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一的過去
胡太醫連忙摁住蕭妃,在一旁提醒。
“娘娘稍安勿躁,小心動了胎氣。”
“蘇丫頭,為什麼蕭妃要指着你說你是兇手?”
“會太后,蘇悅不知。”
“太后,臣妾就是喝了她送來的安胎茶才會身體不適,一定是她有心要害我和孩子!”
“敢問蕭妃娘娘,悅悅有什麼動機下毒?難道蕭妃娘娘是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讓悅悅知道了不成?”南風昀道。
“哀家整日宿在宮中,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蘇悅欠了個身,“娘娘,送來的安胎茶可有人試毒?”
“有。”
“那試毒者可有事?”
“沒什麼異樣。”
“既然試毒者都沒什麼異樣,為何單單隻有蕭妃娘娘感到不適?可見這茶一定是經過了別人的手,才被動了手腳,並非是蘇悅暗中在安胎茶里動了手腳。”
“難保你不會下那種只有孕婦才回中毒的毒藥嗎?”
蘇悅笑了。
“蕭妃娘娘的母親號稱毒后,看來蕭妃娘娘也對毒物頗有見數,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就算你不懂毒術,也有可能有心害哀家!”
“剛剛胡太醫說娘娘的安胎茶里被人放了附子草。如果蘇悅真的想害娘娘應該用砒霜,那要直接多了。而不是用附子草。因為附子草根本不會致命,只會讓人流產而已!”
蕭妃臉色一變。
眾人各有所想,但最終不約而同地偷瞄了太后。
如今最想要蕭妃流產的不是蘇悅,而是南風昀的親生母親。
誰都知道她一心想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早日生子,然後登上皇位繼承大統,而偏偏蕭妃先懷了身孕,這和石太后的意正好背道而馳。
太后沒有辯解,深深地吸了口氣。
南風昀與蘇悅相窺了一眼。
難道真的是她?
“哀家有些不舒服,先回慈寧宮了。”
蕭妃沒有再說什麼。
“恭送太后。”
“張喜,傳朕旨意。今天的事誰都不準再追查下去,違令者斬!”皇帝下令不準再追查此事。
“是皇上。”
“愛妃好好休息,朕忙完公務再來看你。”
“恭送皇上。”
“悅悅,既然沒事了,我們也走吧!”
人都走了以後,蕭若心氣憤地從捶着被子,低喃:“石太后,總有一天我也要你嘗嘗被人陷害的滋味。”
忙完了宮裏的事,蘇悅偷了個小空來到日式店裏。
偌大的店鋪里依舊人流如潮。
她看了看日式店裏來來往往不停客人,剛走進店裏身後忽然衝進一夥兒人,讓后將大門關了起來。
“砰砰砰——”
蘇悅還沒反應過來,就是一連串酒罐被砸碎的聲音。
“識相的都老實點!我們是求財,把錢都交出來!”
客人們都嚇壞了,有的尖叫,有的逃命。
劫匪守住了各個出入口,拿着弓弩鋼刀,把所有的客人圍在了中間。當然蘇悅也被圍困在了裏面。
這好似警匪片中搶銀行的情節,讓蘇悅不禁抬頭看了看他們。
劫匪一共有五個人,一個個都矇著臉,穿着相同的黑衣,體形彪悍。
“看什麼看!再看殺了你。”其中一個劫匪對蘇悅恐嚇道。
不久,他們把廚房裏的人都押了出來,阿壽負責三寶樓的生意,他們逼阿壽拿出錢來。
劫匪老大一把拎住阿壽的衣領子逼問:“你就是這裏的老闆?快點叫他們把錢都交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阿壽被他們一問,立刻哆嗦了起來。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誰叫他平日也沒多大膽,有什麼事都是蘇悅替扛着,他只要蒙頭做菜就行。
“幾……幾位大爺……饒命……饒命啊……”
蘇悅一看不行,下樣下去這幾個惡徒拿了錢說不定會殺人滅口。
於是她站起來對着那一伙人道:“幾位好漢是為了求財,那不如先放了他們,要多少錢我給!”
“悅姐——”阿壽如遇救星的大叫起來。
劫匪老大放開快要癱軟成泥的阿壽,走向蘇悅。
圍在蘇悅身邊的人立刻讓了一條路。
“你就是蘇悅?”對方的語氣十分驚訝。
像是不敢相信她年紀輕輕,已經是幾十家店的老闆。
走近了,蘇悅看見他左眼角上有道猙獰的疤。
“正是。請大爺高抬貴手放了這些無辜的人,大爺想要要多少錢,小女子一定讓大爺滿意。”
劫匪老大眼睛轉了轉,忽然一把拉過蘇悅將大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放了他們!”
“是!”
“老大,這個女人真的那麼有錢?”
“廢話!她可是一個聚寶盆,要不是她三寶樓怎麼可能有今天的規模。如果要鬥富,她可比東焱國皇帝富餘多了!”
