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後會有期

024:後會有期

此刻,繁星盜惡劣的心情終於迅速疏解,斜睨了閑詩一眼道,“那酒價值不菲,名叫蝕骨香,千金難得,何臭之有?除非是你的嗅覺有問題。”

閑詩自嘲一笑,“你說得對,我爹娘也說我的嗅覺有問題,能把香的聞成臭的。唉,看了很多大夫都看不好,估計是惡疾絕症,雖不至於喪命,但卻倒人趣味。”

同時被爹娘數落的,自然還有妹妹閑燕,跟她一樣的怪癖,若說她們兩個不是親生,都不太有人相信。

越是香濃的美酒,姐妹倆的排斥便越是強烈。

繁星盜眸色轉深,道,“我敢肯定你沒有看過大夫,這種應該是心病,也許並不難醫治。”

閑詩的心猛地一震,沒想到他能看得這般透徹清晰。

確實,她與閑燕皆是緣於心病才會排斥酒香,姐妹倆也從來不曾為此次看過大夫,因為她們知道,心病需要心藥醫,而她們需要的心藥,只有爹娘能給得。

可惜,她們的爹娘將心藥藏了起來……

見閑詩兀自陷入沉思,繁星盜也不作打擾,默默地看向夜空。

待閑詩回過神之後,便站起來告辭道,“我回房了。”

繁星盜跟着站起來,“你原先不是打算睡在這兒的?”

閑詩玩笑道,“拜你所賜,沒有那隻價值不菲的繡花枕頭我在屋頂便睡不着。”

繁星盜撇了撇嘴,不屑道,“你是不習慣有其他人在屋頂。”

又被他一語言中,閑詩微微笑了笑,正準備動步,繁星道又道,“你留下,我走。”

不等閑詩答應,他便轉身大步離去,閑詩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輕聲道,“後會有期。”

男人的步子微微一頓,繼而縱身一躍,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閑詩的臉卻在急速地躥紅,她極為懊惱怎麼會對男人說出那聲後會有期?

她並不期待與他再有見面的機會,可她偏偏說出來了,真是奇怪。

這種感覺實在是糟糕透了,好像她一個已經嫁人的有夫之婦,在刻意勾:引其他男人似的。

想到花流雲那五個紅杏出牆的前妻,閑詩再一次告誡自己,千萬與其他男人保持距離。

無論花流雲如何對待自己,她都不會背叛他,除非,花流雲的所作所為,超出了她所能忍耐的最低限度。

一夜屋頂好眠,在天蒙蒙亮的時候,閑詩便悄然回到寢房,自行更衣洗漱。

“咚咚咚”的拍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閑詩以為是丫鬟之類,出現在門外的卻是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男人,面貌憨直,身材魁梧,濃眉下的大眼顯得格外炯炯有神。

“你是?”

“少奶奶早,我是管家的兒子余呈祥,少奶奶可以跟少爺一樣,叫我阿祥。伺候你的小梅與小菊昨晚吃多了,正在鬧肚子疼,是以,一時半會兒沒法過來伺候。雖然我沒有姑娘家心靈手巧,但還是有許多用得上的地方,少奶奶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會努力做好的。”

閑詩微微笑了笑,“讓小梅與小菊好好休息,我沒什麼需要伺候的地方,你去忙其他的事吧。”

“那可不行。”余呈祥固執地搖了搖頭,“我若是離開,非但良心上過不去,小梅小菊兩個還會把我給罵死。”

見這個男人如此堅持,閑詩便也沒有勉強,越過他走下了通往院子的台階。

清晨的風有着夏日難能可貴的幽涼,閑詩走走停停,心情甚好地賞玩起了院中的花草樹木。

余呈詳怔了怔,隨即跟上她的步伐,驀地問,“少奶奶想要沐浴么?我幫你準備熱水去?”

閑詩頗為錯愕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道,“謝謝你,不過我沒有清晨沐浴的習慣。”

“哦。”余呈祥自言自語般道,“以前的少奶奶都喜歡……”

見閑詩又朝着他看過來,余呈祥微紅了臉龐,適時止住了口,滿臉寫着歉意。

似為了排解尷尬,余呈祥拍了拍腦袋道,“早膳應該差不多好了,我去給少奶奶端過來。”

一個男人過問女人家沐浴的事,怎麼想怎麼尷尬,不過閑詩很快便釋然了,定然是那兩個丫鬟叮囑過他的緣故。

如此一想,閑詩便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對着跑開的余呈祥客氣道,“謝謝。”

余呈祥霎時止住腳步,回頭憨憨一笑,“少奶奶,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不需要道謝。”

閑詩在寢房外間用早膳的時候,余呈祥便在院子裏賣力地打掃,待她走到房門外時,原先有些枯枝與落葉散落的院子整潔了許多。

“辛苦了。”閑詩走到一棵樹下,望着樹下乾乾淨淨的土面,禁不住感慨,“其實落葉繽紛的感覺挺好的。”

余呈祥一愣,有些惶恐地問道,“少奶奶,我是不是掃錯了?你不喜歡?”

閑詩搖了搖頭,抬首望着繁茂的枝葉,慨嘆,“越是美好的感覺,似乎越是難以維持持久,譬如那些落在地上的漂亮落葉,若是沒有及時掃去,就會幹枯或者腐爛,變得醜陋與多餘。”

就如她曾經對爹給的寵愛、杜有給的關懷,甚至是對花流雲給的心動感,都沒法延續。

“少奶奶……”余呈祥有些欲言又止,閑詩朝他微微一笑,漫步到了別處。

余呈祥卻傻傻地站在樹底下,沉浸在閑詩的那番話里久久地出不來。

在院子裏閑逛了一會兒,閑詩突然想到了什麼,趕緊走到余呈祥跟前,頗為不好意思地問,“阿祥,我是不是該去給……給……公婆請安?”

閑詩不是在這種大戶人家長大,是以對大戶人家的規矩並不熟悉,印象中所有的略知一二也不過來自於杜家。

余呈祥憨憨一笑,“老爺與夫人一大早就去了龍鬚山的避暑山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聞言,閑詩提着的心立即落下,只是感覺怪怪的,哪有一家之主在兒子成親的第二天便出門避暑的?

想到昨日拜堂時花家二老對自己冷漠疏離的態度,閑詩猜測,或許他們根本就是因為不認可她,是以才故意避開不見的?

心中的難過轉瞬即逝,閑詩還沒多愁善感到對那些並沒有建立感情的人投入太多的在乎。

偌大的花家,當家作主的人全都走了,哪怕那些傭人還在一如既往地忙碌着,卻顯得空蕩寂寥,像是失去了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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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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