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暴打走狗（二）
馮寂臉上，顯出微微吃驚的神色來，“武士巔峰？這麼快，你就到達武士巔峰了？”馮寂在打探王恆背景的時候，也已經打探明白，王恆的修為，是武士中期。正是因為這一點，馮寂才敢大搖大擺地來挑釁王恆。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王恆，居然在這幾天之內，從武士中期，修鍊到了武士巔峰。
王恆臉色冷了冷，“你怕了？現在怕，也晚了，接招吧！”說完這句話，他深吸一口氣，足底在地下重重一頓，身形猶如駿馬奔馳，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態勢，暴沖至馮寂面前。
“老馬奮蹄”，伴隨着心中的一聲低喝，王恆雙拳猶如鐵鎚一般，猛烈地往馮寂胸口撞過去。試探出馮寂底細后，王恆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使出了拚命的架勢。
馮寂退後一步，腰身一撇，右肘自右至左猛烈地橫掃，撞在了王恆的拳頭上面。
“砰”，兩個人的身軀，都是震了一震。王恆的拳頭，被馮寂手肘砸偏了幾分。
在這一招“老馬奮蹄”之後，本來應該是馬踏飛雪，化剛為柔，以靈活的步法繞到敵人身體一側發動攻擊，王恆，卻沒有用這一招，而是又一招剛強勇猛的“奮馬揚鞭”打了出去。他腳下一頓，強行迫近一步后，腰身一起一伏，猶如騎在一批猛烈奔馳的駿馬上，同時他右手手臂一抬，然後猶如鐵鞭一般，狠狠地砸向馮寂腦頂。
馮寂再度退後一步，雙拳自下而上暴沖，打偏王恆的手臂。
這兩招交手，雙方看似勢均力敵，但是馮寂連續後退兩步，而且每次都是從側面化解王恆進攻，在氣勢上已經處於下風。
王恆抓住機會，氣勢如虹，連續數招猛烈的攻擊打出，全都是自中路強行突破，硬打硬撼，打的馮寂連連後退。
這正是王恆想要的效果。他第一拳試探出雙方實力在伯仲之間，正常的打法誰都難以取勝。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時候，誰的氣勢佔了上風，誰就會取得優勢。而且，王恆這是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出手，他不僅要打贏，而且要打出氣勢，打出威風。馮寂實力並不比他差，但是心態過於保守，開始兩招被王恆壓制，然後就被節節壓制了下來。
“想不到這王恆這麼猛。一出手，就壓制的馮寂喘不過氣來。”
“馮寂的實力，也算不差了。不過論氣勢，他比那王恆就差遠了。”
“這王恆平日一副書生模樣，想不到他修為這麼高，打起架來還這麼猛。”
“那天賀桑還說要跟他比試武藝，以賀桑的功夫，根本不是這王恆的對手啊。”
“是啊，想不到他實力這麼強。幸虧我們有自知之明，沒有去招惹他。”
周圍圍觀的眾人，瞧着二人的打鬥，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砰砰砰”，王恆與馮寂，連續地在交手，馮寂被打的不斷後退，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數息之後，馮寂因為一直被動挨打，多耗費了許多力氣，再加之心情有些緊張，心跳加速，最開始胡亂吸入的那一口氣，再也憋不住了。
“呼”，馮寂重重呼出一口氣，手上的動作，也因為呼出這口氣，而有了稍微的停頓。就在他呼出了一口氣，尚未吸氣的時候，王恆陡然加速，一記兇猛無比的爆拳，砸向了馮寂眼眶。
馮寂心中一驚，匆忙吸一口氣，提拳抵擋。王恆拳頭打到一半，就收了回去。趁着這一招佯攻，王恆順勢呼出了一口濁氣，同時吸進了一大口悠長的氣息。
這一氣息之間的轉換，平常人很難發覺。然而王恆，憑藉對於氣息轉換時機的精確掌控，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王恆吸進一口氣后，冷笑一聲，依舊是大開大合，從正面猛攻上來。馮寂氣息打亂，只能見招拆招，勉力抵擋。
再交手數招，王恆瞅准機會，在馮寂一口氣呼出，另一口氣尚未吸入的時候，突然連進兩步，一拳當胸搗出。
馮寂此時舊力已失，新力未到，心中雖然想閃躲，腳底下的步子卻動不起來。
“砰”的一聲，王恆的拳頭，結結實實打在馮寂胸口，打的他一連退後了四五步。
馮寂心中一急，臉色漲的通紅，試圖反擊回去。奈何氣息散亂，根本就沒法發動有效的反擊。
王恆一拳打退馮寂，身形緊緊地跟了上去，不給他喘息之機。
又斗數招，“砰”的一聲，馮寂左肩又中了一拳。他腳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我輸了，別打了。”馮寂連連後退，以急促的聲音道。
“認輸了就跪下給老子磕頭！剛剛你是怎麼說的來着？”王恆手上絲毫沒有放鬆，依舊緊緊逼迫着馮寂，嘴中從容道。
“你…你別逼人太甚！”馮寂又驚又怒，喘着氣道。
“逼人太甚的可不是我，而是你。”王恆一邊說話，手上招式一變，抓着馮寂的一個破綻，化拳為掌，一掌拍在了馮寂臉上，拍的劈啪作響。
“這馮寂，完了。再這麼下去，臉都會被打腫。”
“他現在也是騎虎難下，認輸了就要跪下磕頭，那樣臉面就全都丟了。”
