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春江花月夜(中)
宋若情醒來,發現陽台上停着一隻七彩羽翼的鴿子,腳上綁着一個竹筒,竹筒上書寫:“此鳥為青鸞。我走了,十日之後,湖心畔邊,春江花月,不見不散。”
“哼,我才不去。你個變態的夏燃彥。”宋若情將紙撕得粉碎,將鴿子往天空一拋,鴿子飛着翅膀飛向天空,停在樹枝上。
宋若情滾回床上繼續睡覺。
多少年後,宋若情才明白,其實當年初遇他的時候,早已情根深種,任憑命運顛沛,終是無法將那人忘懷。
夏燃彥離開洛陽后,宋若情又恢復了自由不羈的生活,這幾天來,逛東市走西市,這一天,宋若情毫無目的地轉着轉着,竟然不經意之間轉到了柳花泊。
“見鬼,竟然走到這來了。”宋若情仰頭長嘆,然後竟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唉,公子您來找哪位姑娘呢?”柳花泊的女東家的臉上撲着白白的香粉,一笑時剝落不少。
“我來找步綺姑娘。”宋若情拿出一錠銀子道。
“啊哈哈。”女東家接過銀子掂了掂量后道:“那請公子稍等吧。步綺姑娘正在接客呢。”
“那麻煩你先通傳一下,說我是夏燃彥的朋友。”宋若情道。
“好吧,我就幫你通傳一下。公子先到純心閣侯着。”
宋若情到了純心閣,約一盞茶的功夫,步綺姑娘便來到了,“參見宋姑娘。”
“步綺...步姑娘...不必多禮。”宋若情道,“唉呀,瞧我這稱呼多拗口,如果步綺不介意,我就叫你步綺姐姐吧。”
“宋姑娘有禮了。”
“你怎麼看出來我的女的?”宋若情問道,她今天可是一副公子模樣的打扮。
“呵呵,因為宋姑姑你長着標緻的瓜子臉,聲音柔婉,身板纖細。”
“哦哦,步綺姑娘真是觀察入微啊。”宋若情誇讚道。
“不知宋姑娘找我有什麼事情?可是為了夏公子而來的?”步綺道。
宋若情故作淡定道:“你是說夏燃彥公子吧,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我是怕你不接見我,才報了他的名字的。”
“哦?宋姑娘跟夏公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步綺道。
“嗯,我只在那一天見過他,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了。”宋若情道,“步綺姑娘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步綺善意地笑了一下道,“我也好幾天沒見着夏公子了,之前他在洛陽的時候,經常在我這來聽聽琴喝喝茶的。”
“哦。”宋若情心裏莫名地放鬆了下來,看來這夏燃彥真的去忙其它的去了,於是接着道,“那一天我聽了步綺姑娘的琴音,回去之後經常心懷仰慕那美妙的琴音,故此次冒昧尋來,想再聽聽姑娘的琴音。”
“宋姑娘真是太抬舉我了。”步綺道,“如不嫌棄,我再彈一曲給你聽。”
“好啊,求之不得呢。”宋若情道。
步綺抬着纖纖十指,熟練的拔着琴弦。
宋若情痴痴地聽着。一曲畢,步綺朝宋若情笑了一笑。
“彈得真好。”宋若情拍手稱讚道。
“宋姑娘會彈琴嗎?”步綺道。
“呵呵,不會。”宋若情道,“我只會聽。”
“哦。對了,有一件事想問一下步綺姑娘。我想問一下夏公子為人如何。”宋若情道。
“他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文武雙全,胸懷大志。”步綺道。
“哦。”宋若情道,“我對他還沒有你了解得深呢。”
“呵呵,時間久了你自然知道了。”步綺道,“我認識他已經有五年了。”
