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關妍很淡靜的看完這張寫得又長又臭的便利貼，拉起拖箱回到房間。
還算守信承諾，某人。
她拿出化妝包，對着鏡子仔細端詳着因整夜睡不好而臉色蒼白的自己。
非池對她很重要，池灝也一樣，所以，不要再多想什麼，她這樣告訴自己。
這世界總是這樣，你必須付出一些東西，才能換回一些東西。而人永遠是這樣，明明是錯了，卻永遠都會為自己找到最完美的借口。
……
凌昊立在陸堯的面前，雙手環胸的盯着他，氣哼哼的抗議：“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
“說什麼？”陸堯眼盯屏幕，十指翻飛的回復着郵件。
“圖越上下都在傳着漫天流言，猜測着是不是工程部打算大換血。”凌昊氣結。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陸堯仍然不看他，專心的點開對方傳來的附件，只一瞥，眸內便黑暗蔓延。風車，鬱金香，鹿特丹！
“因為，招標工作是由我工程部直接負責的，你架空我這個主管負責人直接下令，令全部門同仁均揣測我是否犯下彌天大錯，以至紅人地位不保，是不是分分鐘都可能被貶西伯利亞那麼遠！”
“你會不會太閑了？”陸堯語焉淡淡的滾動着郵件往下拉，越看，眼裏的冷意越加聚凝。
“會！我都被你架空了！”凌昊語氣不好，但卻是別具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其實他是上來探測口風的，他很好奇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情勢大逆轉。
陸堯的眼眸定在最後一幀相片上，沉默數秒，回復一如往常的淡寂模樣：“你不是希望我給個投標名額給她嗎？我們達成共識了，為免你再次發神經的攔截招標邀請，我只好直接下令你的部屬。”
言下之意是他是老闆，行使CEO權利需要徵詢眾人的意見？
“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凌昊後來冷靜的想了想，覺得關妍的表情很不對，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衣着不對，他似乎猜測到什麼。
“什麼也沒發生，我說過這個項目耗資巨大，我需要一個更專業的設計團隊，撇開國外設計院不說，非池是個不錯的選擇，關妍沒有回來之前，我也是這麼跟你說的。”陸堯慵懶的靠向椅背，公事化的給出解釋。
有些恩怨，只有他與她兩人才解決。
凌昊想了想，嘆氣：“陸堯，給我點面子，留點情面。”
電腦傳來很輕的叮的一聲，陸堯垂眸掠了一眼，伸手擊着鍵盤，薄唇冷峻：“除了公事，我與她不會有任何私人恩怨。”
答案出人意表，凌昊懷疑回望。
“別懷疑，我答應簡媚，完成手上頭的工作，我便和她去阿姆斯特丹拍婚紗照。”陸堯語無波瀾的回應某個人的擔憂。
凌昊驚訝。
“你說的是真的？”果真出人意表啊，之前都沒有聽他提起半分！
“你質疑？”陸堯對他的反應很不以為然，邊敲擊鍵盤迴復邊說：“不是早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么？我與她拉上天窗是遲早的事情，五年對一個女人來說，是個不短的時光。”
“也是，簡媚跟你一起也不短時間了。”凌昊聽他這麼說，神情一松。
陸堯沒接話，回復完郵件后，視線再次定在某幀照片上，冰凝到沒有溫度。
“那沒別的事，我先出去。”凌昊見他又沉默，慢悠悠的轉身。
“等下。”陸堯從背後叫住他。
凌昊訝異回首：“又怎麼了？”
陸堯伸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卡遞給他：“她的房卡。”
凌昊伸手接過：“所以說，我凌晨冒着嚴寒去樓下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接的她，真的是因為躲避你的惡意糾纏？”
陸堯唇角動了動，最終選擇緘默。
“陸堯……”凌昊在原地站定。
“不會有下次了。”陸堯打斷他，眸內泛起淡漠之色。
凌昊聳聳肩：“OK!你們的事我不過問！”其實，他能不能說，他真的很好奇？！
結果的結果是，凌昊拿着房卡直接上了74樓。
房間已經被打掃過，沒有一絲能巡逡的痕迹，但是桌上的一張小紙條，卻證實了他的猜測。
留言很簡單，上面龍飛鳳舞的大氣行草很明顯的出自某人的手筆。
上書：
儘管交易不盡完美，但承諾我仍會兌現，能否真正如你所願，就得看你的本事。
交易！！
凌昊細細咀嚼着這個頗有深意的字眼，玩味的把字條疊起，開始幫關妍收拾行理。
她的東西不多，除了換洗衣服，幾乎都放在箱子裏原封不動，所以收拾起來不費勁。想了想，還是把字條放進箱子裏衣服的上面。
……
August。
池灝出現在關妍面前時，關妍只覺得自己快要冷死。
今天降溫了，她根本沒留意天氣的變化，接到池灝的電話時，她明明看到有陽光，所以只披了件呢大衣出門。
出租車司機說氣溫將會降至零下十度，天上飄起雪來，有雪的北京，其實挺美的，她有五年沒有看過雪了，鹿特丹的冬天很像珠海的冬天，陰冷，多雨，基本沒有什麼機會見雪。
池灝把車停好，從車上下來，看見關妍鼻子凍得通紅，不禁大皺其眉：“這麼冷的天氣，你穿這麼少？你以為這裏是鹿特丹？”
關妍看着他，只是笑：“你不是問我天氣嗎？我接到你的電話時睡得昏天暗地的，拉開窗看見有太陽，腦里一時沒轉過來，鹿特丹的冬天沒這麼冷，我快要忘記這座城市的氣溫了。”
池灝眉頭皺得更深，把她包進自己黑色的大衣里：“還好意思說，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摻和這件事。”
“這不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情。”關妍靠在他的身上，雙手環到他的腰后取暖，仍舊笑着，可眸底深處，卻掩藏着一絲無人能見及的落寞，她的身體內仍殘留着另一個男人的味道，現在卻貪戀這個懷抱，真是鄙視自己。
“外邊這麼冷，怎麼不先進去？”池灝低頭傾着她，語氣稍軟。
“我想快點看到你。”關妍貓一樣的乖巧埋進他的懷裏。
“傻，進去再說。”
“好。”關妍甜笑着隨着他的步伐一起旋身，抬眸便迎上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
四目，這樣遇上。
這個世界真是小得令人無語。
簡媚挽着陸堯的手臂，與他一併站在August的門口，見到關妍與池灝時，也有一剎微愕，她偷偷地窺了窺男友的臉色，臉上淺淺的笑容一瞬變得迷詭。
池灝顯然也看見了推門而出的一男一女，他看着面色深沉的陸堯輕微的點了點頭，不露聲色。
倒是關妍，神色無恙，只是禮節性的對兩人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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