“誰叫他不知深淺去招惹別人？現在不認輸，只怕最後會輸的更慘。”
“這小蠻子，當真是有些手段。咱們以後，還是少招惹他為妙。”
一些議論紛紛的聲音，自旁邊響起。
就在眾人的議論聲中，“啪”的一聲，馮寂另一邊的臉又被王恆抽中，迅速紅腫起來。現在他的臉，兩邊都腫起來，更像一個豬頭了。
王恆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的主動，卻並不急於放倒馮寂，而是繼續尋找機會，狠狠地抽馮寂的臉。
馮寂又羞愧，又憤怒，眼中顯出瘋狂之色，招招都是拚命的架勢。但是此時他氣息散亂，實力大減，再來拚命，已經晚了。
“啪”、“啪”、“啪”，打臉的聲音，不斷響起。
在第五次被抽中臉頰之後，馮寂終於徹底泯滅了鬥志，兩手一攤，無力地捶了下來，不再抵抗。他以屈辱無比的目光瞧着王恆，以手指着自己脹成豬頭的臉，狂吼道“王八蛋，你打啊！你再打啊！老子讓你打！”
“老子就打！”王恆毫不手軟，照着他臉上就是一巴掌，將他抽翻在地。
馮寂被打倒在地上，身上沾滿塵土，眼中流露出怨毒的神色，以陰沉的聲音道，“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王恆冷笑着看着他，以冷峻的聲音道，“都到這時候了，還要嘴硬嗎？”說著，上前一步，抬起一腳，踩在了馮寂的臉上。
馮寂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反抗，也不敢再說狠話。他知道以王恆這種毫不手軟的心性，自己若是再發狠，只會吃更多的苦頭。
“以後你這隻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若是再出言不遜，我踩爛了你這張嘴，聽到了嗎？”王恆緩緩轉動着腳掌，冷冷道。
馮寂嘴中含着血水，以含混不清的聲音道，“聽到了。”
“聲音大一點，我聽不到。”王恆腳底加重了力度，道。
“聽到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馮寂帶着哭腔，提高了聲音道。
“諒你也不敢了。”王恆冷哼一聲，腳底發力，在馮寂臉上又重重踩了一下。
馮寂發出一聲慘叫。周圍的人，全都以同情無比的目光瞧着他。今天，他的臉算是徹底丟到姥姥家了。
王恆臉上恢復淡然的神色，拾起自己的書離去。不少的人，都向他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這王恆，下手還真是狠。馮寂這個倒霉蛋，以後一輩子都在學館裏抬不起頭了。”
“城東馮家，也算是有些勢力的家族。這王恆，不知道什麼來頭，居然沒有絲毫的顧忌。”
“以後我們還是少招惹是非吧，管他是東黎人還是什麼人，這樣的狠角色，咱得罪不起。”
“是啊。人不可貌相，咱還是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得了，不要去招惹這些殺神一般的人物。”
一些曾經嘲諷過王恆的人，帶着絲絲后怕，在後邊竊竊私語起來。
王恆打了馮寂之後，並沒有去學堂聽學，而是去了陸展的住處，找着了正準備出門的陸展。
自那日與賀桑的衝突之後，這幾日間，王恆也是多留了一個心眼，打聽清楚了烏野城中的形勢。
如今烏野城的城主，由賀家擔任，但賀家並不是烏野城中的老牌家族。他們利用六十年前大殷王朝創立的機會，效忠新的秦郡郡王楊霄，得到楊氏家族庇護，凌駕原來的老牌家族之上，獲得了烏野城的權柄。
如今六十年過去，賀家依舊掌握着烏野城，但是原來的陸家等老牌家族，也漸漸恢復了元氣。尤其是五年之前，駐守秦郡的威武王殷野強行推動科舉，擇優選拔人才，打破秦王楊氏一族維持的門閥統治之後，賀家在烏野城中的影響力，進一步下降。
如今，烏野城中幾個老牌家族，都已經隱隱有了與賀家分庭抗禮的能力。這也是那日陸展敢借弓給王恆，讓賀桑下不了台的原因。
見到陸展后，王恆簡要將暴打馮寂的事情說了一遍。陸展聽了，微微一笑，道，“王兄，打的好。這馮寂，就是賀桑的一條狗。你暴打了這條狗，其他的狗以後在仗勢欺人的時候，就會三思而後行。你儘管放心，馮家要是來找麻煩，我們陸家替你擺平。你在學館裏頭，儘管安心讀書，準備科考。”
王恆行禮道謝，道，“我自己倒不懼他們，但是我王伯一人在家，我怕他們去找他老人家的麻煩。”
陸展思索一會，道，“我去安排人，把他老人家安頓到我們陸府裏邊去。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住在我們府裏頭，也好照應一些。”
王恆早已預料過，自己鬥了賀桑，陸展會幫自己。但是他也沒有意料到，陸展竟會把忙幫的這麼徹底。
“陸兄高義，王某感激不盡。以後，若有幫的上忙的地方，儘管吩咐。”王恆拱手行禮道。
陸展擺了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我是敬重王兄的為人才這麼做的，大家以後都是朋友，不必多禮。”
王恆也不多客套，微微行了一禮之後便離去了。有了陸展的大力支持，他心裏就吃了一顆定心丸，可以安心去讀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