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情歸何處
（）“我沒事.”慕容蘭絮掙扎着想坐起身.卻被他按住了肩膀.重新掖好被子.
“別動.太醫說你需要休息.”
“你們畢竟是親兄弟.別為了傷了和氣.不然剛剛安定的南楚再次掀起波瀾.我便成了罪人了.”
歐陽鴻睿聞言一笑.眉間卻是化不開的寵溺.“紅顏禍水啊.”
慕容蘭絮無語.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說笑.斜睨了他一眼.“所以.別走那一步.”
歐陽鴻睿認真地點了點頭.嚴肅說道：“嗯.放心.大不了我將一切都給他便是了.除了你.若是連這些他都不滿足的話.”說著眼眸轉得深沉.聲音亦變得冷厲.“我也沒有法子.”
慕容蘭絮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事情怎會發展到這步.都是她的錯么.
季驚雀恭敬的走了進來.在歐陽鴻睿耳邊低聲說了什麼.然後又無聲的走了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么.”慕容蘭絮擔心歐陽鴻蕭會做出什麼無法挽回的事.那麼就真的沒法子了.
“沒事.孟燁熠帶着歐陽鴻蕭出宮了.”
慕容蘭絮皺眉.孟燁熠帶歐陽鴻蕭出宮做什麼.歐陽鴻蕭又是為何同意跟他走的呢.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平凡的竹舍.依湖而建.院中里種着同一種沒見過的花卉.迎着寒風竟然開的絢麗無比.
歐陽鴻蕭剛要問孟燁熠這是什麼地方的時候.從屋裏正緩慢走出一個近八旬的老者.看到門口的兩人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即笑道：“四皇子和蕭王怎麼來了.寒舍簡陋.快快請坐.”
歐陽鴻蕭更是一頭霧水.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他怎麼一眼就認出自己了.再看孟燁熠.毫無疑惑的大方落坐在竹椅之上.
孟燁熠大老遠的將他帶到京郊外到底是欲見什麼人.難道就是這個老頭.
“你真的認不出來這是誰么.”
歐陽鴻蕭聞言一愣.仔細看向老者.瘦骨嶙峋.滿頭雪發.一臉皺紋的他卻在淺淺笑着.半晌.歐陽鴻蕭終搖頭道：“本王似乎不識.”
老者笑道：“蕭王認不出那是自然.我與王爺也只是幾面之緣而已.”
“你到底是誰.”歐陽鴻蕭神情瞬間冷了下來.質問出聲.
“我是華嚴.”
他說什麼.華嚴.那個神醫.怎麼變成這幅模樣.易容.
歐陽鴻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厲的目光死死盯着對面的白髮蒼蒼的老頭.腦中一連串的疑問將他包裹的嚴實.快要沒有思考能力了.視線落在孟燁熠身上.見他翹着二郎腿.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從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這個老頭沒有說謊.
孟燁熠一直含着笑容將一切道給歐陽鴻蕭聽.還時不時的注意着他的反應.見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之後.笑意更深了.若不是知道他的為人.他這笑定會被當作幸災樂禍的表現.
“這就是你今日帶我的目的.”歐陽鴻蕭整理了下心神.深吸一口氣.淡然出聲.
“蕭王.我不知道四皇子帶你過來的目的是什麼.但請你不要告訴絮兒關於我的事情.”華嚴帶着請求目光的看着歐陽鴻蕭.
歐陽鴻蕭猛地回頭.冷聲問道：“她還不知道.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華嚴凄然一笑.可眼眸深處卻是道不盡的滿足.“我也不知道.或許只是遵從本心而已……”
遵從本心.本心是什麼.就是為一個人付出了卻不讓她知道.這就是本心么……
自從孟燁熠將歐陽鴻蕭帶出宮以後.歐陽鴻蕭就從未進過宮.更沒來見過慕容蘭絮.直到三日後.歐陽鴻蕭遞上了摺子.向歐陽鴻睿請奏讓他回了邊關.
御書房內.歐陽鴻睿看着這封摺子久久不能回神.俊眉擰在一起.眼眸無一絲反光.深邃的如同漆夜.
“怎麼.想不通.那你可得好好感謝我了.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呢.”孟燁熠得意的昂着頭挑眉說道.
“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也沒費什麼唇舌.只是帶他去見了一個人而已.”
孟燁熠此言一出.歐陽鴻睿便明白他口中的人是誰了.深沉暗黑的雙眸中帶了一絲悲痛.輕嘆一口氣問道：“他怎麼樣了.”
“估計堅持不了兩日了.就在歐陽鴻蕭走後的第二天他就動身回曇花谷了.”
歐陽鴻睿不解.“你怎麼不阻止他.”
“你覺得他會在你們眼皮下去死嗎.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放心吧.我已派人送他回去了.只是能不能堅持到就未知了.”
