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程明山
被石塊砸的七葷八素的小虎緊緊閉上雙眼，此時除了死亡他想不出自己還會有第二種可能。
沒有責怪那個令他走到如此境地的中年人，也沒有再去埋怨這不公的世道，而在那一剎那他心中突然有一個看起來髒兮兮的身影劃過，赫然便是那個與自己相互扶持過的奴隸小顏。
“她還好嗎？”
這是小虎失去意識之前最後對自己說的一句話。
朦朧間小虎似乎又回到了淪為奴隸的那段日子，身邊除了那些與自己一樣任人魚肉的奴隸，還有就是那些凶神惡煞的山賊馬匪。
突然一個弱小的身影倒在人群之中，小虎一見毫不猶豫的飛身撲上，用自己的身體死死的保護着身下的那人，耳邊聽到的是山賊們戲虐的笑聲。
“小顏、小顏…”
小虎承受着那火辣辣的鞭撻，看着身下那虛弱到快要死去的面容，口中不斷呼喝着對方的名字。
猛的坐起，額頭上泌出一層冷汗，突然好似意識到了什麼，向四周看去。
熟悉的床榻，熟悉的陳設，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原來自己正在天羅門伙房的小屋之內。
“我怎麼沒死？怎麼又回到這裏了？難道是爺爺把我救了。”
想到這裏，突然自嘲的一笑，道名爺爺的底細他再清楚不過，若是說起對天羅門入門功法的熟悉，現在恐怕還不如他自己，又如何會有救自己的本事呢。
身上被石塊砸中的疼痛隱隱的傳來，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可對於自己究竟被什麼人所救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慢慢的蹭向床邊，已經令小虎感到有些吃力，看來此次所受的傷勢比想像中要大的多，不過與死亡比起來這似乎並不算什麼。
勉強的穿上鞋子已經令小虎疼的呲牙咧嘴，坐在床邊深深吸氣希望可以藉此減輕疼痛。
“笨，去問道名爺爺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突然一拍大腿，又引起一陣疼痛，隨後小虎慢慢的下地，走出了自己的小屋。
伙房的範圍不小，只有三間小屋是道名和小虎用於居住，而其他的伙工則不允許在此留宿，所以要找到道名對小虎來說並不算難。
“哈哈，怎麼樣？不錯吧？我可是已經兌現了承諾，不過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認真的做到你答應我的事情，我保證每個月都有這樣的一頓，如何？”
沒走多遠，小虎已經聽到道名爽朗的笑聲。
只是只聽到道名一人的聲音，那名來客卻是只有支支吾吾的聲音傳出，顯然是在忙着吃喝，敷衍回話。
“爺爺在見客人？這倒奇怪，伙房難得會有人來？是誰呢？”
三個月不曾見過有外人來此，也難怪小虎會如此好奇。
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響靠了過去，眼睛偷偷靠向門縫往裏面看了過去。
“鬼鬼祟祟，進來！”
一個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小虎耳邊響起，險些將他嚇的跌倒，勉強扶着屋門才沒有顯得太過狼狽。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體才推門低頭走進了小屋，好像做錯了什麼一樣，看着地面輕輕說道：“道名爺爺，我、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
“嘿嘿，能夠偷聽，看來你是沒事了？”
聽到這個聲音的小虎，一掃心頭的負罪之感，猛的抬頭看去，幾乎吼叫着說道：“是你？”
“怎麼，小子，看起來你似乎對我有所不滿啊！”
“你、你…？”
“我怎麼了？讓你做了那麼點小事，還差點丟了性命，簡直就是一個廢物，你不會這也怪我吧？”
小虎畢竟只是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此時聽到這個讓自己險些丟掉性命的無賴竟然滿口的責怪之言，氣的小臉通紅一時間竟然不知說些什麼來反駁。
“哈哈，來來來小虎，正好爺爺剛做了一桌子好菜，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想必也餓了，多吃一點，吃完爺爺還有話要對你說。”
“恩”
輕輕走到道名身邊坐下，低頭賣力的吃着滿桌子的菜肴，彷彿要將這些菜肴當成那個無賴全部吃到肚子裏去。
“暴斂天物，簡直就是暴斂天物！”
那中年無賴悲天憫人的說完，也開始拚命的對桌上的菜肴掃蕩了起來，看着一大一小兩人拚命的樣子，道名不斷撫須大笑。
一頓風捲殘雲之後，桌上盡皆杯盤見底，兩名吃客也是吃的四腳朝天的仰坐在椅子之上。
“好了好了，看到你們的樣子真是很有成就感，不過現在吃也吃完了，喝也喝夠了，現在是不是應該談些正經事了。”
中年人仍然一副無賴的摸樣絲毫沒有反應，小虎則坐直起身十分認真的樣子，他也很想知道道名和這個無賴會有什麼正經事談。
“切，我說道名師叔，你不會以為我吃了你一頓還會賴賬吧？我雖然常被別人污衊成無賴，但我這個人一向很有誠信的，不就是收這個小子當徒弟嗎？這沒問題，不過還要問過他才行，我可不想找一個只會與我制氣的小子做徒弟。”
“什麼？做他徒弟？道名爺爺你不會搞錯了吧？”
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小虎猛的拍案而起，指着那個無賴大聲說著。
那無賴慫了慫肩膀看向道名，眼中的意思顯而易見。
而道名則難得認真的拍了拍小虎的肩膀說道：“小虎，難道學習高深的功法不是你的想法嗎？”
“是的，我很想學習高深的功法，可是他…”
不等小虎說完，道名揮手阻止道：“小虎我希望你不要被雙眼蒙蔽了本心，如果你真的還想繼續學習下去就必須有一個可以真正傳授你本例的師父，否則任你如何努力也無法有所成就。”
“這點我明白。”
“明白就好，所以我想來想去最適合做你師父的便是他-程明山。”
“他真的適合我？”
“呵呵，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因為整個天羅門沒人敢將你這個伙房幫工私下收入門牆，只有他敢。”
“為、為什麼？為什麼沒人敢收我為徒？”
“哈哈哈”
小虎還等着道名給出明確的答覆，沒想到程明山卻突然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我笑你無知，笑你自以為是，你以為你夠刻苦夠努力就能夠進入修真界嗎？我告訴你，你妄想，想成為真正的修士需要的是足夠的資源和天賦。”
“…”
小虎思考着程明山話中的意思。
“就知道你不懂，天賦所指的就是一個人的天資，如果天資夠高那麼就會比別人修鍊的更快，但只有天資還不夠，修鍊的過程中需要足夠的資源進行支持，不然在招收門徒弟子的時候也不會收取高昂的報名費了。”
“原來是這樣。”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如果碰到一個天資卓越的好苗子也不是不能改變。”
“你是說我？”
“你別妄想了，我可不認為你是個什麼好苗子，不過吃人嘴短，我實在是無法抵制道明師叔的美食，才會答應他收你為徒，好在看你還有股子韌勁，我也就勉為其難了，讓你去找木岩菇只是個小小的考驗，看得出來你還有些小聰明。”
小虎看着道名，道名輕輕點頭示意此事的確如此，小虎隨即沉思起來，他不是不想學習高深的功法，他想要變強的想法從來沒有改變過。
就在這時，程明山突然起身拍着那看似乾癟的肚子打了一個飽嗝向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道：“如果你想好了，明天天亮就到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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