他們扔到土坑裏隱藏的。不過不是從富平侯府里抬出,而是在後門的積雪中發現。”

“富平侯府的家人供述,他們之所以要將這句女屍藏匿,是因為前不久前門那兒剛剛弔死了一個女子,為了不給富平侯再招惹麻煩,也是覺得歲旦將近,十分的晦氣。所以才私自藏匿,這一切,和富平侯府一點關係沒有。”

“那這一切,又和黃門郎張臨有何關係?”

韋玄成說:“杜陵縣令段會宗既然在富平侯府問得確是富平侯家人藏屍,就要將那幾個家人帶走詢問,此時。黃門郎張臨從外面回來,就不讓段會宗帶走人,於是,爭執之間,張臨就將段會宗給打傷了。”

“因此。段會宗來臣這裏彈劾富平侯和黃門郎,還請陛下裁奪。”

“胡鬧!”劉奭聽了生氣:“查案就查案,張臨阻攔什麼?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帶走幾個下人問話,難道富平侯家的臉面就沒了?”

劉奭皺眉說:“如此一來,原本前一個女子案件,本來和張臨無關的,現在也有了關係了。”

韋玄成答道:“陛下所說極是,臣以為,段會宗查案,是出於職責所在,另外人命關天,陛下又有詔令,段會宗依詔行事,十分使得。”

“富平侯不說,張臨阻止段會宗查案,看似維護侯府臉面,其實,是對陛下的不敬,因此,張臨有罪。”

劉奭想了一下說:“御史說的對,不過,眼看就是歲旦,不宜責罰大臣。”

“你代朕去慰問一下杜陵縣令,讓他好生調養,查案一事,過了歲旦再說。”

“另,去將張臨訓斥,令他在家思過,將王制篇背誦默寫一百遍,歲旦七日,嚴禁飲酒作樂!”

論語王制篇說的是天子為臣下制定傣祿和爵位,以及各個階級享有的俸祿權限和義務職責,劉奭這樣處罰張臨,其實已經是在偏袒他了。

而至於怎麼處罰富平侯張勃,劉奭提都沒有提一下。

韋玄成走了,劉奭再也沒心情看歌舞,心說這個張臨真是惹事精,劉敏說的對,這個張臨,真的讓人頭疼,今後還不知要闖什麼禍出來。

反觀王婕妤的弟弟苟參,精明博才,很是惹人喜歡,劉敏,看起來很是中意苟參啊……

歲旦,天子祭天之後,要到五陵去祭拜高祖先皇廟宇,長安城朱雀大街錦旗招展,一路衛士林立,真箇是皇家氣象。

禮制:天子所御駕六,其餘副車皆駕四,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

天子是代天守牧,為天下所有人的主人,天子所乘的御車馬是六匹純色馬所拉,每匹馬身長八尺,而馬長八尺,則稱為龍,因此,天子的馬車為“

龍車”。

劉奭乘坐的龍車剛剛經過了長安城護城河,忽然兩匹馬長鳴嘶叫,頓時就驚擾了劉奭,衛士令朱博躍馬奔襲,迅速勘察四周,制止了騷亂,劉奭驚魂未定,問朱博出了什麼事?

“陛下,護城河裏。發現了一具屍體,因此,驚擾了陛下。”

劉奭一聽就怒了,今天是他做了皇帝后第一次去祭拜祖先。還沒有出城門就遇到這樣的事情,這對祖先和自己來說,都不是一個好的訊號。

“城門校尉何在?拿下!”

劉奭是動了真怒:“讓京兆尹,長安令、廷尉幾個,將此事徹查清楚,不然,他們幾個全都脫帽摘印,不用再見朕了。”

“喏!”