曇花谷至京都的路程.即使快馬也得兩日.而華嚴的身體自然騎不得馬.即便途中不停歇.馬車的速度怎麼也得五日.算算日子.即便他能堅持到.只怕也……
思及此.歐陽鴻睿與孟燁熠同時嘆了一口氣.面上都帶着隱隱的悲傷.卻不知慕容蘭絮正好進來了.二人的反應讓她微微有些詫異.出聲笑道：“你們怎麼了.為何都嘆氣呢.”
“沒什麼.歐陽鴻蕭回邊關了.”歐陽鴻睿立刻收斂了隱約的傷感.走下龍案.拉起慕容蘭絮的手溫柔的說道.
“真的嗎.他怎會突然就走了呢.”
“這你得問四皇子了.是他說服的歐陽鴻蕭.”
慕容蘭絮看向孟燁熠.等着他回答.卻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直擺手.依舊是淡漠一切的笑容.“小意思而已.若是覺得過意不去.倒是有一法子可以謝我.”
“說說看.”
“我也不兜圈子了.我看你南楚也安定下來了.是時候該談一下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孟燁熠斜靠在椅子上.右手裏把玩着扇子.“我也不是什麼聖人.自然想要回報.更何況這是我們之前早就說好的.”
慕容蘭絮和歐陽鴻睿不約而同的對看了一眼.心下也知道孟燁熠的意思.他已助南楚除去了內憂外患.並順利幫歐陽鴻睿回到了原位.還為他們解決與歐陽鴻蕭之間的矛盾.是時候輪到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了.
與其說代價倒不如說是報酬更為貼切.各取所需.各得所得.
慕容蘭絮走到孟燁熠身邊坐下.“這是自然.答應的事情怎會不守信.只是璃鎏盒之前我給了歐陽明哲.此時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
“這就不勞絮兒操心了.我已找到.”
孟燁熠說著拍了拍手.外面的侍衛聞聲從房頂上躍下.無聲地走進來.手中還捧着一個錦帛包裹着的方盒.放在桌上便悄無聲息地出去了.和來時一樣.未沾染片粒塵埃.
歐陽鴻睿心下暗暗驚嘆.沒想到孟燁熠手下竟有如此高武功的人.只是從來未真正與孟燁熠交過手.那麼他的功夫究竟又到了什麼地步呢.
一句話.定是個可怕的對手.
慕容蘭絮將錦帛打開.露出那個明晃晃的璃鎏盒.還是那般模樣.不知為何.此刻再次看到卻多了幾分滄桑之感.
“絮兒.將你手中的四塊鳳佩拿出來吧.”
慕容蘭絮皺着眉不解的看着孟燁熠.他說得是那幾塊鳳佩么.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不用懷疑我是怎麼知道的.儘管拿出來便是.”
慕容蘭絮扭頭看了眼歐陽鴻睿.見他也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我並未全部帶在身上.等我去取過來.”說罷朝着寢宮而去.
御膳房裏.再次剩下孟燁熠和歐陽鴻睿兩人.輕晃的燭火.透明的紗幔.同是面容俊美又心思城府深沉的人相對而坐.這樣的環境.氣氛竟莫名的有些森冷.
“你是何時知道這些的.”
“其實早在歐陽明哲請玉碎居滅口的時候.我便料到你們定會找到我玉碎居.原本只是想讓你歐陽鴻睿欠我一個大大的人情.卻沒想到我多年尋的璃鎏盒竟然在你們手裏.並且還得到了東陵與北玄的鳳佩.這讓我的確很吃驚.四塊鳳佩.我曾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去集全.卻沒想到最後發現絮兒的手裏竟然擁有兩塊.於是也就順水推舟了一番.將我手裏的西嶽鳳佩也借勢給了你們.果然沒讓我失望.連最後的一塊紫玉鳳佩竟也到了她的手裏.你說是不是天意如此.”
孟燁熠的一番話讓歐陽鴻睿稍有些反應未及.然而下一瞬.歐陽鴻睿冷笑出聲.“果然好計謀.原來四皇子早就知道關於璃鎏盒的秘密了.只是到底能不能打開.而裏面又會是什麼.並未有人知曉.”
“所以.我才更想打開看看.若真是偌大寶藏.那我們便可更加大展一番拳腳.若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傳說.這天下覬覦璃鎏盒的人不也就死心了么.”
歐陽鴻睿淡淡看了他一眼.不置一語.
慕容蘭絮帶着滿腹疑惑的取回了幾塊鳳佩.再次回到御書房的時候.感覺周遭的空氣幾乎全部凝結了.快要無法呼吸.慕容蘭絮下意識的腳下頓了頓.放慢了腳步.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平息下來.
“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