看着客人們都平安地出了日式店,蘇悅算是安心了。
這時,劫匪老大在貼着蘇悅的耳邊說:“早就聽聞你們三寶樓有的是錢,今天你不拿出十萬兩,休想我們會放了你!”
“悅姐!”
完了,悅姐被劫匪挾持了。
“別管我,護着客人們走。”
阿壽點點頭跑了出去,心想要去找昀王爺搬救兵。
日式店的門又重新被關上,劫匪老大與幾個同夥一個個瞅着蘇悅。
“快點逼她把銀子交出來!”
“十萬兩銀子我現在沒有。”
“媽的,你想反悔!”
說著,亮晃晃的大刀便砍下來,削去了耳畔的一絲秀髮。
蘇悅鎮定的瞟了他一眼。
“難道這位兄弟會把十萬兩銀子背在身上到處走嗎?”
“老大,別和她啰嗦,快帶她先走,一會兒官兵來了就麻煩了。”
就在這時,外面已經響起了把這裏包圍起來的聲音。
“糟了,官兵來了!”
“你們是跑不掉的,放了我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該死!老大,讓我一刀殺了她!”
那個男人正要動手,忽然不知什麼東西準確地射中了他們的手腕,將他們的兵器打落在地。
蘇悅隨着他們的目光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手裏把玩着幾顆小核桃,神情銳利而冰冷。
是初一!
好久沒見他了,他給她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放了她,我饒你們不死。”
他的語氣彷彿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幾個男人頓時都懵了,顯得非常吃驚。
兩隻眼睛直直地望着初一走下來,然後噗通噗通一個個跪到地上。
蘇悅心想,他們這是怎麼了?
就算他們被初一的氣場怔住了,也沒必要下跪那麼奇怪。
“悅姐,你還好吧!”
“我沒事!”
這時,只聽那個為首的劫匪頭子和幾個同夥揭開面紗,用一種極為恭敬的語氣說道:“屬下閆偉廷,參見盟主!”
盟主?
蘇悅眉頭皺了皺,同時看見初一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我不是什麼盟主,你們認錯人了。”
“屬下不會認錯!您就是我們南鑫國‘一刀流’的盟主——古馳峰,當今的武林盟主。屬下走遍大江南北尋找盟主,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盟主!”閆偉廷語氣中有掩不住的激動。
初一狹長的眸子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
“我不認識你。”
接着,他拉起蘇悅的手走向門口。
蘇悅忽然感覺身邊的男人異常的強大,甚至有些害怕的感覺。
那漠視一切的眼神,彷彿把什麼都不放在眼裏。
“盟主留步!盟主不在,一刀流亂做一團,許多兄弟都像屬下一樣落草為寇,屬下懇請盟主回去主持大局!”
初一停下步伐。
眼神中透出一股極度的寒。
蘇悅以為他會回頭走回去,而他只是飛快地從手裏擲出兩枚手中方才把玩的小核桃。
僅是一瞬間的事,閆偉廷身後的兩個人口中立刻噴出一大口鮮血。
“你再不走就和他們一樣。”
閆偉廷倒吸了一口涼氣。
面色難看的望着初一,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可是又咽了回去。
盟主的作風一向是獨斷獨行,不是他說幾句就可以勸的了的。
“那屬下告退。”
閆偉廷扶起兩個受傷的手下,匆匆立刻了三寶樓。
這時,官兵也闖勁了三寶樓,尋了一遍,看見已經不見匪徒的蹤影。對着蘇悅詢問道:“屬下來遲,王妃可有受傷?”
“我沒事。”
蘇悅回答完看了看身邊的初一,依舊是那麼的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夜深了,窗外掛着一輪圓月,泛着淡淡的幽光,將這個夜承托的更為哀愁。
南風昀本來要來接她,蘇悅派人傳話給他,說有些事情要處理,要留在三寶樓一段日子。他只好囑咐她萬事小心,過幾天再來接她。
海棠端了蘇悅最愛吃的蓮子銀耳羹,走了進來。
“小姐,還在想白天的事嗎?”
蘇悅將目光從窗外收回,又看見海棠她已是一副婦人打扮。
日子過得真快,一晃兩年了。
和她一起遠嫁的好姐妹,如今已經嫁做了人婦。
蘇悅喝了口甜湯,感覺胃裏有些不舒服,放到了一邊。
“沒有,阿壽對你好嗎?”
“阿壽哥對海棠很好,小姐請放心。”
她把她從西淼國相國府帶出來,就準備好好照顧她。如今她找到了如意郎君,她也為她感到欣慰。
“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當初你喜歡阿祿,為什麼又嫁給了阿壽?”
“阿祿哥對悅姐的心,我們都看得出。既然得不到他的心,那又何必強求呢?何況阿壽哥為人老實,和他在一起雖然平淡但很踏實。海棠覺得這樣平凡的過一生,才是最大的幸福。”
“平凡的過一生才是最大的幸福……”
海棠的話像是解開了她一晚上想不通的心事。
也許那個不遠回去的人,也是這麼想的。