太常杜緩負責祭祀儀式,這回趕緊上前說道:“陛下,陛下切莫動怒。如今時日尚早,還是趕緊去五陵的好,至於這裏的事情,交給廷尉陳萬年處置,也就是了。”

劉奭氣沖沖的坐車走了。陳萬年趕緊命人打撈河中屍體,不一會下面人稟報說,死的人,好像是前任烏孫國使節魏和義。

到了傍晚,祭祀歸來的劉奭到了未央宮,廷尉陳萬年就前來稟報:“陛下,今日驚擾了陛下的護城河男屍。經臣確認,是前烏孫國使節魏和義,另外,臣已經查明,前幾日死在杜陵富平侯府外的兩個女子,一個是魏和義的女兒魏燕。另一個是魏和義的髮妻魏王氏。”

“魏和義一家四口,已死其三,還有一個小兒如今不見蹤跡,想來,也是凶多吉少了。”

劉奭聽了問:“那。魏和義因何而死?”

“陛下,魏和義是被人用利器擊打頭部而死,死後,又拋屍於護城河內,不過……”

“不過什麼?”

“陛下!”陳萬年跪下說道:“臣,在魏和義的嘴裏發現了一張絹帛,上面寫着字跡,這些字跡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認,上面寫着……”

“什麼?”

“上面寫着,‘富平侯張勃和匈奴人密謀,指使臣刺殺狂王泥靡,臣全家因此而死,悔之晚矣’。”

劉奭“噌”的就站了起來:“你待怎講?”

陳萬年說道:“陛下,這魏和義的確是先被人打死才投擲水中的,不然,人若落水,必然張口呼吸喊叫救命,嘴裏的絹帛必然浸水模糊。”

“而只有先死後在投水,才能讓口不分開,所以,那些字跡才大致能夠辨認。”

“臣以為,魏和義就是覺得自己難逃毒手,才臨死前寫下那些字跡的。”

劉奭眼睛一閉,指着陳萬年說:“你,去,將張勃和張臨給朕抓了,問問,朕到底哪一點對不起他張家!”

“匈奴人到底都給了這父子什麼好處?”

“去!”

陳萬年看劉奭怒不可遏,領命快步走了,心裏知道,張勃一家從此完蛋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魏和義不知和張勃到底有什麼瓜葛,但是僅僅憑着他屍體裏的這些字,就夠將張勃家抄一個底朝天的。

每個人的屁股下都有屎,只要查,總是能查處一些問題的,事情無關大小,而在於領導對於你的態度,天子既然讓陳萬年去查張勃,陳萬年要是不將張勃一家搞出些事情來,那就是對不起天子,辜負了天子劉奭對自己的期望。

張勃,此回不死也要脫層皮。

生活總是幾家歡喜幾家愁的,苟參其實這會心裏不是太高興,他覺得自己在處理魏和義一家的事情上,剛開始犯了一個小錯誤,有些婦人之仁。

既然要誣陷張臨和魏燕有男女關係,可是怎麼就忘了“檢查”一下,那個魏燕到底是不是處^女?

萬一魏燕還是黃花大閨女,這個誣陷的劇情就有了些瑕疵。

還好,魏燕最終被杜陵的段會宗確認為“婦人”,而不是“姑子”,不知是魏燕從前和某個男子有過關係,還是葉偉光找的那幾個人對魏燕做了什麼?

不過,隨着事態的發展,魏燕的事情已經不再重要。

至於魏和義口中指向張勃一家的那封絹帛,只要能讓陳萬年、或者查案的別的人看得出大概意思就好了,反正,魏和義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張勃想要和魏和義質證的可能都不存在了,誰還能說得清張勃到底和匈奴人有沒有過什麼陰謀呢?

歲旦沒過完,很快的長安城就傳出了廷尉抄富平侯府的事情,緊接着,天子以叛國的罪名將富平侯張勃棄市,其子黃門郎張臨大不敬,腰斬,家產充公,其全家老幼被發配流放到了南越儋耳郡。

富平侯一家,從此消失在大漢國人們的視野中……

歲旦過後的大漢長安城依舊的那麼陰霾重重,太陽在烏雲的後面羞羞答答的就是不露出頭來,苟參還在糾結於到底去不去魏郡,或者以一個什麼樣的理由不去魏郡,朝堂里就出了事情。

ps:

【南越儋耳郡,今海南儋州市三都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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