“哦,五年?”宋若情心裏揪了一下,“那步綺姑娘可算得是他的紅顏知已了吧。”
步綺道:“不算是。夏公子他是一個很長情的人,在五年前他與吳小媛分手后,就再也沒有愛上其它的女子,他只一心專註他的事業,說到底,他是一個很有事業心很有上進心的男人。”
“哦。原來如此。那吳小媛呢?”宋若情道。
“她已經嫁了。”步綺道,“這個女子很低調,我從來也沒有見過她。”
“哦。那步綺姑娘怎麼不抓住機會,我看得出來,夏公子對你挺好的。”
“我也覺得他對人不錯,我正在考慮呢。”步綺紅着臉道。
“對了,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宋若情道,“改天再來聽姐姐彈琴。”
“好,宋姑娘慢走,不送了。”步綺道。
宋若情正欲離開柳花泊后,有人叫住她。
“請問你是宋姑娘吧。”來人道。
“你是?”宋若情問道。
“我是這裏打雜的,在幾天前,有個叫夏公子的人,說如果見到您到了柳花泊,叫我這個轉交給您。”說罷將一包東西遞給宋若情。
“你怎麼知道我是宋姑娘?”宋若情道。
“很簡單,夏公子臨走這前交給我一副畫,你看。”小二打來一副畫,畫的正是宋若情,“我這幾天一直注意進柳花泊的來人,所以我就知道你就是宋姑娘。”
“哦,那謝謝你了”宋若情道,“你能把這畫送給我嗎?”
“不客氣,可以送給你。”小二道,“我還有其它的要忙,宋姑娘請便吧。”
宋若情點頭離開了柳花泊。
夜晚,宋府
宋若情仔細地端詳着自己的畫像,畫像畫得栩栩如生,她道:“沒有想到夏燃彥除了殺人如麻,筆墨丹青倒也不賴,看來我是小看他了。”
說罷便將小二轉交的包裹打開,裏面藏着一張紙條:“如果你晚上不想那麼快就見周公的話,你可以看我我這幾年來寫的詩稿拙作,好不好?”
“切,我為什麼睡不着啊,還問好不好。”宋若情翻開詩稿手寫本,一股淡淡的墨香味飄逸入鼻,她隨意翻看了幾頁,便徹底愣住,“哇噻,沒有想到殺人如麻的夏燃彥夏公子,書法竟然如此沉重凝練,端莊大氣。嘖嘖,看來我真的是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深夜,宋若情依然坐在椅子上,繼續翻看着夏燃彥的詩稿道,“這時間,不是五年前寫的嗎?夏燃彥看來也是個心思細細膩之人。”
自此後幾個夜晚裏,宋若情都掌着燈火,通宵達旦地看着夏燃彥的詩稿。
十天一彈指便過去了。
“宋若情,醒醒了。我們一起去游湖,好不好。”薛青青推了推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宋若情。
“誰啊?”宋若情揉揉困腫的眼睛,許久都睜不開來。
“出去逛街啦,豬。”薛青青拎起宋若情的耳朵大喊。
“啊,我不去了,我昨天零辰才睡着,你讓我多睡一會兒。”宋若情蒙緊被子,不理睬薛青青。
“你......”薛青青自討無趣,只得離開了宋府。
“天啊,這都什麼時候了。”宋若情醒了後下床來打開窗一看,太陽下山了。
“今天是第十天,今天晚上夏燃彥會在無名湖畔邊等我,我到底去不去呢?”宋若情道,“這麼優秀的一個人竟然無緣無故地跟我做朋友,又給我看他的詩作,難道他想讓我了解他多一點?”
宋若情突然心跳加速,捂着臉道,“可是,人家怎麼會看得上我呢,他連對步綺都不上心,怎麼會看上我這個黃毛丫頭呢。唉,一定是我想多了,算了,我不去了。”
宋若情倒在被窩裏,轉念一想:“其實他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麼壞,我去見一下又何妨呢。當是多交一個朋友。”
宋若情開始翻箱倒櫃,“我要穿得漂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